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堅強的鬥士

  聽到梁謀分析后的南溪隊員們感到心寒，而比他們感到更加難受的是西村的主教練，那個嚴厲但真心去愛學生的楊教練。此刻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想要獲得勝利，但卻不想用弟子們的受傷來換取.……

  目光一轉，他把視線轉向了中心小學的教練席，隨後掃視了官員席一眼，如果當時有看到他眼神的人肯定會被他這凌厲的怒視而感到背後發涼。但這隻有一瞬間，大家都關注著場上，而他隨後就安靜地回到教練席上繼續思考著對策……

  球場中，由於門將受傷，按照規定是不能抬出場外治療，因此比賽再次暫停。西村的隊員查看了肖健威的傷勢後分批行動，一批球員圍攻裁判要求他向凌傲天出示紅牌，而另一批球員則怒斥凌傲天的傷人行為。觀眾席也起鬨了，他們紛紛向著一直偏幫中心小學的主裁怒吼，不斷對其施加壓力。


  黃牌！主裁認為凌傲天剛才的舉動只是剎車時滑倒所致，並無故意傷人之心。這一判決，讓西村球員和觀眾極為不滿，觀眾席上噓聲陣陣，但由於剛才那一幕凌傲天演得實在逼真，黃牌的判決也算中肯，而肖健威好在被鏟中時有做自我保護因此也傷得不算重，經過一輪治療后還能帶傷繼續比賽。因此球員和觀眾的不滿也隨之逐漸平息。


  肖健威回到球門線上，右手的傷勢雖說不重，但也不輕。只見他只要一抬右邊胳膊就牙關緊咬，臉色痛苦，但他知道必須堅持下去。球隊已無換人名額，沒人可以代替他把守這最後一道防線了。


  比賽繼續，西村球員顯得格外小心，盡量避免身體接觸，攔截動作也不敢過大，防止犯規也要防止讓對手有機可乘。


  這樣就給中心小學隊的機會就更多了，他們頻頻獲得射門的機會，而且射門的角度大多數以西村門將受傷的右手一側為主。


  他是可敬的鬥士，儘管右手無比疼痛，就算痛得青筋爆現，冷汗直流，他仍數次用右臂將對手的射門化解。


  而西村的隊友也知道對手的意圖，他們儘力地保護球門讓肖健威減輕壓力。面對對手的狂轟濫炸，他無畏地用弱小的軀體去阻擋……

  比賽已進入傷停補時階段，第四裁判舉出了補時7分鐘的記分牌時再次讓觀眾們起鬨。


  球場上已經傷痕纍纍的西村球員見比賽時間還有那麼多紛紛眉頭緊皺，相反中心小學球員則如獲雪中送過來的熱碳，原本的緊張神情得以緩解。


  從緊張中放鬆的大腦讓他們又想到了鬼注意。只見中心小學的教練把留守后場的後衛叫到身前，悄悄地布置了他們下一步的奸計。


  凌傲天再來一腳射門被肖健威擋出了底線，中心小學再次獲得角球機會。


  趁此機會中心小學的後衛馬上跑得西村禁區內，並向隊友傳達戰術意圖。場外，意識到危險的楊教練在場邊吶喊，讓隊友注意保護好門將。


  角球開出，面對身高明顯佔優的中心小學球，肖健威唯有利用臂展優勢把來示圖把危險解除。在他的左右各有一名隊友負責保護在他出擊的路線上。


  但是，這樣的保護卻仍未足夠，就在肖健威高高跳起之際，中心小學的後衛突然從正面沖向他，兩名保護他的隊友已有意識地轉為保護他的身前，但在那名強壯得如坦克般的後衛撞擊下也毫無作用。


  就這樣，一名中心小學後衛把西村小學的3名球員撞到，其中門將肖健威再一次從空中被撞倒，再一次從空中重重地摔在地上，而足球也未能擊出，在碰到肖健威手臂后落到他的身邊。隨後多名中心小學球員湧向倒在地上的4人，他們似乎在搶球，也似乎藉此機會在對手身上亂踢，場面瞬間混亂了起來。


  此時裁判仍未吹停比賽，那邊楊教練不顧保安的攔阻再次闖入場中，比賽才得以暫停。


  楊教練奮力地推開肖健威身邊的中心小學球員，查看弟子們的傷勢。裁判再次向楊教練出示黃牌，兩黃變一紅，他要被驅逐出比賽場館外。但他不去理會，仍然瘋狂地喊著隊醫進場。而此時觀眾們更是激動，無數雜物紛紛砸向主裁和中心小學的球員，這樣使得裁判無暇顧及去驅趕楊教練。


  直至官員席上傳來了：再鬧事，再向球場內丟雜物就取消西村隊比賽資格！這才讓群情洶湧的觀眾們稍稍平息。


  球場上，醫療隊逐個查看了躺在地上球員的傷勢，基本都無大礙，只有西村門將肖健威不容樂觀，再次高處跌倒，雖然他已下意識地保護受傷的右手，但落地后在混亂中被人又踩又踢，這可讓他的右手有重傷的可能。


  醫生建議他離場檢查，但痛得已直流眼淚的西村門將卻喊著要堅持比賽。


  雖然他這樣說，但楊教練卻抱起了他，並向圍在身邊的弟子們說：「我們走吧，這樣的比賽沒法打了。」


  「教……練.……我還……還行的。這是最後.……最後的機會，我們要奪冠！」楊教練懷內的肖健威說道。


  「你傷得不輕，下去治療吧，就算剩下我們也會把大門守住的！」西村的隊友們紛紛上前說道。


  「都走吧，與其要你們深處險地，我寧願放棄比賽。」


  「教練，我們這麼辛苦地練習了四年，離冠軍只差一步了，我們不能放棄，放棄了就再沒機會了！」


  「這場比賽你們已經沒法贏了，你們對手不只是中心小學，再多努力也是白費。」楊教練這句話讓西村的隊員都定住了。


  「但在我心中，在觀眾心中，我們已經取得這次比賽的勝利了。你們做得很好，不愧為我的弟子！」楊教練改變了嚴肅的表情，他的眉毛不再連在一起，他露出了難得笑容。


  「但是，教.……」正要說話的球員被捂住了嘴，他隨其他隊友視線，看到了一直對人對己都無比嚴厲，陪伴他們四年來歷經風風雨雨，留下了不少汗水的楊教練雖然笑著，但卻流下了眼淚……

  那一晚，比賽因西村隊的棄權而結束，中心小學獲得了晉級決賽的資格。但頗具爭議的比賽讓賽后的場館內形成了一片混亂。當值主裁被人用硬物砸傷頭部，中心小學的隊員們也只能在保安和親友團的護送下抱頭鼠竄，慶賀勝利的掌聲變成了觀眾的謾罵和雜物的轟炸。而官員們則早早就從特殊通道悄悄離場，只剩下工作人員艱難地維持住場面。


  西村的隊員們在楊教練和郝校長的帶領下昂首挺胸地離開了這個傷心地，他們保持沉默，雖然他們已淚流滿面。他們有家人陪伴著，安慰著他們受創的心靈。觀眾們為他們送上了真誠的鼓勵和熱烈的掌聲……

  西村隊的離去除了留下一片狼藉的賽場，還留下了那個已經不可能完成的願望和承諾。畢業前奪冠的願望，和南溪會師決賽的承諾都幻滅了。望著友軍離去的身影，南溪隊員們同樣心情低落，一方面理解到西村隊的心情，而另方面想到了決賽自己將面對的對手似乎是不可能戰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