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諄諄善誘求放過
我很是不解,女人和男人又有什麼不同么?
根本就不是人類的我,當然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
聽阿娘說,我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皇娥陰陽蝶。
我的雙翅形狀、色彩和大小都各不相同。
左翅是雌性,右翅是雄性。
雌雄混合,很是罕見。
在一千萬隻蝴蝶中都很難見到一隻,更不要說是修成人形的蝶妖了。
因此,阿娘很是以我為傲。每每在林中穿行時,總要把觸鬚揚得高高的。
所以,我不懂胡兄那句質問是什麼意思,也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就停下了上下摸索的動作。
我屏息等待著,等待他像剛才那般粗暴的對待我。
雖然蠟油滴在我背上有些生疼,心裡卻甜滋滋的,我也不明白是為什麼。
可是,胡兄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後從我腰間站起,撤回了抵在我腰間的灼熱。
我不明白眼前是什麼情況,只好反手捉過自己被撕碎的衣衫,費力丟在頭上,又羞又窘的僵著身子靜待胡兄歸來。
借著衣衫的遮掩,我偷偷偏過頭,偷窺胡兄的舉動。
他赤條條站在榻前,正嫌惡的用水洗著自己的手,甚至將碰觸過我身子的分身都細細擦洗了一遍。
然後,他說:晦氣,原以為是龍陽阿君,哪知道竟然是個無恥假扮的女人!
他那捧水伺候的書童也光著身子,低眉順眼的問:公子,要不要滅口?
胡兄俊逸的臉上滿是憎恨,怨毒的瞪了我一眼,狠狠點了點頭。
雖然隔著衣衫,可他一眼,卻刺進了我的心裡,千刀萬剮將我活活凌遲。
夜風微涼,吹得我的背有些瑟肅微涼,卻冷不過我的心。
然後,我就笑了。
呵呵,阿娘說的對,這世間的凡人果然惡劣齷齪,虛有其表。
他強行將我搡倒,上下其手把我摸了個遍不說,竟然因為莫名其妙的緣由,升起了將我滅口的念頭。
此時若然我是個手無縛雞的弱女子,在兩個大男人面前,只怕是怎樣都走不脫的吧?
我躺在榻上笑得癲狂,裸著的胡兄更是嫌惡到了極點,半刻都不想再看到我,催促他的書童趕緊下手。
不等他們出手,我便撐斷了繩索,展開雙翅,步步朝胡兄逼近。
胡兄頓時雙膝跪地,摟著我的蝶腹從下往上親吻起來,哀求著讓我放他一馬。
我原本是想好好問問他的,他明明對我又摟又摸的,怎麼會說我是女人,然後痛下殺手?
可這個問題我再也不知道答案了,因為胡兄吻上了我右翅下方的雄根。
那是我們蝶族銷魂的所在,對人類而言卻是致命的源泉,因為它有毒。
聽阿娘說,人類但凡碰觸了丁點,就會頃刻殞命。
看著胡兄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痛苦躺在地上抽搐,我覺得,阿娘的話果然句句不假。
胡兄只蹬了幾下腿,臉色很快就變成了死黑色,僵著身子動也不動的定格躺在地上。
我伸手扯下他的頭顱,免得等下這顆頭顱變異,長出蝴蝶的觸吻。
都是這張臉啊,耽擱了我在人間遊玩的時日,著實可恨。
折騰了半宿,我也睏乏的很,就乾脆摟著胡兄的頭顱歇在了寬榻上。
這張臉啊,我怎麼就是看不夠呢?
一夜無眠到天光,等我睡飽醒來時,突然就看厭了懷裡這顆冷冰冰的頭顱。
順手將它丟在地上,百無聊賴間,我猛然想到個消遣的樂子。
我假扮被蝶妖夜襲,自編自導唱了好一場戲,聽得你們這些凡人一愣一愣的。
只是,那坐在堂上的縣太爺……」
蝶妖說到這兒,突然收了聲,沖李默譏笑道,「我真夠無聊的,幹嘛要跟食物說那麼多有的沒的?」
說著,貪婪的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以往都是聽說凡人很好吃,呸,明明那名書童的肉又酸又硬,嚼都嚼不動,不知道你身上的肉可還合口?」
李默聽了蝶妖絮絮叨叨講了半天,三觀再次被刷新。
所以,眼前這隻蝶妖是蝶妖一族的陰陽人?
而那個短命的胡兄應該是性好龍陽的,身邊跟著的書童估計就是他養的luan童。
他們誤認為蝶妖是男人,合力欲強上時發現了真相,被噁心的惱羞成怒,要殺人滅口。
誰知道被綁住的壓根就不是人類,害人不成被反殺,真是報應不爽啊!
只是,這些明明跟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好不好?
這個顏值奇低的蝶妖究竟是哪根筋不對,非要追上來對他下黑手?
對面的蝶妖緩緩張開嘴巴,酸臭的腐敗味撲面而來,熏得李默胃裡一片翻江倒海。
他強忍住噴涌欲出的嘔意,連連擺手想打消蝶妖眼下這個念頭,「呵呵,我的肉更酸更硬,真的半點都不好吃,真的。」
蝶妖將嘴巴張得更大,撕裂般開到了耳根,露出尖銳森白的牙齒,「好不好吃的,要試過才知道!」
坐以待斃,唯有等死!
李默深吸口氣,狠狠摜出一拳,砸向蝶妖尖尖的下巴。
從蝶妖長篇大論時起,李默就在暗暗積攢力氣,如今終於攢夠了,便傾盡全力摜了出去。
蝶妖沒有防備,下巴結結實實挨了一拳,牙齒都被打掉了兩顆。
「呸!」蝶妖沖地上啐了泡口水,吐出兩枚帶血的尖牙,眼神嗜血的盯向李默,「有點意思,看來待會要嚼細了才行。」
李默本以為拼盡全力的一拳會揍得蝶妖連爹娘都不認得,萬萬沒想到對蝶妖竟然全無影響,心裡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他剛才真不該存著僥倖心理,這下惹怒了眼前喜怒無常的妖怪,只怕等下被嚼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那什麼,其實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妖怪有憫人之心。所以,你真的不考慮放我一馬?」李默苦口婆心的規勸著,期盼著蝶妖能幡然悔悟然後痛改前非。
蝶妖裂開大嘴兜頭罩面沖李默而來,「我放過你,誰來放過我?傳揚了出去,我還如何立足?等我吞了你,再去縣衙跟你家縣太爺鬥上一斗。凡是知曉這件事的,通通都要滅口!」
森然的血盆大口逼近,將李默的頭頂給罩得結結實實。
得了,早死早超生!
李默閉緊眼睛,靜等被啃掉腦袋的那一刻來臨。
閉上眼睛的他沒看到,蝶妖的血盆大口離他頭頂堪堪半寸不到,就被一條白絨絨的尾巴給截了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