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熏陶
趙建中父母在菜場賣蔬菜，做小生意。母親生下他后，丈夫既要進貨還要給單位送貨還要攤位上另售，忙不過來，產後二個月就去上了班。奶奶就給小建中餵奶粉及米湯，小建中吃慣了母親的奶，不肯吃奶粉，奶奶沒法，就用手推車把他推到菜場上去吃奶。一來二去，習慣成自然，小建中聽慣了菜場上的喧鬧和叫賣聲，以後推出菜場到了家后他就哭個不停，奶奶沒法就又把他推進菜場，說也怪，小建中一進菜場就不響了。奶奶就把手推車放在兒媳身旁。說來也怪，小建中躺在菜場中，吸著小手指，聽著菜場的喧鬧，自取其樂，自己陶醉，笑了一會後就安然入睡，反而不要奶奶哄騙，奶奶也落得貪省力。
過了三月到也很順利，一天上午奶奶推著小建中去菜場時，一位銀髮老者與她打招呼：老太太，這是你孫子吧。
建中奶奶說：是啊！
銀髮老者說：我見到你們一直把孩子放在菜場上。
建中奶奶解釋：孩子媽在菜場做生意，孩子習慣了用母乳餵養，放在家中就要哭，沒法只得把他放在菜場上，也落得我省力。
銀髮老者說：老太太，我是一個退休教師，我見得多了，把小孩放在熱鬧的地方對他成長不利，長大了要靜不下心來，沒心思讀書。我教過的學生成千上萬，我已總結出一條經驗，凡孩子能安心學習，不為外界熱鬧所分心的學習成績就是好，凡坐不住喜歡湊熱鬧的學習成績總是差，因此要從小培養孩子能安分靜心，不喜歡軋鬧猛。
建中奶奶聽了咯噔一震，心想，老先生說的話合乎情理，自己一家人為什麼沒有想到呢？於是千恩萬謝后告辭。奶奶有些不安起來，晚上吃晚飯時她說了老先生的提醒，其它人一想這對小孩的成長也確有影響。爺爺也附和：確實不能放他在熱鬧地方。建中母親華菊芬提出：可小孩還只有四個多月，斷奶也太早，今後吃奶怎麼辦？
建中父親趙子良接上說：只有你吃點苦，上午及下午中途逃回家喂一次奶。
華菊芬想不出好辦法也同意了。
第二天九點鐘左右，小建中醒來后就大哭大鬧，奶奶一聽見哭聲就急忙奔去，給他換了尿布，洗了臉，並馬上打電話通知兒媳。華菊芬就把生意擱一擱，用自行車趕回家，給孩子餵奶，喂好奶后就走，可小建中又哭起來，她遲疑了。老人囑咐兒媳，你快走，他哭了一會就會不哭。華菊芬只得硬著頭皮走了。可孩子一直哭，沒完沒了的哭，奶奶抱他哄他，小建中還哭。中午華菊芬回家吃飯，見兒子還在哭，餵了奶后還哭，動了惻隱之心，下午想把孩子帶到菜場，公婆及丈夫都勸，萬萬不能帶，一帶下次要想糾正就更難。華菊芬也就沒有帶。下午三點鐘，華菊芬又趕回來餵奶，小建中還在哭，餵了奶，華菊芬只得硬著心腸走。晚上，人都回家，家中熱鬧了，小建中哭聲總算停。
半夜，爺爺奶奶正進入夢鄉，忽聽敲門聲，趙子良在急呼：爸媽快開門。
老頭忙起床開了門，倆人急問兒子：什麼急事？
趙子良誠惶誠恐答：建中發高燒。
老人急了，爺爺責怪：建中哭了一天，支持不住了。
可怪誰啊，當時大家都同意，不能讓孩子進菜場。於是老頭在家中看門，其餘三人送孩子上醫院。孩子太小，難掛水，醫生一看也不是什麼大病，就配了一點葯給他服用。並再三關照：明天再也不能讓孩子哭。回到家，大家面面相覷，說不出話。第二天，小建中高燒一直沒退，在家中又大哭，他拚命掙扎還把小滕床掙扎倒了，他跌倒在地。奶奶心疼加上急，額上直冒虛汗，也就不再堅持，把小建中放到推車中，推著車進了菜場。出現了奇迹，小建中一聽到菜場的喧鬧聲就不哭了，吸了奶后。聽了一會喧鬧聲，笑了一會後就安然入睡。奶奶也就放心回家做家務。小建中安安穩穩睡了一大覺，到晚上連高燒也退了。一家人歡天喜地。
那裡顧得了今後，只顧眼前，只要孩子身體健康就是好，從此，白天小建中都在菜場過，聽慣了菜場上的喧鬧，看慣了來來往往的人。會走路后就一直在母親身邊轉來轉去，看著母親做生意。從小就受生意的熏陶，五歲時就會吆喝叫賣，六歲時就會幫父母收錢找錢，況且還不會搞錯，有些故意與他開玩笑，可他從不亂陣腳。上學后一放晚學就要往菜場跑。華菊芬責令：回去做作業。
他調皮一笑說：作業我晚上做，我幫你們做生意。
讀一年級的一天下午，他竟背著書包到了菜場，華菊芬發覺不對，問：你逃學了？
趙建中理實氣壯說：不，教師去開會，下午放假了，媽，你歇會兒我來幫你做生意。
華菊芬既好氣又好笑，指責：你的任務是學習不是做生意。
趙建中調皮說：可我在學校實在坐不住，凳子上好像長了刺，而一進菜場就渾身充滿活力，站著也比在學校坐著好。
華菊芬對兒子踢了一腳說：你呀真沒出息。
突然菜場小賣部有人叫：華菊芬電話。
華菊芬忙趕去接電話，對方著急地說：不好了，出大事了，你兒子在學校不見了。
華菊芬已聽出了是老師的聲音，忙說：老師你別急，趙建中逃學已回到家中了，我馬上把他送來學校。
老師這才放了心。華菊芬放下話筒付了話費後來到趙建中身旁，拉著他的一隻耳朵說：你竟逃學，老師急得四處找你，走，我馬上把你送到學校去。
趙建中卻「哇！」地哭了出來，強拉住攤位不走並哭著叫：媽媽，你今天就是送我去了我還會逃回來。
看孩子可憐旁人忙勸：今天就放他一馬……華菊芬乘機約法三章，那你得保證從明天起決不逃學。
趙建中作了口頭保證，可他實在無心思讀書，以後，他還常逃學，成績一直甩龍尾梢，小學時還留了二級，勉強讀到初中畢業，他再也不願去上學，父母打他逼他也無劑於事。從此埋下了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