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裝瘋賣傻扮可憐
興許是因為頭髮被大力撕拽的緣故,原本昏迷不醒的小販幽幽醒轉。
等他看清四周圍滿了人,嚇得縮了縮脖子,才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小販頓時慌了神,驚恐地問向離他最近的甄員外,「你們幹嘛要將我綁起來?」
「你這隻傷人害命的妖怪,綁你只是輕的,很快你就要被燒死了。」甄員外厲聲喝道。
小販傻了眼,眼睛眨巴了兩下,乾巴巴問道,「好好的,幹嘛要燒死我啊?」
「真是豈有此理,」甄員外氣呼呼地指向不遠處用木柴搭作的高台,「你辣手害死了豆腐娘子,如今竟然裝瘋賣傻起來了。」
小販順著甄員外的手指看去,頓時連聲喊冤,「我見她在湖中沉浮,便好心救她出水。哪知道剛將她推上岸,頭上便挨了一記悶棍,再無知覺。而今竟然說我殺人害命,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李默方才只顧著盯被綁在木架上的小販,壓根沒注意到那座高台。
等他看清了躺在高台上的那具屍體時,終於明白眾人為何要指控小販是兇手了。
只因那高台上躺著的,赫然是白日里揮拳驅趕小販,雄壯如相撲選手的彪悍婦人。【】
逝者身量如此驚人,不是李默瞎咧咧,估計小販就算有心想謀害她,只怕實施起來也艱難的很吶。
「甄員外,本官似乎還未卸任,問案這些份內的事,就不勞煩甄員外費心了。」陳倫不冷不熱地說了句。
甄員外耳根潮紅,拱手賠禮,「在下義憤填膺,失儀逾越,還請大人贖罪。」
陳倫冷哼出聲,緩步走到小販面前問道,「本官問你,你是何方妖怪?姓甚名誰?」
小販明顯瑟縮了下,老實巴交道,「竟然被看出來了?我,我是棗核精。俺娘叫俺幺二。」
幺二?李默差點失笑出聲,這名字起得,也太不走心了吧?咋不叫四六呢?
與李默的不著調不同,圍觀的人群在聽到幺二親口承認自己是妖怪時,齊齊揮拳吶喊,「燒死他!燒死他!」
小販,哦不,應該說是棗核精幺二。
棗核精幺二被嚇得額頭直冒冷汗,磕磕巴巴向陳倫求救,「大人救我,我雖然是妖,可從來沒做過什麼壞事的。平日里連只雞都不曾殺過,更不要說殺人了。」
「放屁,妖怪不害人還叫什麼妖怪!」
「就是,定然是白日里豆腐娘子跟你起了口角,你懷恨在心,藉機將她暗害了。」
「沒錯,求大人為慘死的豆腐娘子做主,莫令亡者寒心。」
「求大人護佑我等,速將這隻妖怪給燒死。」
一頂頂大帽子蓋下來,壓得陳倫有些招架不住。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眼看這棗核精犯了眾怒,陳倫只好厲聲斥責道,「你這妖怪,速速將事情原委給說清楚,半句都不得摻假,否則定叫你嘗嘗烈火焚身的苦痛。」
棗核精眼裡隱隱有些許淚光,「我原本正在岸邊清洗明日要賣的果子,遠遠見上游飄下來位婦人,正拍著手在水裡呼救,便跳入水中將她拖上了岸的。」
不等棗核精說完,那位甄員外便厲聲喝道,「簡直一派胡言!分明是你路遇豆腐娘子,想起白日被當眾羞辱之事,便生了噁心腸,用刀將她給捅死了。而今竟然黑白顛倒說出這種話來,著實可惱!」
那棗核精看著呆笨,腦子卻也不傻,反問甄員外,「我至今尚不知道那位婦人是怎麼死的,緣何你知道的這般清楚?」
甄員外大怒,「你這話是何意思?不光我知曉豆腐娘子是被刀捅死的,當時幫抬豆腐娘子的都看得一清二楚。偏生你擺出副故作不知的樣子,只怕是想撇清關係吧?」
棗核精的嘴皮子明顯沒有甄員外利索,被說得不曉得該如何反駁,反覆就那麼一句,「反正我沒有殺人,我不殺生。」
「呵呵,妖怪就沒有不害人的。」甄員外說著就一把拉住身旁的李默去看挺屍的豆腐娘子,「大人你看,若是沒有仇怨,誰會下這麼狠的手,硬將豆腐娘子給捅了十幾刀?」
「你拽錯人了,我並不是你家大人。」李默被拽得走近,草草看了眼渾身**的豆腐娘子屍身。
只見她心口的位置早被戳成了馬蜂窩,猩紅泛白的肉外翻著,悚然刺目。
確實,若無深仇大恨,一刀斃命即可,斷然不會如此辣手狠戾的。
陳倫踱步走來,細細看了兩眼,問道,「屍體是何人率先發現的?」
甄員外拱手應聲道,「稟大人,是在下發現的,一併發現的還有這名妖怪。定然是他殺害豆腐娘子時遇到反抗,被豆腐娘子打昏栽在了當場。」
陳倫饒有興趣地看了甄員外一眼,「甄員外如此篤定,莫非是親見了他們廝打不成?」
甄員外點點頭,「不說親見卻也是差不多的,在下途經此地,聞聽遠處有微弱的呼救聲,就疾步尋了過去。等我到了地方,就發現豆腐娘子已身中數刀倒在地上,那名妖怪則躺在豆腐娘子屍身三步開外。定然是他傷人害命在前,然後被殊死反抗的豆腐娘子打昏了過去。」
被人指控,棗核精連連喊冤,「大人冤枉啊,小妖一向謹守俺娘臨終前的教誨,從不惹是生非,也不與他人結怨。
小妖也是聽到了呼救聲,就停下了淘洗果子,然後發現上游飄來位婦人。
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俺堪堪化成人形不久,就想著積攢些功德也是好的,便跳入了水中。
小妖雖然妖力低微,可從水中救出個把人,卻並非什麼難事。
很快,我就將那婦人給推到了岸邊。
至於她當時身上是否有傷,我還真沒注意看。
然後,我剛剛上了岸,後腦就挨了記悶棍,直到方才下醒來。
大人,雖說我是異類,可真的未曾生過害人之心,還請大人給小妖做主啊。」
陳倫眉頭緊鎖,他將兩人的應答通通記下,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既然豆腐娘子是被刀刺死的,那兇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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