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為孩謀半生,且要顧性命(2)
第227章:為孩謀半生,且要顧性命(2)
「好端端的,怎麼跑去雪地里待著了?」男人眉心一皺,幾個太醫頓時老身子抖三抖,大氣兒都不敢出,就見蘇瑾灝的貼身青衣走了過來跪在他面前「奴才無能,皇上說想去賞雪,一時之間玩得歡馨了,奴才怎麼勸都勸不回來……」
「廢物。」
高處的男人冷掃了眼青衣,青衣一激靈,忙伸手掌了自己的嘴「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再不多言,万俟笙掀開帘子在床前站定,君洛與沈良之站在一側,聽著青衣掌摑的清脆響聲,君洛的眉心蹙了蹙。
「太師不覺著這屋子裡有點吵么?」
小傻子的臉色很難看,正昏昏沉沉的睡著,万俟笙只掃了一眼,就斜挑了眉角抿著唇朝著君洛似笑非笑
「奴才不懂事就應該罰,難不成王爺的心中藏著的都是些真善美么?」
「真善美人人都有,偏生太師就沒有。」沈良之攤開摺扇扇了扇,万俟笙冷笑,幽幽道「本師當為什麼皇上這病一直就不好呢,感情是因為沈大人大冬天也喜歡在這兒裝風.流。」
沈良之面上一噎,默默地就將手中的扇子收了回去。
「太師.……」
蘇瑾灝好像是聽見了万俟笙的動靜,很是難受的張了張嘴,万俟笙彎腰細聽,看起來像很是溫柔似得。君洛眸子沉了沉,混了些鄙夷。
「朕好難受。」蘇瑾灝伸手扯了扯万俟笙的衣袖,後者眉心攏了攏想掙開卻是壓了回去「皇上若是不來了興緻跑雪地里玩兒此時此刻也不必在這裡受苦了,以後皇上還是少風雅幾次,可好?」
蘇瑾灝微怔,癟癟嘴又想哭了。身子難受,太師又這麼不溫柔,沈良之在一側冷眼瞧著,嗤笑了一聲:「太師平日里就這麼跟皇上說話的么?」
「沈大人飽讀詩書,沒聽過忠言逆耳么?」
万俟笙輕嘖一聲,上下掃了他一眼,最後定在他手中的玉骨扇子上「看來沈大人平日里當真是瀟洒慣了,最簡單的話,沈大人都理解不了。」
「可是皇上就是皇上,太師再如何忠言,剛才也有些不妥。」
「好啊?」万俟笙挑眉,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狹長的鳳眸頗有看好戲的意味「那就請沈大人按照本師剛才的話,很溫柔的說一遍給皇上聽。」
沈良之又是一噎,眼珠子瞪了瞪,再不做聲兒。
蘇瑾灝本就難受,再看見眼前幾人囂張的氣焰莫名有些害怕,攥著万俟笙衣袖的手忍不住的收緊了些「太師.……朕會死么?」
又是這句話。
万俟笙低頭看了他一眼,小傻子神情很是可憐,眼巴巴的望著他。他先是耐心的伸手將衣袖上的手拿了下去,又一點點伸開了衣袖。
「皇上是萬歲,不會死。」
君洛冷哼,抬頭看了万俟笙一眼,轉身就出來大殿。万俟笙挑起眉隨著走了出去,蘇瑾灝的手僵在半空,張了張嘴,卻沒有喊住他。
「攝政王。」
君洛停住腳步,淡漠的看了万俟笙一眼,見万俟笙只是意味不明的沖著他笑,修長的手指捻著佛珠兒。
「攝政王倒真是殷勤,皇上病重,攝政王比誰來得都快。」
「太師真是謬讚了。」君洛轉身與他對視,四目相對間儘是電光火石「本王左不過是來看望一下皇帝罷了,總比沒人探望來得要好。」
「攝政王這意思,是覺著本師不會來探視么?」
万俟笙笑的很是好看,搖了搖頭,轉身就回了大殿。
眼前沒有那乍眼的緋紅了,沈良之鑽進了手中的玉骨扇,磨牙道「就讓他再得意幾天吧。」
君洛拂袖而去,沈良之跟在後面皺了皺眉心。
「五公主與万俟笙是一黨,王爺……她.……留不留?」
君洛眉心幾不可見的皺了皺,掃了眼身旁的沈良之,沈良之臉色一頓,自知自己說錯了話。
君洛已經在君霧面前表明了,他不會對五公主有所保留。可是看著君洛有時好有時壞的樣子,想起那一模一樣的臉,他還是忍不住會擔心。
畢竟,君洛對靳凝兮還有情,可是蘇灧歌,卻與靳凝兮長得一模一樣。
「對了君洛,上次蘇易夢在梅園都同你說了些什麼?」沈良之看了他一眼,見君洛也沒有什麼變化,冷冷道
「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罷了,沒有什麼價值。」
「那倒還真算是委屈她了,剛跟你說了話就被万俟笙擰斷了手。」沈良之譏誚的勾起嘴角,餘光見君洛難得也好心情勾了勾嘴角,再不言語。
那日蘇易夢叫了他來,說了好多沒有什麼用的話,左不過是她喜歡万俟笙而蘇灧歌卻搶了她的。將二人小時候的事情好好的說了一遍,還說蘇灧歌曾經捅了万俟笙一刀。
男人稜角分明的面上稍微有了冷意,君洛眯起眼睛,扭頭看了眼身後的大殿。
若不是本著試探,他也不會坐在那裡等著那女人聒噪了好一會兒。卻沒想到万俟笙真的傷了她。當真是不怕自己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可這事情難不成就這麼簡單地解決了么?
