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灰色(求收藏、推薦）

  當時中國仍未有職業聯賽，球員們靠著體工隊的集體飯過活，由於條件艱苦不少人受到誘惑而參與了打假球的勾當。


  雖然當時賭球的規模不大，每次賭局涉及的金額也不算多，但在那個大家都窮的年代，有時候一場賭局就足以讓人傾家蕩產。


  足求緣自小吃過不少苦頭，對於金錢可謂又愛又恨。他的養父身有一句經常掛著嘴邊的說話讓他銘記於心，「就算乞食（要飯），腰骨也要挺直」。就是這樣的一句話，還有養父的表現出的人格品質，深深地影響住足求緣的人生價值觀。


  為此他從不參與打假球，也厭惡著打假球的隊友們。


  對於自命清高、不肯合作的他，隊友們除了孤立還有報復。


  在又一次的不配合讓莊家輸了大錢后，莊家夥同他的隊友密謀要給點顏色他看，讓他乖乖聽話。


  在他們的串謀下，足求緣被一夥當地有名的黑惡勢力綁架，在一輪毒打后，足求緣仍然堅毅不屈。無法讓他屈服，一時之間對方也拿他沒撤，直至遇到了那個影響他一身的人.……

  他們的老大姓喬，是當地兩大幫派中的其中一位話事人。喬老大以兇狠聞名，做事方式狠辣，結下了不少仇家。他們的兩個兒子就是死於仇家的暗殺，剩下的唯一一個女兒據聞也在前段時間遭遇不測。


  那天晚上，一間廢棄的工廠內，帶著酒氣的喬老大來到剛被吊起的足求緣身邊。手下們都知道老大最近由於家裡的事而極為煩躁，知道自己這麼久都未搞掂這事，肯定要被罵，於是一個一個低頭不語。


  喬老大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見他隨手拿起了一根粗大鐵棍，頂著足求緣的下巴，挑起了他的頭，問道：「我就不廢話了，最後一次機會，你聽還是不聽？」


  「要我同流合污，造夢吧！呸！」足求緣狠狠地把一口帶血的痰吐在喬老大臉上。手下們知道要出事了，都替這個不識時務的臭小子感動背脊一涼。


  「唔哈哈哈…哈哈哈…」


  喬老大卻在笑，他把鐵棍放下，也沒擦臉上的髒水大笑起來。那笑聲聽得人毛骨悚然，整個破舊工廠回蕩著這笑聲，預示著即將發生的慘劇。


  笑聲停止，喬老大握緊鐵棍，一記快狠準的重擊敲在足求緣的右腳膝蓋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讓幾個膽小的手下都嚇得一邊捂著耳朵一邊在顫抖。


  「看到沒？不肯順從讓他沒這個資格再搗亂！」喬老大背向手下卻是在教訓他們。


  「還有被人侮辱的話，就應該這樣回敬！」接著，喬老大再次把鐵棍往後一拉，雙手緊握棍的底部，看他青筋爆現，更重的一擊正在蓄勢待發…


  他們知道接下來將要再次上演可怕的酷刑而不敢直視。


  一股勁風刮過足求緣的頭部，鐵棍就停止離太陽穴不到兩厘米的空中。足求緣的雙眼仍然保持著緊閉而喬老大則停下了這可以要人命的一擊。


  「小子，算你走運，我老婆臨死前讓我凡事留一線，這次算是警告，下次再敢就不會有這麼好運。」


  第二天早上，體工隊的大門外，足求緣被人從車上推了下來。幾名參與打假球的隊友首先來到他身邊，一塊塊讓人噁心的嘴臉，圍著他在恥笑。這時候的足求緣無力反擊，只覺得眼前的一切無比厭惡，只覺得他的天空都要塌下來一樣。


  他被送往醫院，除了教練和幾名領導慰問過一次后，身為孤兒的他就一直沒有人來看望。醫生告訴他，右腳的傷勢很重，動完手術後起碼要大半年才能恢復，而且是否能重新回到球場，那還得看他的恢復情況。


  手術后，白色的醫院，蔚藍的天空在足求緣眼中都是灰色的。他擔心右腳能否恢復，擔心自己能否再次回到綠茵場上，擔心能否再次得到國家隊召喚，擔心自己的夢想是否成為了泡影。


  就在這灰暗的日子，猶如死屍般地過去了不知道多少天。直至有一天凌晨，病房裡的所有人都在熟睡，而足求緣又因為失眠而無法入睡，這段時間他經常要吃安眠藥才能睡著。正當他起床尋找醫生給他的安眠藥時，忽然聽到走廊外傳來急速的腳步聲。下意識抬頭看了看走廊的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能讓他心頭一緊的人，喬老大！


  喬老大一行，急沖沖地從足求緣所在的病房外走過。藏在暗處的足求緣並沒有被他們發現。出於好奇，又或者是對仇人的眼紅，足求緣杵著拐杖，邁起被鋼架固定著的右腳，循著腳步聲跟了上去。


  幾經艱辛，足求緣拖著右腳終於撐到了2樓梯間，他停下來腳步，喬老大一行似乎就留在這層的病房內。這裡是住院部的私人病房，住的人一般都比較有錢。足求緣從樓梯間偷偷望去，在231號房外面守著兩個人，稍遠的地方還要一群人。房間內傳來了爭吵的聲音，足求緣不敢靠近，生怕被發現，他只能在遠處細心聽著。由於距離太遠，爭吵的內容完全聽不到，但從聲音來判斷，似乎是喬老大在和一個女人在爭吵。


  沒過多久，喬老大就從病房內氣沖沖地走了出來。出來后又轉身向守在門外的兩人叮囑了一番，隨後就帶上了一來時的那群人往另一邊的樓道走去。足求緣對房間內住著的人很好奇，但礙著門外的兩名保鏢也就只能作罷。


  第二天，足求緣又來到了2樓，他從送葯的護士手中的清單上看到了231號房的病人叫喬楚楚。看到這個名字，足求緣覺得很耳熟，他依稀記得，自己被綁架時，那幾個看管他的小弟在閑聊時曾經提過「楚楚小姐」這個名字。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喬楚楚應該就是喬老大的女兒，這個女生天生就和她老爸水火不容，老爸是黑幫老大，她就偏要去考警察。還好由於背景問題沒有通過。老爸四處作惡，她就到處做善事，尤其愛幫助被她老爸傷害過的人。由於女兒經常破壞自己好事，於是喬老大唯有送到她出國。這一去就是幾年，要不是前些日子她的兩個哥哥遇害，她都不會輕易回國。但這次回來，她就表現得更加痛恨這個作惡多端的父親。


  在又一次激烈爭吵后，她不顧父親警告的危險，貿然離家出走。在她被母親找到時，仇家也找到了她們，聞說二人遭到可怕的殘害，更有謠傳說兩人已經死了。從那天喬老大的對話口中得知，喬楚楚的母親已經離世，而喬楚楚似乎還留住了性命，但可想而知，保住了性命的她肯定也不會好過。


  趁著醫生查房，站崗的兩名保鏢分心時，足求緣悄悄地從231門外走過，他從虛掩的房門空隙中看去。看到了讓他終生難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