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敲打
三清殿。
「噠！」
古海將手中茶杯放在了茶几之上，發出一聲脆響。
大殿之中，所有人都瞬間坐直了，屏住呼吸，針落可聞，一起看向古海。
姦細？
多麼可笑的名詞，古海面前八人，可都是古海一手帶出來的最親信的八人啊，這其中居然有姦細，卻是讓古海分外意外。
先前有通天教主來襲，古海沒有時間查，如今，古海必須要第一時間找出其中的姦細來。
大瀚帝朝，可不能在內部亂了，古海也想找到那姦細，當面問一問，為什麼？大武帝朝，到底許諾了什麼好處，居然讓你背叛。
「不久前，大武、大瀚一戰，朕仔細看過了過程記錄。在此之前，只有你們八人知曉具體布局！」古海沉聲道。
八人點了點頭。
「當時做了各種防護，以防消息走漏，可謂是完美至極，可最終，這次出戰大武帝朝，依舊一敗塗地，對方對你們的行蹤，了如指掌，高仙芝、敖順更是差點殞命。險之又險的逃了回來。姦細？呵，可笑！」古海冷冷的說道。
古海語氣雖沖，八人卻並沒有抵觸，畢竟，古海冰冷的語氣說的是那姦細，誰若不是姦細，也沒說自己。
「前天，更是出演了一幕，墨亦客刺殺古秦、蒙泰的戲碼，還非常配合其他姦細的起鬨作亂？好，好，好！朕還第一次遇到，有人在朕家裡設局！」古海冷冷的看了一圈眾人。
眾人微微皺眉，相互看了看。
「從前天說起吧，古秦，你先說，前天誰刺殺的你？當時什麼情況？」古海沉聲道。
古秦點了點頭：「前天，墨亦客來我府上，說有姦細下落，但，還不肯定，邀我前往錦衣衛總部，找蒙泰調動錦衣衛，查出姦細！」
「哦？墨亦客來找你？他有姦細的下落，為何不自己去找蒙泰，還要帶上你？」古海沉聲道。
一旁墨亦客也死死盯著古秦。
古秦，昔日曾背叛過大瀚帝朝，成為觀棋九子之一，聽候觀棋老人調遣，更是帶玄武一族來衝擊過陳天山監管的大瀚。懷疑古秦，不是無的放矢。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古秦。難道他是姦細。
「兒臣不知！」古秦搖了搖頭。
「你不知？呵，當初錦衣衛總部，你所在的院落，沒有一個錦衣衛守衛，是你喝斥走的？」古海沉聲道。
「是，當時墨大人說事關機密，所以兒臣……！」古秦點了點頭。
「那，你看清是墨亦客了嗎？」古海沉聲道。
「看清了，一模一樣！」古秦點了點頭。
「沒有不妥？」古海淡淡問道。
「事後，兒臣感覺不妥了！」
「哦？」
「墨大人如此謹慎的一個人，查奸，只會越少人知道越好，為何要告訴我，我曾想他為了刺殺我，嫁禍蒙大人，可……！」
「他需要親自做？」
「臣不知！」
「那，你確定，當時就是他？」古海沉聲道。
「兒臣……！」
「聽好朕的問題，朕問的不是樣貌，而是，你確定，當時就是墨亦客！」古海冷冷道。
「我……！」古秦臉色一沉。
這一刻，忽然發現，當時一切太詭異了，好像不太可能是他。
「朕希望，不是你在騙朕！」古海冷冷的看向古秦。
「兒臣不敢！」古秦頓時臉色一沉。
古海卻是看向墨亦客。
「墨亦客，古秦說看到了你，是你刺殺他的，你怎麼說？」古海沉聲問道。
「臣並沒有，當時，天山王的親信派人請我去天山王府，臣根本不知道太子和蒙大人之事！」墨亦客鄭重道。
「可，古秦說看到你了，蒙泰也說看到你了。你如何解釋？」古海沉聲道。
「臣無法解釋，或許因為一些特殊技巧，讓容貌和我一樣吧，況且，大武那位高人，處心積慮，設計已久，都是針對臣的，臣就算要刺殺太子，也不可能自己親自出手！」墨亦客鄭重道。
「未必，正因為所有人都不認為你會親自出手，你若親自出手，卻會收到奇效！」古海冷聲道。
墨亦客臉色一沉：「陛下，臣並沒有刺殺太子！太子、蒙泰若是看到，那肯定只是與我容貌相同之人。」
「容貌相同之人？呵，上官痕，你的八九玄功，可是朕親自傳授的，蒙泰若是看錯也就罷了，太子也看錯，那當時的易容，也太像了吧？」古海看向上官痕冷聲道。
「陛下，臣無愧於心，並沒有作此下作之事！」上官痕頓時臉上閃過一絲急躁。
的確，這裡只有自己會七十二變，若蒙泰看錯也就罷了，太子也看錯？如今自己的確值得懷疑。
「朕暫時不知道是誰，不過，朕記得，當時所有人指責墨亦客的時候，孔宣，你多了一次嘴？語氣直指上官痕？」古海看向孔宣。
孔宣頓時臉色一沉：「陛下，你懷疑我？」
「暫時沒有，只是如今要查出是誰，必須要弄清楚當時情況！」古海沉聲道。
