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鬱悶踢石傷佳人
佛堂內頓時寂然無聲,紛紛朝李默看了過來。
上香能打破玉凈瓶的,估計除了他,也就沒誰了!
「你個憨貨,竟然打碎了菩薩的瓶子,真是作死啊!」七姨太氣得狠狠打了李默一巴掌。
要不是這個憨貨,她還能跟法海禪師多說兩句呢!
現在好啦,打碎東西賠錢事小,萬一菩薩怪罪下來,那可就糟啦!
圍觀的眾人這才從震驚中清醒,紛紛沖著李默指指戳戳。
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在菩薩誕辰時來砸場子!
唯獨法海,仍是一派儒雅。
他彎腰將跌成三瓣的玉凈瓶撿起,逐一放入袖中。
這才緩步走到李默面前,沖他一伸手,「碎碎平安,倒也不妨事。只是,這重新購置菩薩玉凈瓶的銀子,還煩請施主布施才是。」
眾人再次讚歎法海的寬宏,要知道,這打碎的可是被供奉了數百年的羊脂玉凈瓶呢!
只讓這個莽撞的傢伙賠重新添置玉凈瓶的銀子,簡直是太便宜他了!
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那雙修長白凈的右手,李默真的好想拔出隨身的朴刀斬下去。
這哪裡是什麼大德高僧!他就知道,法海是個滿口仁慈的偽善之人!
只是打碎了個瓶子是吧,又不是故意的,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沖他要錢!簡直市儈的很!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剛穿來這裡不久,去哪兒弄銀子啊?
「我,我沒有銀子。」李默支支吾吾說了句實話。
「哦,那是打算賴賬?」法海收回右手,淡淡地說,「施主,貧僧並不是問你要錢。須知道,你打碎了菩薩的玉凈瓶,若然菩薩怪罪下來,那可就糟了。」
「我來替他出!」七姨太施施然走了出來,「法海禪師,奴家願代他添些香油錢,不知需得多少銀錢?」
「不多,一百兩即可。」法海單手施禮,「女施主慈悲心腸,定得我佛庇佑,阿彌陀佛。」
七姨太當即拿出一百兩銀票遞給法海,隨後嬌羞地低頭絞著手中的羅帕,「奴家只願禪師心安無憂。」
一旁的李默心裡一暖,雖然他不知道一百兩能抵多少人民幣,可這個七姨太肯挺身而出幫他買單,出手真是大方啊!
法海接過銀票納入袖中,轉身朝殿內眾人施禮道,「眾施主見諒,今日乃菩薩誕辰,卻無端跌碎了玉凈瓶。貧僧須得即刻出外採買,失陪。」
說完,就腳步有些匆匆的離去了。
望著法海離去的背影,殿內來進香的姑娘們群情激奮,紛紛挽起了袖子,「他氣走了法海禪師,揍他!」
所以,千萬不要輕易招惹女人,特別是瘋狂追星的迷妹們!李默用手撣著身上那些深淺不一的腳印,相當的深有感觸。
趙五見群毆李默的姑娘們終於四散了去,這才走到李默跟前,努力地憋住笑問道,「四兒,這一頓粉拳,你可還受用?」
「想笑就笑,等下別憋出內傷來!」李默不爽地白了趙五一眼,「我剛才怎麼沒拉著你一起挨揍呢?」
「哈哈哈哈!」趙五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最難消受美人恩,這番待遇,還是你一人獨享吧!」
目睹李默被圍毆的七姨太蓮步輕款,踱到李默跟前,「那百兩紋銀可是墊付的,待我回去稟明了老爺,就從你月俸里扣。」
說完,甩下帕子轉身走了,「趕緊的,我急著回去給老爺熬蓮子羹呢。」
李默傻了眼,感情是墊付的啊!被花拳繡腿撓通算什麼?出銀子才是真正的割肉啊!
看著七姨太細腰輕擺的身影,李默苦著臉問向趙五,「咱們月俸多少來著?」
趙五比出五根手指,無比同情的看著李默,「八百文。四兒,方才你挨了通揍,總不是失魂了吧?」
一兩銀子是一千文錢,每月月俸八百,要扣清百兩紋銀,這要到何年何月啊?李默頓時覺得自己腦袋疼了起來。
他垂頭喪氣地跟趙五並肩往殿外走,心裡十分的不痛快。
一上來就背了一屁股債,不行,這破地方決不能久留!
沒走兩步,李默見腳前躺著顆圓滾滾的黑石頭,當即一腳就踹了出去。
晦氣霉運什麼的,統統給我滾!
黑石頭劃出一道優美的曲線,準確無誤的砸中準備邁進殿內進香的粉衫少女。
「哎呀!」
無端被砸,粉衫少女下意識地捂住額頭,痛呼出聲。
「怎麼啦,小姐?」跟在粉衫少女身後的女孩趕緊虛扶住她,緊張的問著,看打扮應該是個丫鬟。
見又闖了禍,李默趕緊低頭加快了步伐,想趕緊開溜。
「哪兒走?你這人真是無禮,無端踢石頭砸了我的額頭,連句賠禮的話都不肯說!」粉衫少女一把揪住李默那身粗布差役服,很是氣憤。
被揪住了衣服,李默只得抬頭,這才算看清對面少女的模樣。
只見她頂著頭公主式的小披髮,上面點綴著幾朵零碎的金花。眉若遠山,膚若桃花,看起來就像電視里的俏黃蓉,正杏眼微怒的瞪視著他。
佳人當前,李默不由地賠笑道,「小姐莫怪,我真不是有心的。」
粉衫少女鬆開捂住額頭的手,跺腳不依,「不是有心的還砸這麼痛,若然有心,我豈不就要被砸死啦!」
梳著雙丫髻的小丫頭趕緊朝地上輕啐一口,「呸呸呸,小姐言語無狀,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說完,小丫頭便掐著腰瞪視著李默,「虧你還是個差役,怎麼行事這般不穩妥?若是我家小姐被你砸出個好歹來,我可饒不了你!」
「是是是,是我的錯,真不是故意的。」李默連聲陪著不是。
趙五也跟著打起了圓場,「許小姐莫怪,這是我們縣衙新補缺的差役,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就把他當個屁給放了吧!」
「呸,粗言穢語!」小丫頭瞪了趙五一眼,見自家小姐只是額頭有些微紅,並沒有什麼大礙,就攙著她趕緊離開,「小姐,咱們走!這些個粗人,說話絲毫不曉得忌諱,再聽下去,只怕會污了你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