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情敵一相見,自是眼紅爭
第295章:情敵一相見,自是眼紅爭
可是凝兮笑不出來,總覺著這戾公公有一點不對勁,她直起身子想看看這男人,一點點的湊過去,就見戾公公微微動了動,一行清淚混進了他的面具底下。
凝兮大驚,重新跌回在了床上:「戾公公,你這是在哭么?」
戾公公一怔,抬手就摸進了面具裡頭,不敢置信地看了自己手上的水珠好一會兒。
當真是,這是怎麼就留下來的眼淚?
他很驚愕,靳凝兮更是驚愕,捏著被子死死的瞪著他不松,看戾公公抽出帕子擦了擦眼淚,向來妖媚的臉難得有了認真之態。
「奴沒哭,奴只是忘了眨眼睛罷了。」
許是他神情太認真了,凝兮也覺著這男人要因為自己哭了也不可能,便沒再說話安穩的坐了回去,見戾公公伸手熟稔的替自己掖被角,瓮里瓮氣的問:「主子可吃藥了?」
「……」凝兮不答,男人做動作的時候總是若隱若現的傳來一股子脂粉味,這味道,她方才好像聞過。
「戾公公,你這味道倒是有些熟悉。」
擺弄被子的手一頓,戾公公抬眼正對上了凝兮的眸子。
她坐在軟床上,臉色略微發青,可是眼底那抹精光卻不容忽視,飽滿的櫻唇泛著淡淡的粉色,輕啟輕闔。
「你方才,是不是來了?」
戾公公眨眼,心裡頭卻是微震,他本來還以為自己身上的味道能讓她沉睡著了,竟然還有一點意識么?
抿唇一笑,戾公公嬌媚的看了凝兮一眼「公主您說什麼呢?奴才方才才進的宮,得皇上之令,特意過來看公主的。」
語氣沉穩,不像是在撒謊,凝兮抿唇疑惑的看了他一會兒,還是不大相信。
「你沒來?」
戾公公笑盈盈點了點頭。
「你沒騙本宮?」凝兮撐直了身子看著他化得花里胡哨的臉,見他眸中似有流光閃爍,很是誠懇的點了點頭。
「奴沒騙您的。」
不是戾公公,是君洛不成?凝兮皺了皺眉重新坐回去,垂眸捏了捏下被子上的圖案。
「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戾公公一怔,這怎麼問完就要趕他走?「公主身邊沒有得利的助手,就讓奴才跟著您吧?」
「本宮身邊還有玉葉。」
提及玉葉,戾公公眸地劃過一絲狠厲「還是奴才進來跟著您吧,親自侍奉,奴才心裡頭也放心點兒。」
三番四次趕不走,凝兮又抬頭看了他一眼,又有點疑惑了:「怎麼戾公公,皇上那邊沒有事兒做么?」
物極必反,殷勤太過也是不行的。戾公公一見凝兮眼裡頭的疑惑就懂這個道理,只好把自己心頭上的擔心給壓了壓。從袖口裡掏出一張帕子來,塞到了凝兮的手裡頭。
凝兮定睛一巧,正是張婆娘屋子裡頭的帕子。
戾公公塞下帕子,沒有再多說別的,目光微微遊離了一下旁處,正對著明紙後面的身影。凝兮眯著眼睛瞧了瞧,見影子頭上的流蘇微微隨風晃動,她心下瞭然。
玉葉竟然在偷聽。
看見這傻乎乎偷聽的身影,凝兮細細琢磨著,難不成戾公公是因為玉葉不忠心才想著伺候自己的么?她想了想,與戾公公交換了下眼神,隨手就將手裡頭的帕子給放在了枕頭底下。
「戾公公還是先回去吧,本宮有玉葉伺候著,自然放心。」五公主的聲音冷淡,正豎起耳朵聽著的玉葉挑了挑眉,就聽戾公公有點失落的說:
「奴才只是擔心您罷了,偶爾,奴才還是會過來看看您的。」
話說的誠懇,凝兮也只當他是對蘇灧歌的父愛作祟,沒有再多言一句,就把戾公公請出了門,順便喊了一嗓子玉葉。
點到她名字了,玉葉趕緊直起了身子往門口走,戾公公正從自己面前擦肩而過,她抬眼一瞧,落進一雙充斥著陰鷙的眸子里,忍不住就打了個寒顫,頭頂上的流蘇墜子丁丁當當的響。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覺得這戾公公像是要吃了自己似得。
等玉葉進去伺候了,戾公公頓下腳步,沉默的看了那丫鬟一會兒才跨步而出,渾身的肅殺之氣掩也沒有遮掩,一路出了名常殿,也沒注意到守在門口的旁的東西,沉著臉,儼然一副不悅的樣子。
「戾公公。」身後乍然想起了一道熟悉的男音,戾公公有些意外,回首看了身後的人一眼。
男人身騎駿馬,銀冠攏發,墨色的袍子在陽光下微微散著光,俊朗的臉龐如天神盡心雕刻,泛著一身王者之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就算是終日酗酒,這一張臉也不曾差過,依舊是那般的風姿卓越。
戾公公微微眯起眼睛,看著上頭的君洛,陰陽怪氣的跟他打招呼:
「喲,攝政王好生有雅興啊。」
他勾起紅唇,看了眼他身下的馬匹「就是這馬不大氣派,白白浪費了攝政王等待許久的氣勢了。」
君洛垂眸,冷著臉的同他調笑:「皇宮裡頭上哪裡去尋不氣派的馬呢,本王瞧著甚好,只是眼前的人身矮目光短,看見的自然是要短一截兒。」
戾公公咯咯笑了,神情比方才又冷了三分,沒有回答。
沉默半晌,君洛扯了扯他身旁的馬,低眼睨著他「戾公公可會騎馬?」
戾公公挑眉,覺著這陽光刺眼的很,他很想把這男人給從馬上給拽下來。忍著這個念頭,戾公公輕嘖一聲:
「攝政王是要咱家給您做車夫么?」
「本王豈會這麼不懂規矩?」
君洛冷哼,伸手將另一匹馬匹給解開拉出來,擺到了戾公公的面前「戾公公可願意同本王騎馬?」
他騎馬而來,自然是破壞了宮中規矩的,但是處於緊急,這一番過來純屬就是想看看靳凝兮如何了,覺著雖然他做了錯事,但是五公主對他的氣氛不算遭,偏生就叫這個陰陽怪氣的戾公公給堵住了。
所以他現在的心情不是特別的好。
「攝政王可莫要忘了宮中規矩的。」看著他手中牽著的紅棕色的馬,戾公公嫌棄的翻了白眼兒。
「本王差不了宮中的規矩,但是還是想問問戾公公,願不願意同本王騎馬?"
