第147章 戰
寬闊的演武場，曾經的回憶，曾經的夢……
貝狄威爾嗎，真的是已經幾乎被自己忘卻了的名字……開玩笑，怎麼可能忘記，這個名字，是他和莉莉的羈絆，是陪伴在阿爾托莉雅這位亞瑟王身邊的騎士。
「那麼，就讓我再看看，小莫的劍術怎麼樣了，這些年的沉睡是不是忘記了。」西文手指輕彈，一柄銀色的長劍已然出現。
他不會弄什麼木劍或者練慣用的鈍劍，那是對劍術的侮辱，也是對自己的對手的侮辱，他從來就沒有把小莫當做一個比不過自己的人。
對面的憤怒的二代目亞瑟王看上去對待這件事更加的嚴肅，她已經披盔戴甲，穿上了那副被摩根詛咒的盔甲。
燦然輝耀的王劍在莫德雷特手裡釋放著與王者截然相反的黑暗的氣息，甚至是與圓桌騎士徹底違背的氣息。
「你有那麼憎恨我們嗎？」西文看著女孩，她還是那個樣子，從生下來，被魔法改造促進生長，她的樣子就固化了。
哪怕是在圓桌騎士團得知她的身份，陷入混亂和暴怒的時候，他和莉莉都沒有譴責過她，因為他們知道，錯的不是莫德雷特，錯的是世界。
女孩的容貌已經被那個詛咒的盔甲遮掩，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那雙眸因為憤怒，扭曲，而充斥的血紅色。
沒有騎士決鬥的客套，上來就是一記勢大力沉的重砍，邪惡的氣息附著在刀鋒上平添了幾分銳利。
「僅僅這樣是不夠的，憤怒中不能失去理智。」西文看上去沒有什麼力氣的細劍輕輕盪開，好似輕飄飄的卸下了這一擊。
莫德雷特一擊不中遠遁千里，跳開身子，蓄勢準備下一次攻擊。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眼花了，王劍上的黑色氣息似乎更加濃郁。
「莉莉認同了你，小莫，不要被扭曲的情感所迷惑。」西文在雙劍的激烈碰撞擊打發出的金屬聲中似乎遊刃有餘的。
「閉嘴！」嘶吼，已經感覺不到人類情感的嘶吼從盔甲下發出，哪怕因為盔甲而導致聲音悶悶的，卻也能聽出其中的可怕。
在他還是貝狄威爾的時代，他幾乎就沒有說過話，他總是默默的站在亞瑟王的身後，總是默默的執行著王的命令，履行自己的責任。
莫德雷特的攻擊越發的犀利，長長的西方重劍在她手裡似乎舉重若輕，隨心所欲，做到了武器是手臂身體的延伸。
「嵐之劍！」西文的細劍上附著著青色的氣息，如同風一樣迅疾，又帶著水一樣的凝滯感，劃破空間橫掃向莫德雷特。
莫德雷特向後一跳，雙手猛然把重劍扎在地面上，雙眸冷冰冰的等待著攻擊的到來，似乎那道攻擊的目標不是她一樣。
在能量形成的刀鋒到來的瞬間，莫德雷特就像是拔劍一樣，抽起王劍，揮舞了一個優雅的弧線。
能量形成的刀鋒破碎了，被毫無能量的物理攻擊切碎，已經練到這種程度了嗎小莫？西文手上不斷的進攻，看著面前的倔強的女孩。
那是他和莉莉鬧得最僵的一次，因為莫德雷特纏著他要學習劍術的進階技能，他就隨口把【一劍西來】傳授給她。
要練成這一招需要漫長的練習，站在波濤洶湧的海岸不斷的用劍回擊湧來的浪花，他本來以為莫德雷特的活潑性格忍不住那種寂寞苦練。
結果這個瘋莫德雷特居然真的跑到了海邊，沒日沒夜的瘋狂拍擊著海邊的浪花，無數次重複著拔劍擊劍的動作。
要不是當時高文正好訓練沙地騎士，經過海岸，撿起來已經昏迷在那裡的莫德雷特，可能她已經死在了海邊。
哇哦，那一次，護崽心切的阿爾托莉雅女王可是讓西文知道了什麼叫做河東獅、胭脂虎，最後還放了大招，好幾個月都沒有機會一親芳澤。
看著莫德雷特積蓄的力量讓整隻王劍都在銳鳴，是那一招嗎？難道說面對我，你也要【向端麗的吾父發起叛逆】？
嘀嗒……
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嘀嗒……
為什麼……
眼睛模糊了，血紅色褪去，像父王一樣晶瑩碧綠的眼眸被眼淚淹沒，為什麼，為什麼沒有躲開啊……
顫抖的雙手脫離了王劍，她感覺自己的大腦此時嗡嗡作響，我是誰，我在哪裡，我做了什麼。
鋒利的王劍在憤怒和黑暗力量的加持下刺穿了對面的身影，刺穿了曾經最無助時給予她溫暖的胸膛。鮮血順著長劍滴落。
莫德雷特顫抖的抬起雙手，看著手中的金紅色的鮮血，叔叔的鮮血，我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
長劍刺穿了西文銀色的布衣，劍尖在後背羞答答的露出來，好像……有點兒疼呢。
西文不由得想起在另一片時空，那個偽阿爾托莉雅，俗稱傻波的時空，貝狄威爾被憤怒的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從背後一劍砍斷了胳膊，成了獨臂俠。
就算是……我欠你們娘倆的吧。
「疼疼疼，輕點兒，我可是傷病號。」
「哼！」某位別的不學好，學著阿爾托莉雅傲嬌的莫德雷特惡狠狠的給某人包紮傷口，雖然惡狠狠，手上動作卻放輕了不少。
「我知道你回來做什麼。」莫德雷特有些低沉，「父王告訴我你遲早有一天會發現這個秘密的。」
莫德雷特的話讓西文心裡非常不好，是嗎？也許就我一個人像一個傻子一樣迷迷糊糊渾渾噩噩的過著每一天吧。
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之後，莫德雷特把一柄重劍帶到了西文面前，那撲面而來的親切和熟悉讓西文鼻子酸酸的。
EXcalibur，中文讀音一插咖喱棒，亞瑟王擁有的無上榮耀的佩劍此刻封存在劍鞘阿瓦隆之中。
將劍放在一旁，捧著阿瓦隆輕輕的摩挲，感受著殘存的她的氣息，一枚晶瑩的，雪白的靈魂碎片掉在西文的手心。
阿爾托莉雅……
這就是你不肯讓我見你最後一面的原因嗎？
傷口好疼啊，對，疼得眼淚都下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