「臣只是覺得不該是墨亦客，他那智慧，若是刺殺，豈會讓對方看見？而且，變化之術，誰比得過上官痕？」孔宣皺眉道。
「會變化之術，就一定是上官痕？你太武斷了！當時一片混亂，你的武斷，只會讓場面更加失控，所有人都指墨亦客，墨亦客和上官痕再糾纏而起，卻是能在當場，就置墨亦客於死地！」古海沉聲道。
孔宣臉色一變，頓時低頭道：「是，臣沒想好！」
當時，墨亦客要是指責上官痕，上官痕定然和其它哄鬧的官員一般，與墨亦客針對，別人還奈何不了墨亦客，若是上官痕出手，墨亦客必死無疑。
如此一來，孔宣也變的有嫌疑了起來。
殿內氣氛一陣陰沉。
古海卻看向陳天山：「天山，朕最信任的就是你，所以，才將大瀚帝朝讓你監國，朕想知道，你那親信，怎麼會趕在這麼巧的時候，去找墨亦客？」
「臣，臣不知，那親信已經自殺！」陳天山苦澀道。
「自殺了？呵，一了百了啊！」古海冷冷道。
陳天山頓時神色一肅，臉色一沉。
眾人都是古海親信，自然誰都不想古海懷疑自己，但，正因為此刻的全面懷疑，才會讓古海顯得公正。同樣，這一絲懷疑，也讓陳天山心中一跳。
「臣不知！臣失職！」陳天山頓時請罪道。
古海並沒有對陳天山說太多，而是忽然看向蒙泰。
「蒙泰，你呢？」古海淡淡道。
「臣，臣當時沒有處理好情況，造成了混亂，而且，城中細作無數，臣沒有發現，這兩年懈怠了，請陛下責罰！」蒙泰頓時苦澀道。
「朕好奇，古秦喝斥走了錦衣衛，和墨亦客獨自在你錦衣衛總部小院中等你，小院四周居然還有陣法隔音，是誰布置的？還是你留下的？」古海淡淡道。
「臣，臣不知！」蒙泰頓時額頭冒出一絲冷汗。
「你清楚看到墨亦客刺殺古秦的？」古海沉聲道。
「不，我跨入大廳，就看到太子倒在血泊之中，當時，墨亦客帽子掀開了，我看到是他抓著一根帶血的竹杖，正驚訝，他一竹杖刺入我丹田，我，我……！」蒙泰頓時焦急道。
「你確定是墨亦客？」古海沉聲問道。
「臣，看到是墨亦客容貌，具體，臣不知！」蒙泰這次不敢一口咬定了。
「呵，朕這兩天看陳天山送來的這批資料，城中查出的這批姦細，有七成，曾經去錦衣衛應招過，個個優秀，卻不知何故，全部沒有被選中。你認為怎麼回事？」古海淡淡道。
蒙泰頓時臉色一變：「陛下，是栽贓陷害，我不認識他們，和錦衣衛沒關係。」
「那你總部那陣法怎麼說？這些姦細，可是隨你一句呼喊，才作亂的啊，對你的話，可是極為聽從！」古海冷聲道。
「噗通！」
蒙泰頓時跪下：「陛下，臣的忠心，日月可鑒，絕對沒有背叛大瀚，這些都是專門設計我的，專門設計我的！」
「起來！」古海沉聲道。
蒙泰卻是依舊驚恐。因為這些證據，好似矛頭全部指向自己。
「朕還沒說是你，你急什麼？」古海淡淡道。
「是，是！」蒙泰額頭冒出豆大汗珠，坐了下來。
「高仙芝！你可是從凡人時期，就跟隨朕了，朕可不希望最後查出的是你！」古海冷冷道。
高仙芝臉色一沉：「臣問心無愧！」
古海淡淡一笑，卻並沒有繼續看向高仙芝，而是看向敖順。
「敖順至尊！」古海沉聲道。
敖順看向古海。
「朕問你兩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古海鄭重道。
「陛下請說！」敖順點了點頭。
「這世上，就如今，你最在乎的人是誰！」古海沉聲道。
敖順忽然一陣沉默。
古海卻是死死盯著敖順。
「最在乎的？呵呵，或許就是敖勝，我那弟弟吧！」敖順面色一僵。
「敖勝？那你可知道，敖勝最恨的是誰？」古海沉聲道。
敖順皺眉的看向古海，面色一陣複雜。古海也不急，耐心的等著。
過了好一會，敖順才輕吐了口氣：「是我吧！」
「你沒說實話！」古海眼中一冷。
「不，陛下，我句句屬實！」敖順頓時臉色一變。
「句句屬實？好，朕等著你的句句屬實，希望你記得這兩個問題！」古海冷冷道。
敖順面部微微抽動，凝眉點了點頭。
轉眼之間，古秦、墨亦客、上官痕、孔宣、陳天山、蒙泰、高仙芝、敖順，八人，盡數被古海敲打了一番。
所有人看向古海的目光，都不似先前那麼輕鬆了。雖然表現著自然，但，難掩眼神之中的煩躁。
眾人煩躁，是因為古海雖然敲打了一番所有人，卻並沒有指出誰是姦細。這一刻，所有人都靜了下來，一起盯著古海，好似在等待古海的宣判一般。
誰是姦細？陛下是懷疑我嗎？不可能是我，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