戾公公揚起的嘴角漸漸凝住,再不多言,紅色的衣角隨之飛揚,他就坐上了這匹他一點兒都不喜歡的馬,這人來的太是突然,馬兒受了驚,嘶鳴聲也就跟著起了,嚇了屋子裡頭的玉葉一跳。
「怎麼了?」凝兮蹙眉看著她莽撞的樣子「跟做賊似的。」
玉葉咬唇,惶恐的抬頭看了她一眼,又指了指外面「總覺得像是有殺氣似得。」
凝兮想笑,左不過就是馬叫,這女人怎麼跟拍電視劇一樣的還說有殺氣?但是轉念一想,凝兮坐不住了。
宮裡頭怎麼會有馬?而且還是在她的宮門口。
「皇宮裡頭不能騎馬,攝政王,我們需得上馬場上才行。」捏著馬鞭,戾公公很是好心的給君洛指了個方向,坐在馬上,二人的身高自然也是等平,所以君洛很是清楚地就能看見他眼裡頭的鄙夷,極為刺目。
「騎馬什麼的可沒有意思。」戾公公挑眉,調轉了馬頭與他對視。
戾公公雖然長了一張可怖的臉,可膚白似雪,修長的玉頸極為惑人,而對面的君洛身材健碩,面無表情,俊朗的眉眼十分奪目,有幾個名常殿裡頭的小宮女越過紅牆,紅著臉看熱鬧。
「戾公公同本王想到一起去了。」
攥緊韁繩,君洛掉轉了個方向「那就賽馬吧。」
「哦?」戾公公抹著唇笑了,面具下的雙眸晶晶亮亮的,像是在盤算著什麼「攝政王想比什麼?」
「你覺著有什麼可以拿出來比?」
君洛挺直了腰桿,大有要去征戰的氣勢,看得一干小宮女雙眼冒桃心兒,眼巴巴的看著這個很是俊朗的男人。
正中下懷,戾公公挑了挑眉梢「咱家認為,五公主現在身處風口浪尖,實在事不宜與攝政王走得太近,不如賭注為此,攝政王若是輸了,就少來看看咱家的五公主可好?」
他的五公主?他一個太監憑什麼說是他的五公主?
君洛眉心一皺,很是不悅的看著他,目光似刀子一樣從頭到腳的給戾公公挖了個遍:「戾公公認為有權利阻擋?」
戾公公掩唇淺笑,挑釁的看著他,把馬頭調轉,讓二人齊肩而立:「五公主自小是咱家帶大的。咱家願以性命阻擋一切威脅五公主的人。」
這話說得,難不成這戾公公是把五公主當成自己的女兒了?君洛冷眼看著他,淡淡道:
「戾公公難不成沒有聽說過,養女就算是同她生活了多年的時光又如何,餘下的時光,她終歸是要同旁人過的。」
戾公公眼皮一跳,冷冽的颳了眼君洛。
「攝政王也配說這話么?」
君洛抿唇,隱約有了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戾公公昂起頭顱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攝政王自己身邊的女人都保不住,還要禍害咱家的公主么?」
攥著韁繩的手忍不住收緊,君洛的臉色在戾公公的視線下漸漸變成鐵青。
靳凝兮的死是君洛最大的傷痕,若是提出來了,無異就是把從前的傷口再裂開一道口子。戾公公看著攝政王這一副好生痴情的樣子心裡頭就冷笑連連
「攝政王,咱家說句實話,饒是五公主同你的那位靳氏再像,也不是她。若是想拿五公主做替身這種事兒,攝政王還是好生壓一壓您心裡頭的那股子念頭吧。」
心神一沉,君洛眼眸深沉如海,饒有滔天.怒火衝上頭,他卻還是冷靜的看著戾公公,揚起了手裡的馬鞭,啪的一聲響,倒是嚇了剛出門的凝兮一跳。
「本王跟你比。」
戾公公抬眼,竟能從這男人的眼睛裡頭看出殺意來,也當真是稀罕。難不成他真的愛上了凝兮?在身份不同的情況下,他依舊愛上了凝兮?
思量到這兒,他身上的肅殺之氣也毫不遮掩,攥緊了手中的韁繩,臉上卻泛起了輕鬆的笑意:
「咱家亦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