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悲歡拆兩行,毒愫見情長(2)
第327章:悲歡拆兩行,毒愫見情長(2)
手中捏著腰間的玉墜兒,凝兮指腹滑著圓潤的玉邊跟著她同打哈哈「本宮瞧著這白毓姑娘屋子裡頭也燃著炭火的,這樣都能忘的話,以後本宮送來的炭,是不是應該放在白姑娘懷兒里一個,床邊一個,才能免除三公主在寒月樓受凍?」
黛眉微蹙,白毓抬頭看著靳凝兮,手下意識的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妾身當真不是有心的。只是最近害喜嚴重,難受得很,一時之間就給忘了。」
「估計不是忘了吧?」
風乍起,戾公公推門而至,打斷了室內兩個人的談話,白毓微微蹙眉,見這個相貌怪異的男人用手絹兒裹著一塊炭火而入,走到她面前,甚是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兒。
恩,這表情很好,甚得她心。凝兮眸子含笑的看著戾公公搖曳身姿的走到自己面前,手裡頭還端著個小小的炭塊兒,放到了凝兮的面前。
「主子您問問,這是什麼味道?」
戾公公的手心很白,宛如皓月,凝兮被這手心看得微微一怔,回過神來也就湊上前去嗅了嗅。
幽香入鼻,她又想細細聞一聞,戾公公卻撤了回來,把炭放在了白毓的桌子旁邊。
「奴才應該稱呼你什麼?」戾公公拿著眼尾邪睨著她「白姑娘?」
白毓咬牙,抬頭對上了戾公公猙獰的面具,見他滿眼含嘲,目光如刀子似得從腳刮到了她的頭頂,縱使正襟危坐露不出一點兒錯處來,白毓捏著手絹的手下意識的攥緊了些。
她沒有見過多少世面,也知眼前的人絕非善類。故而神色放得平淡了些,看起來像是個不問世事的小仙女。
「公公若是有事但說無妨,稱呼什麼的,白毓也不在乎。」
戾公公嗤笑,不打算吃她這一套,修長的手指指著上面的銀炭道「白姑娘,這炭上有什麼味道,你可聞過?」
炭上面還有什麼味兒?白毓不解的看了戾公公一眼,視線放在旁邊的銀炭上「公公說笑,我又怎會去聞銀炭的味道?況且速來銀炭上面都是沒有什麼味兒的,又何來聞一說?」
戾公公假笑道「白姑娘也知道銀炭上面沒味兒?咱家方才去看的時候,發現有幾簍銀炭放在外面,靠近的時候那股味道才濃呢~不是說要好生的檢查一番才能給三公主送過去么?三公主是那上面的炭浸了胭脂了不成?咱家嗅著好像是您身上的香味,難不成,您當真把這炭摟在懷裡了不成?」
白毓一震,臉色頓然慘白。
凝兮一見白毓的臉色變了,心中也是瞭然,扯唇笑道「看來是白姑娘用心良苦,知道本宮送來的炭味道不好聞,所以浸了點兒什麼旁的進去再送給三皇姐?」
白毓咬唇,面對眼前的人和高處人的兩層夾擊,她睫毛急速的顫了顫,最後堆出了一臉笑出來「不是的,我沒有……」
「你沒有?」戾公公揮了揮帕子上的灰,剛好落在白毓慘白的臉上,就像是給她籠上了一層陰鬱的面具。他滿含嘲諷,語氣譏誚「白姑娘當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
證據在手,白毓吞了吞口水,攥緊了手裡頭綉著鴛鴦交頸的帕子,無辜的看著凝兮,剛想說什麼,卻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從椅子上跌到了地面,驚起了一片灰塵。
戾公公一見這女人翻白眼兒了,馬上毫不留情的轉身就走,本來還能頂著她不讓她狠狠的摔到地上的,這下次結結實實的滾在地上,『咣』的一聲,聽這動靜,好像腦袋跟著磕了個包。
滿堂嚇了一跳,也沒想道自己主子竟然能直接摔下去,跟著抱起白毓撕心裂肺的喊
「主子,您沒事兒吧?您沒事兒吧主子?」
聲音如雷貫耳,凝兮忍不住扣了扣耳朵,看著眼前這對苦情主僕哭笑不得:
「你可得小點兒聲喊,你要是喊得這麼聲嘶力竭的,你主子想裝暈也裝不住了,快點攙著你主子回去吧。也不怕吃一肚子灰。」
滿堂一噎,哭聲戛然而止,通紅的眼睛像個肚子似得看了凝兮一眼,見凝兮跟瞧好戲似得托腮望著她,脊骨跟著一陣涼,垂下眸子喏喏道「那奴婢先帶著主子回屋了。」
凝兮笑著點點頭,並不打算繼續下去,很是和藹的目送她們主僕遠去了。
「公主像這樣輕易的縱了她們去么?」美景眨眨眼,小聲地湊上來。
「有身子的人動不得,這事兒咱們都知道。若是我在糾纏著不放,說不準人家胎像一個不穩推到我身上來,我可受不住。」說著她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擺,低聲又道「方才你說什麼撮合左燼與月心很難?」
屋子裡頭沒有旁人,但是礙於這裡是白毓的地盤,美景慎重的讓凝兮先走,等他們三個人站在外頭吹冷風了,她才輕聲道「其實主子這次中毒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凝兮點頭「那炭上頭摸了葯對吧?」
「是抹了點兒東西。」美景眼睛轉了轉,快速地說「只是他們抹的東西,其實是沒有味道的。有味道的是旁的東西,無毒,只是那味道什麼的,您也看見了白毓根本就沒有聞卻還是有那麼大的反應,明顯就是做賊心虛。」
「那月心中毒又是怎麼回事兒?」凝兮有點兒蒙了,道理她是懂的,只是既然知道她下了毒為什麼蘇月心卻還是還是中毒?
