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殺人不過頭點地
說完,渺渺便順勢揪著鳳三娘在自己身上掄了一圈,硬是將火勢撲滅了不少,也順帶的將鳳三娘給撞了個鼻青臉腫。
「對不住了妹子,可要是任這三昧真火躥起來,咱倆都得玩完。」渺渺很是誠懇地致歉。
鳳三娘被摔得昏頭漲腦,何曾吃過這種虧,粗口憋在嗓子里正要罵出聲,那邊岑竹的青鋒劍已經直愣愣沖著她的眉心刺了過來。
渺渺雖然情急之下用妖肉沙包來滅火,卻還沒有喪心病狂到拿鳳三娘當肉盾牌的地步。
寶劍寒芒逼近,距鳳三娘的眉心堪堪僅剩半寸之遙時,渺渺陡然擰身,轉了過來。
「噗,」寶劍入肉的聲音響起。
握劍的岑竹明顯愣了楞神兒,若不是緊要關頭他撤回了八成力道,那把青鋒寒芒鐵定會透肩而出的。
渺渺雖然看起來柔媚,可終究不是常人。趁著岑竹愣神兒的當口,她後退撤出刺進體內的劍尖,頓起雙足躍出窗外,「風緊,扯呼!」
鳳三娘被渺渺摟在懷裡,一道兒被帶出了這幢飄著香味的閨閣。
渺渺趁著夜色,毫無目的地奔逃起來,加上肩頭受了傷,沒多久體力就有些不支,漸漸慢了下來。【零↑九△小↓說△網】
她將鳳三娘放在高聳的樓宇之上,淡然道,「小妖,你獨自逃命去吧。等那個冷血的尋了來,咱們哪個都跑不掉。明年今日,別忘了給我燒幾把黃紙。」
鳳三娘這才有機會出聲,「呵呵,雖說你拿我當沙包滅火,不過為著你替我擋那一下,我且帶你躲躲吧。」
說完,她就反客為主,將變得虛弱的渺渺抗在肩頭,在茫然夜色里跳縱起來。
渺渺原本以為鳳三娘不過是只剛修成人形的小妖,沒想到她竟然會這般意氣。
晦暗月色下,嬌小的鳳三娘扛著身形曼妙的渺渺,在林立的閣樓間穿梭。三條瑩白狐尾招搖款擺,詭異中透著隱隱的唯美。
狐族嗅覺最為靈敏,很快,她就嗅到了李默他們的氣息,扛著渺渺尋了過來。
三兩下縱進院內,鳳三娘行到李默他們的住處窗外,爽利地將肩上的渺渺一丟,「這一下,算是還你方才拿我當沙包的。」
渺渺被摔得不輕,卻反而勾唇笑了。這隻狐妖,當真是小氣的緊呢。
等鳳三娘因為乏力穿牆卡住時,渺渺已經昏迷了過去。不曉得是因為體力不支,還是因為心情終於放鬆了下來。
李默和白果聽鳳三娘絮絮叨叨扯了一大通,這才看清地上滿是斑駁的血滴,殷紅的刺目。
鳳三娘又灌了口冷水,大咧咧招呼白果道,「樹妖,你不是修得長生術么?順便搭把手給她醫治下,省得她流血流死了,我還要去拋屍。」
白果無奈地搖搖頭,雖然才相處不久,可他已經摸透了鳳三娘的脾氣,就是個嘴硬心軟的,明明想要救人,卻不肯承認。
趁著白果給昏迷中的渺渺醫治的當口,李默將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三娘,你確定方才去的地方叫暖香閣?可是暖香閣不是應該在鎮江么?」
鳳三娘回給李默個白眼,「雖說我是個妖精,可也知道凡人有個東西叫分號啊!真是敗給你了。」
李默表示很委屈,這能怪他么?他怎麼知道蘇州還有另一個暖香閣啊!
看來,不管在哪朝哪代,最好賺的從來就不是女人的錢,而是掏光男人的銀子!
他倆說話的空檔,白果已經俯身幫渺渺草草收拾了下傷口,「傷口不深,卻止不住血,估計劍尖上是淬了毒的。」
淬毒?李默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那個叫岑竹的分明就是白蛇傳里的小青姑娘啊,絕不可能如此陰狠的。
鳳三娘倒是撇起了嘴,「我就知道,長得越俊美的越有毒。幸好跑得快,不然非被搭進去不可。」
「得了吧,估計是那個叫岑竹的並沒有想追,不然你倆肯定都跑不掉。」白果低低輕嘲了句,大妖可不是叫來好玩的。他們這些妖怪從來都是靠實力說話的,跟臉蛋半點關係都沒有。
鳳三娘不服氣地挺了挺下巴,「哼,那是老娘還沒功夫出手。等下次遇到他,肯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白果抿了抿唇,並沒有搭話。吹牛誰不會啊,又不用上稅。
莫說白果,就連李默聽了都覺得好笑,真要打得過,還跑個什麼勁兒啊!
世間的事從來都如此的玄妙,比如,你正自得自滿的吹噓著;下一秒,就有人衝上來啪啪啪打你的臉。
鳳三娘的話音剛落地不足三秒,她口中的岑竹忽然就在這間不大的廂房內現了身。
他不似鳳三娘般是穿牆而入的,而是突然就冒了出來,猶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嚇了李默一大跳。
岑竹募地出現,廂房內的溫度陡然下降了到零點,冰冷到令人窒息。
「劍尖並沒有淬毒,這把劍隨我多年,只是沾染了我的氣息而已。」岑竹上來就這麼一句,顯然方才他們幾個的說話,全被他聽進了耳里。
鳳三娘沒想到岑竹竟然會不依不饒地追來,震驚了稍刻后,擋在渺渺床前硬氣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刺傷了她,哪怕是天大的仇怨,也該等她醒來再說吧。」
「好,就等她醒來。」岑竹竟然同意了,轉身坐在不遠的木椅上,閉目假寐起來。
氣氛更是凝固到令人透不過氣,趁著岑竹閉眼假寐,李默暗搓搓將他從頭到腳再次審視了番。
眼前的岑竹身形修長,微微有些單薄,怎麼看怎麼都像極了鄰家謙謙公子,哪裡有半點妖怪的模樣。
他面如桃瓣,眉如墨畫,秀鼻微隆,薄唇緊抿,相貌比許仙還要清秀儒雅幾分,活脫脫的一個瀟洒俏郎君,怎麼都看不出竟然會是女兒身。
李默越看心裡越疑惑,或者,他只是跟小青姑娘同姓而已?畢竟這裡似乎跟電視上的白蛇傳不怎麼一樣,也許並不是同一個人呢。
「你在看什麼?」岑竹冷清的眸子陡然睜開,不悅地看向李默,「莫非,我臉上竟然有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