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來自地球

  老人家被送到分部，那裡有一道傳送門直達總部，世界每一個城市都有死神管理局的分部，大多都是本地富豪，用大把金錢換來多活幾年的好運，才有幸成為管理局在人間的代理人。這種事絕不能說出去，否則無影無蹤的死神就會給你要命的教訓，所以這些人間的代理人都對死神怕的要死。


  他們絕不會管死神的事，用來作為分部的地方也大多是空無一人的別墅，夠大夠氣派，除定時有人收拾外，絕不會有人住。


  老伯在走進傳送門的時候還勉勵我：「新丁要加油啊！」


  關你屁事，從此你做你的鬼，我當我的死神，多半不會再見，我覺得依老頭的性格，託夢的時候多半還是惡整自己的兒子，不過父子之間感情的確淡薄了一些。


  整個夜晚才過去一小半，我和依依深更半夜偷進快餐店喝可樂，今夜完成一單雖然不怎麼漂亮，不過總算有開張，回頭仔細想想，其實並不為難，也許是有了第一次之後，心間那種過不去的感覺被反覆消磨殆盡。


  而且依依絕對是個好搭檔兼好老師，我要多謝她，否則我還不知道要爛到何種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你想不想知道局長大人的來歷！」依依帶著神秘跟我講，一副高深莫測又調皮的表情，咬著吸管問我。


  我心燃起熊熊八卦烈火，那個始終籠罩在雪茄煙霧中暴食癖怪胎，看起來儒雅清雋又暗藏玄機的傢伙，整個死神管理局高高在上，掌控生殺大權的霸權者，背後莫非有不為人知的隱秘。


  每個人都有窺視別人的慾望，八卦就是由此而來，況且是管理局裡最遙不可及的局長，反正閑的無聊，姑且聽聽也好。


  「其實也不算是秘密啦，局長大人是整個死神界的傳說，關於他的故事呆久一點的死神大多知道，我不說你遲早也會知道！」依依眼睛彎的象月亮。


  我莫名興奮，蠻有興趣，那個如今看起來已近中年的傢伙原來還是一條好漢，光聽傳說兩個字就足夠讓鬼敬仰，不過單從表面判斷他更像學院派出身，那裡像一個殺魔無算的猛鬼。


  莫森局長是唯一s級血統爆發者，僅這一條就夠其他鬼汗流浹背，他也被稱為最接近修羅神皇的人。百年前帶著沫沫親手幹掉了修羅神皇和他的守護者，從那一刻開始他成了死神界的傳說，無人能敵。


  「這麼厲害？冥界第一猛鬼啊！」我驚問。


  「當然厲害，不過莫森局長可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他來自地球！」依依臉上帶著困惑與不解。


  「那是什麼地方？」我問。


  「我那裡知道，不過有聽說那裡是個平靜的世界，沒有修羅也沒有死神，只有人類存在，大概跟我們這裡是平行世界，約略等於那種概念吧！」依依語氣里有點嚮往的味道。


  「哦！」我頓時沒了興趣，雖然奇怪的世界很有吸引力，但沒有小希的地方就很枯燥，就算我不能和她有什麼結果，但同處一片天空下，也能讓我感覺到她遙遠的溫柔，在這裡我即使死了還有機會見到小希，如果在那個世界死了就變成一堆白骨而已，多無趣。


  況且平行世界這種概念，在我腦袋裡很模糊，我學習又不算出色，只知道應該是另一個世界！

  「大約三百年前，莫森局長突然以橫空出世的姿態出現，一出手就干翻了幾個知名修羅！」依依驚嘆的說，這種表情在依依的臉上很少見，至少我和她相處這麼多天，前所未見，可見當年局長出現的何等騷氣衝天。


  莫森局長一出現就帶著強大恨意，席捲一切，沒人知道他血統如何達到s級，他一出現就擁有無人能敵的能力，那時候正是修羅和死神之間最水深火熱的階段，莫森獨自出現非人非鬼，一路橫殺過來，修羅族裡的好幾個強力人物死在他手中。


  當時莫森名噪一時，從深山老林一路殺到銀月城，血透重衣，戰無不勝。


  修羅一族強大無匹，曾統治世界幾萬年時間，人類和死神用盡全力才讓修羅一族一蹶不振，但也無能將其完全消滅，至今在人間和冥界還有修羅的蹤跡，死神除了勾魂奪魄外，最大的責任就是守護人間的陰暗面，以防修羅再度崛起，但修羅神皇具有不可思議的能力，無限復活，每一次復活都會展現出強大實力，所以戰鬥一直延續至今。