凝兮一怔,有飛快的念頭在腦海裡頭稍縱即逝,她緩慢的眨了眨眼睛,對上了美景複雜的目光。
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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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心身子不適,靳凝兮便以五公主最近中毒不安全為由把左燼留在了她的身邊,***之際順便商量一下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又把太醫給白毓好生看了看,確認胎像無誤之後,她假裝放心的離開了將軍府。
左凜又回軍營去了,所以最近白毓才敢這麼放肆的剋扣蘇月心的炭火,又在這上面動手腳。
到底還是小門小戶的女子啊,凝兮嘆了口氣,蘇月心可是從皇室摸爬滾打出來的女人,哪有那麼好欺負的。
但是總算對於蘇月心的事情,她也不用太過於費心費力了,反正只需要到時候她給幫忙添一把火,燒個底朝天就行了。
這樣一想,凝兮臉上難得有了點兒歡喜的笑意,心裡頭正掂量著要怎麼樣才能讓那個渣男好生的感受一把痛楚,身旁的戾公公就替她真心的笑了出來。
「五公主想什麼呢?」他看著她,眼睛裡頭亮晶晶的「笑得這麼開心。」
開心?凝兮一怔,也沒覺著自己嘴角有什麼笑意,故而板著臉等她一眼「本宮哪裡笑了?」
明明有點兒高興,卻還是不想承認,万俟笙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有了這麼擰巴的性子,卻也覺著可愛得緊,忍了忍捏她臉蛋兒的心思「那公主可是高興?」
高興是有那麼一點兒,凝兮努嘴,想點頭卻還擰巴著,也不知道為什麼再跟眼前的人叫什麼勁。
可能是因為戾公公給她的感覺太怪了,她有點兒抵觸他。
「本宮只是覺著或許將來本宮能給五皇姐出口惡氣罷了。」凝兮昂起頭瞥了他一眼「話說回來,你的高燒好了么?」
万俟笙一怔,這才發現自己身子沒有方才那麼嚴重了,點了點頭「已經好很多了。」
聽著人說好了,看起來精神也不錯,她心裡頭放心了,想說幾句安撫他的話,卻又強給壓了下來。
她又不是這戾公公的真主子,安慰他若是被她懷疑可就糟了。還是應該少於他接觸為妙。
「既然你身子好了,那本宮也就無需擔心了,只是昨夜的事情,戾公公可會和皇上交代啊?」
万俟笙一怔,本來還以為他們兩個的主僕感情更加深刻了,卻沒想到凝兮對他還是有防備之心,苦笑的點點頭「奴不會同皇上說的,公主的規矩奴才定然是要遵守的。」
「若是你說了呢?」凝兮笑眯眯的靠近他,身上傳來的香味令万俟笙一怔,忍不住目光就落到了她雪白的脖頸上。
「奴不會說。若是說了,公主自行處置奴才便是。」
聲音略有古怪,凝兮沒有聽出來,只覺著踏實了,掀開車簾不再去看他,万俟笙強壓著心裡頭的那股難以發泄的火盯著凝兮的後腦勺,從耳根側面看過去,能看見她白皙的脖子和那泛著粉意的桃腮。
像極了一隻可口的……
眸光微沉,万俟笙猛地轉了視線,手都攥得隱隱發青,耳根子不爭氣的紅了。
難不成是因為高燒的原因?他今日的意志力也忒差了,委實難熬!都怕自己現在一時之間綳不住自己的神經,衝動之下吻上她的頸。
万俟笙這邊火氣上涌燒了個渾身通透,凝兮卻沒有感覺到這馬車裡的氣氛變了,只是忽然脖子上有軟綿綿的觸感襲來,她一怔,扭頭就看見了戾公公緊繃著的臉,還有漲紅的耳根。
這是怎麼了?她狐疑的看了看他通紅的耳朵,在她的注視下,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五公主把這個圍脖繫上吧。」戾公公垂著頭不看她,聲音明顯有點兒沙啞「快到地方了。」
凝兮蹙眉,看著抵在自己脖子上的狐毛圍脖「本宮不需要圍脖。」
「您需要圍脖。」戾公公抬眼,然後又把視線挪開「一會兒說不準就冷了。」
他的聲音不似從前陰柔,神情也略有古怪,凝兮盯著他漲紅的耳根好半刻,俯身上前,她仔仔細細的看著戾公公面具下的眼睛,瞄了眼線的眼顯得嫵媚異常,裡頭卻混了點慌亂。
好似胡亂蹦的兔子,撞得她心跟著蹦了幾蹦。
「公主……」万俟笙呼吸一滯,頭忍不住朝後仰,凝兮一見他要動,倏地伸出手來給他的頭固定了個嚴實,突然快速的去摘他臉上的面具:
「戾公公,本宮好久沒有看見你的臉了,讓本宮仔細的瞧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