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怒火中燒鑄大錯
只是,夫君似乎並不怎麼喜歡我,看我的眼神里,滿滿都是嫌棄。
我知道,肯定是因為我貌丑無鹽的緣故。
可相貌是雙親給的,半點埋怨不得。
我只能儘力伺候好夫君,希望他能看到我溫婉的內心,除了相貌,我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日子寡淡如水,可誰家不是這樣過的呢。
等時間長了,我能為夫君誕下一男半女的,興許就能相敬如賓了。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夫君終究還是嫌棄我的,我的相貌始終入不了他的眼,他連看都懶得多看我一眼。
我雖然長得粗憨,心思卻是極為細膩的。
很快,我就知道夫君在外面有了姘頭。
我遠遠的跟過夫君幾次,見他百般呵護著他的新歡。
那女子確實是生的一副好皮相,腰肢纖細,媚眼如絲。
若然她是好人家的姑娘,我倒是願意成全夫君的,我可以走的遠遠的,任他們出入成雙。
只是,身為玉臂千人枕的鶯花,什麼樣的男人沒有見過,又怎麼可能會真心對夫君好呢!
我苦口婆心勸告夫君,希望他能早日回頭,換來的,卻是他拳打腳踢的喝罵。
三番兩次的,我慢慢的就習慣了。
算了,等再捱個三五年,那鶯花花弛色衰,估計夫君就會回心轉意了。
我只需要慢慢的等就是了,不管怎樣,我始終都是他的娘子不是么!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我還是不由得去偷窺他們。
我知道夫君暗暗收拾了間屋子,我知道他們經常去那裡廝混,我甚至知道他們搏弄時的每一個姿勢。
等他們相擁著走了,我就會赤條條躺在尚有些餘溫的被褥上,想象著剛才那個在我夫君身下綻放的女子,是我。
夫君已經很久都沒有挨過我了,雖然褥子上有別的女人的香氣,可真正讓我眷戀的,是夫君那久違的味道。
那日,我全程目睹了那名鶯花被夫君掐的面色潮紅,這樣的事我早已看了無數次,知道是他們獨有的嗜好。
哪曾想,等夫君盡興后,才發現那鶯花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似乎是被掐死。
夫君向來敦厚溫順,被嚇得抱著衣裳倉皇奔逃,連躲在窗戶外面來不及藏身的我,他都沒有看到。
我走進那間屋子,來到那名白花花的鶯花跟前,小心的幫她順氣。
我想,她興許只是被掐的昏厥,應當不會丟了命的。
我的想法是對的,撫了好一會兒氣,那女子果然悠悠的醒了過來。
見了我,她嗤嗤的笑了,慵懶的抬開自己的腿,讓我好好看看那些huan愛愉痕。
她說,她知道我是誰,知道我每次都會躲在窗外偷窺,而她那些蝕骨吟呻,是刻意喊給我聽的。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她只是喜歡享受,享受我妒恨的眼光而已。
她說她是男人胯下的玩物又如何,我連玩物都不配作,只因為我有張令人作嘔的相貌。
相貌,又是相貌!
我是生的丑了些,所以,這些便是我應當承受的?!
憑什麼?
為什麼?
她是生的花容月貌不假,自然少不了追蜂逐蝶之輩,為何偏偏要來招惹我的夫君?
我要的真的不多,我只想嫁個本分的男人,生一雙兒女,撫養他們長大成人而已!
那女子笑得更是得意,她說,等她攢夠了贖身的銀子,就代我完成我的心愿,讓我不必太記掛於心。
那一刻,我失去了理智,用手掐住她纖細的脖子,狠狠扭了下去。
我能忍受她百般挑逗我的夫君,我能忍受她笑我丑若倀鬼。
可是,她想取代我的位置,想趕我走,門都沒有!
誰也不知道,我家原先是做屠戶的,只因父親咽不下奪妻之恨,一刀捅死了村中的理正,我倆才逃難來到鎮江。
而我身高體壯,那女子柔若無骨,很快就被我擰斷了脖子。
這下,她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殺了人,我並沒有慌。
認真說起來,人跟豬並沒有什麼分別,睜開眼睛就知道吃,閉起眼睛就曉得睡。
要真說區別,就是人比豬多了太多蠅營狗苟的心思,多了趨利避禍的本能。
而我的本能告訴我,既然都殺了,那就善後吧!
我連夜回去摸了把剔骨刀,經過自家屋子時,聽到夫君那熟悉的鼾聲,我心裡很是舒坦。
自今以後,這鼾聲,將獨獨屬於我一人。
循著以往的記憶,我很快就將那女子收拾了個乾淨,切成細細的肉糜包將起來。
真的,剁碎了的人肉和豬肉,真的沒有什麼分別的。
趁著月色,我連夜背著那些剔凈的白骨和肉糜來到了清溪。
都說清溪附近有妖怪出沒,我料定夜半不會有人來此,就索性挖了個深坑,準備將這些東西深埋起來。
挖了半天,我總算挖了一人高的深坑,便滿意的爬了上來。
剛把那堆白骨扔進去,遠遠的河面上就亮起了兩盞綠瑩瑩的光,飄飄忽忽的向我飛來,不知道是綠燈籠還是青鬼火。
我終究是做了虧心事,嚇得隨意掩埋了幾把,也顧不得深埋那些肉糜,便匆匆的跑走了。
走的時候,我還摔了一腳,爬起來再看時,河面上那兩盞綠火突然就消失了。
我心裡念著,若是妖怪便最好不過,它將那些東西吞個乾淨才好,省得我再壯膽回去細埋。
等我回了府,仍是夜半時分,我細細洗了身子,靜靜躺在夫君身旁。
雖然他壓根就懶得碰我,可我卻睡得極為香甜。
因為我知道,那個勾走了他魂的鶯花,已經再也沒有機會出現了。」
李氏不慌不忙的一句句說著,臉上的表情始終是淡淡的,彷彿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
而她口中的夫君良人,那名被按倒在地的家丁則不敢置信的瞪視著她,口中謾罵不絕,「黑心手辣的潑婦,殺千刀的歹毒賤人!你怎麼敢殺人毀屍!你怎麼下得去手?你究竟是生了一副什麼心肝?!」
李氏扭頭看向自己夫君,咧嘴一笑,比哭還要難看,「夫君,這些,皆是拜你所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