  所有血統能力者都是擁有修羅血統的傢伙，莫森是s級的覺醒者，說明他血統無限接近修羅，但沒有轉投到修羅陣營中，反而大打出手，也是怪事一樁。


  我用管子攪著可樂：「難道他當年就一個人殺到修羅膽顫？」


  「那倒不是，聽說當年他有個搭檔叫阿龍，可不是我這種輔助系哦，是一個很強的傢伙，血統介於s級和a級之間，兩人搭手在銀月城把修羅老巢掃蕩了個底朝天！」依依歪著頭：「據說那一夜東林大廈出口被阿龍守住，莫森局長以一當百，從一樓殺上28樓，血流成河，而阿龍一人雙刀斬首無數，那一戰過後局長大人就有莫瘋子的外號！」


  「好拽！」我聽到熱血沸騰，一人獨創龍潭虎穴，大殺四方，血雨紛飛中獨自矗立，單憑想象就讓人心潮澎湃。


  「不要以為好玩啊，阿龍為了幫局長，強行提升血統能力，突破血統極限，就要快變成修羅！直殺到黎明時分，局長手提三頭從樓上下來，但阿龍身中百刀，渾身浴血，杵刀而立看著局長，即將變成修羅的時候，他親自把自己腦袋切下，以免給局長造成麻煩，成全男人之間的情誼！」依依說。


  「那麼慘烈！」我聽的有點呆。


  「當然了，據說阿龍是和他從地球一起來的三個人之一，還有一個不知道那裡去了，不過局長發瘋獵殺修羅多半跟那個不知名的傢伙有關，阿龍死後，局長就更瘋了，進了死神管理局，一路殺殺殺，成為死神中最強存在！直到一百年前，有了修羅神皇和守護者的消息，局長和沫沫帶著一大批死神趕去！」依依臉色凝重。


  弄得我也緊張起來：「後來呢！」


  「後來當然是一番血戰，死神都被幹掉了一大半，修羅神皇和守護者雙雙陣亡，那一次莫森局長大放光彩，死神最強的名號坐實，好些不服氣的死神都甘拜下風！」依依長出一口氣道：「不過大家都很疑惑為何地球來的傢伙都這麼厲害，莫森局長輕而易舉的s級，阿龍介於a級與s級之間，剩下那個雖然沒聽說過，也沒聽局長提起，不過多半也很了不起！」


  「好了不起！」我嘴上這樣說，心裡不免疑惑，地球人都這麼厲害么，莫非是個主產二愣子的特區，要不然就是有絕大勇氣，否則只有腦筋不對這條來解釋，不過我看莫森局長一直巍然獨坐的毅力，未必是二愣子，大概是信心十足的無敵，才成全他最強死神的名譽。


  聊起莫森局長的往事，駭人聽聞的事件不勝枚舉，只不過工作時間不好隨意打發，我倆喝完可樂，又溜出快餐店。


  我和依依漫無目的的亂轉，幾次我想問問依依是怎麼死的，又不知怎麼開口，有時候死神會很忌諱提起死因，象我這種雖然倒霉，但沒什麼不好的誘因在裡面。有些死神的死法就諱莫如深，多半背後有不好的故事。


  依依開朗愛笑，甜美可人，對我又好，我想她不會是死於什麼不好的事情，況且活著的事死後也沒誰計較，所以想想還是不問的好。


  大半夜快要過去的時候，依依電話響起，我們接到一通任務，一個註定要死的傢伙，至今還沒有去管理局報道，簡訊發來姓名時間地點照片，讓我們趕去瞧瞧。


  銀葉廣場，整個城市最中心的心臟，儘管過了大半夜，兩百家各種門店依然燈光閃亮，這裡是不夜城，24小時對外開放，讓人以為整個城市都沒有睡去的錯覺。


  我不禁茫然，我和小希偶爾晚歸的時候會來這裡，這裡有影院有便利店，也有便宜好吃的棒冰，我們經常坐在廣場周邊的椅子一起吃，會看來往人評頭論足，也會互相擁著輕輕說話，那時候就算全世界都煩雜，在我心裡也很安靜。


  一家ktv門口圍著不少人，我和依依走過去，一個青年躺在血泊中，身上左青龍右白虎已經被砍成亂七八糟，一看就不是好人，我私下裡覺得這傢伙跟阿森倒有點相像。


  「我干，十幾個半大小子，過來提刀就砍，現在的年輕人不敢惹哇！」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搖頭感嘆。


  「在這種地方，也不怕被認出來，無法無天啊！」另一個三十多歲的分頭附和道。


  「年輕人嘛，熱血上頭，什麼都不顧嘍！」旁邊的另一位觀眾評論。


  我和依依並沒看見年輕人死掉后的鬼魂，看來生前不是好人，死後也不是安份的鬼，剛死就到處亂跑，害的我們還要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