劍眉攏起,他袍子一掀,大步朝著遠處走去。
万俟笙重新回了屋子裡,小傻子已經在喝葯了,這喝一口要就要含一口蜜餞的毛病,看得他很是頭疼。
「皇上好端端的跑去雪地里做什麼去了?」
一提到這裡,蘇瑾灝的眼睛刷一下就亮了「朕去堆雪人了吶。只是沒有想到朕會這樣生病……」小傻子很抑鬱,万俟笙撐著臉冷笑一聲,掃了眼紅腫著臉的青衣。
「若是再有下次,就不是掌嘴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青衣大驚,忙叩拜在地頭也不敢抬「是,謝太師恩典。」
躺床上的小傻子眸光閃了閃,直接將葯碗一飲而盡,順勢掃了眼万俟笙,忽然皺臉做難看樣兒,吐著舌頭要吃蜜餞。
「苦死朕了,苦死朕了!」
万俟笙皺了皺眉,見蘇瑾灝好像是沒有什麼大礙了,扯了扯剛才被他拉皺了的袍子,起身告退。
蘇瑾灝抬眸,看著万俟笙離去,忽然就喊了一聲:「太師,灧歌呢?」
万俟笙身影一頓,似笑非笑的回頭睨了眼蘇瑾灝「皇上叫誰呢?臣沒聽清。」
灧歌?小傻子這算是公然挑釁么?
蘇瑾灝歪了歪頭笑彎了眉眼「朕想五皇姐了,那雪人就是給五皇姐堆得,五皇姐說要給朕帶烤雞,也不知道五皇姐有沒有給朕帶回來。五皇姐明日回來看朕么?」
恩很好,又是烤雞。
万俟笙笑著點了點頭,咬牙道「皇上還是好生養病吧,五皇姐很忙,後日就是三公主大婚的日子,怕是你五皇姐抽不出空子來了。」
蘇瑾灝一聽,小臉立刻垮了下來「本來還想給五皇姐看雪人兒呢,過兩日怕是要化了。」
万俟笙沒再理他,推門出了大殿,見天寒在門口候著,万俟笙的眸光冷了點兒「附近有一個雪人,找出來。」
天寒一怔「找到之後告訴您么?」「不。」万俟笙唇畔挑起一抹笑意:
「踹碎它。」
話畢,万俟笙帶著滿身難忍的酸氣拂袖而去,自己的國師府也不回,徑直回了挽朝府。
推門而入,雖然空氣中的熏香比往日的濃郁一些,可他還是嗅到了中藥的味道。眸子一沉,他看向躺在床上的靳凝兮,她還抱著他的被子,眉頭皺著,睡得很不安穩。
本來一肚子酸火莫名就煙消雲散了,万俟笙掃了眼昏昏欲睡的光風,見後者一個激靈,明顯察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息。
光風剛要開口,就見万俟笙的食指放在唇邊,示意她不要出聲。然後去一側拿了筆墨來,光風趕緊伺候磨墨,万俟笙先是遞了一支毛筆給她,光風大驚,滿身冒著冷汗的收了下來,然後見男人蒼勁的字體一點點出現在紙上。
「睡了多久了?」
光風苦笑不得,也跟著提筆寫「回主上,您剛走,主子就睡了。」
「沒做其他事情么?」
這話是什麼意思?光風眼睛眨了眨,察覺万俟笙一直冷眼盯著她的變化,馬上反應敏捷的寫道「主子這兩天有些胃痛,所以喝了點中藥。」
胃痛?
万俟笙看了眼床上的人「叫鍾尋來看過了么?」
「主子今日去了個醫坊,那大夫是個姑娘,與主子相熟,所以主子就在她那裡拿的葯。」
「名字。」
「柳玲兒。」
這名字他聽過,好像是那個軍營里的。略略思量,万俟笙又提筆寫「明日叫鍾尋過來看一眼。」
主上一直都是說到做到的,光風攥緊了手心兒「主子說了,以後她也想找一個專門的大夫看病,鍾尋到底也是個男人,看病也不方便。」
胃痛而已,與方便不方便也有關係么?万俟笙眉心皺了皺,擺了擺手讓她下去,自己走到床邊先解下袍子,忍不住就颳了刮她的臉。
凝兮先是哼嚀了一聲,吃力的睜開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人,屋子裡燭光搖曳,她命人點了好幾盞,卻還是撐不住先睡了,見到了万俟笙,她往裡挪了一個位置出來,眯著眼瞧著他「怎麼樣?蘇瑾灝沒事兒吧。」
万俟笙蹙眉,冷掃了她一眼,不做聲。
他見她醒了還有一會兒的歡喜呢,還以為這女人是在等著他的,但是一睜開眼睛就問蘇瑾灝,是不是太不拿他放在眼裡了。
万俟笙很不爽,但又礙於她胃疼,只好面無表情的捏了捏她的手心
「睡你的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