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二役，喪民心
兩日後，宋城！天才蒙蒙亮。
「你們這群匪徒，搶我古府明面上產業也就罷了，還搶我玉鋪？我家老爺不會放過你們的！啊，我的玉如意啊，那是老爺子點名要的啊，別搶啊，別啊！」
一聲慘叫劃破長空。讓原本困意依舊的宋城百姓，近乎同時精神一振。
近乎同時，無數百姓迅速從睡夢中驚坐而起。
「媳婦，剛才那是玉鋪老闆的聲音？不是古府明面產業？那是……？」一個男的驚訝道。
「還不快去，上次沒搶過孫二狗子，這次再不帶回來一個玉如意，老娘跟你拚命！」床上女的頓時驚叫道。
「轟隆隆！」
一連串的開門聲響起，財神爺又來散財了，上一次沒能搶到東西的百姓，這一次跟瘋了一樣，衣服都沒穿好就衝出去了。
同樣的一幕，在宋城四方發生之中。好似忽然間，城中冒出大量古府隱藏產業了一般。無數百姓發瘋了的沖了上去，肆虐搶奪。名正言順的搶奪。
一時間，慘叫聲、爭吵聲、毆打聲混雜一片，天才微亮，一些地方已經濃煙滾滾了。
古漢府中。
「義父，宋城只有六處隱藏產業，能調動全城百姓嗎？」古漢有些擔心道。
「六處？足夠了，人心希望這種店鋪多，那就多！心動了，再少的店鋪也足夠挑起他們心中的野心了！」古海喝著一口茶道。
外界。
搶奪之聲不絕於耳。天漸漸亮了起來。
又是一場大的收穫。一些百姓喜笑顏開，可還有無數百姓越發的焦急。
「媽的，又遲了一步！」
「老子什麼也沒搶到，還有沒有，還有沒有古海店鋪？」
「就慢了一點點，就一點點，媽的！」
……………………
………………
…………
六個店鋪遠遠不能滿足全城百姓的胃口，少部分人搶到了，大部分還在焦躁之中，無比的焦躁，財神爺散財，居然沒有搶到？
無數百姓此刻並未回家，而是遊盪在大街上，眼睛不斷掃射四方，希望再有一個古海店鋪就好了。
「明亮金鋪，好多金字啊，要也是古海的產業就好了！」一個百姓眼紅的看著一處剛開門的金鋪。
也許只是嫉妒的一說，可是，這一說卻瞬間引得所有人注意。
「古海產業？對，肯定是古海產業！」另一個比他更急的人忽然喊了一句。
「什麼？古海產業？媽的，終於逮到了！」
「這次一定要搶到！」
「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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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四周百姓好似瘋了一般，沖向明亮金鋪，好似街上的人一瞬間找到目標了一般。
明亮金鋪老闆臉色大變。
「明亮金鋪是百年老店，百年老店，不可能是古海產業的，不要搶，你們這是犯法了，別搶啊，啊！」
金鋪老闆一聲慘叫被打倒在地。
這一刻，百姓們都瘋了一般，哪還管那麼多？只要一個由頭而已，就能搶奪，況且所有人都搶了，憑什麼我做傻子看著？
「我的，我的，媽的，是我的，別搶！」
「哈哈哈，老子發財了！」
「別跟我搶，哈哈哈，終於搶到了！」
……………………
…………
……
「我們是百年老店，不是古海的產業，別搶啊！」
………………
…………
……
哭喊聲，癲狂聲，炸喝聲不絕於耳。
不止明亮金鋪，宋城四方，好似點燃了烽火一般，一瞬間，全城都亂了，一個個店鋪，瞬間成為百姓搶奪的對象。
古海的產業？確定嗎？不需要確定！
只要有人眼紅，並且喊一句，這是古海的產業吧？立刻，就有一群餓狼撲了上去。
搶、搶、搶！
整個宋城都瘋了。
一場場大火在四方點燃，百姓不再是安分守己的良民，而是一瞬間全部變成了匪徒。
僅店鋪嗎？不！一些富貴人家都會遭到洗劫。
「轟！」
一個個的大門被打開，猶如山賊傾巢而動一般的沖入各大富貴人家。一些富貴人家僅僅只聽到一句『這是古海的秘密莊園』。
「轟隆隆！」
頓時，大富貴人家被洗劫一空。
當然，搶劫富貴人家只是少數，主要是店鋪。
一時間，所有店鋪都變成瘋狂百姓掠奪的對象。好似整個宋城到處都是古海的產業一般。
搶、搶、搶！
巨大的混亂，快速的傳入皇宮，所有大臣都立刻受到傳喚，全部前往朝堂朝會。
皇宮，朝堂之上。
吵雜一片，混亂不堪。
「宋城府尹，全城怎麼亂成這樣？你的人呢？怎麼不去阻止？」宋王在龍椅上大發雷霆道。
一個官員瑟瑟的跪倒在地：「皇上，亂了，全亂了，老臣要城衛前往控制的，可是，城衛只有寥寥數人聽命了，其他人也去搶奪了！」
「什麼？」宋太子臉色一變。
「啟稟皇上，我城衛軍也大多缺席，參與搶劫去了！」
「皇上，此刻全城已經有三十六處著火了！」
…………………………
………………
……
一眾大臣焦急的稟報著，信息匯總，就是無人可用，大部分下屬都去搶劫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宋太子臉色難看道。
「我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前兩天還好好的，一切平靜，可是，怎麼就忽然發瘋了呢，忽然就發瘋了！」
滿朝文武此刻都是一籌莫展，眼中露出一股股的驚駭。
「古海？古海的陰謀？」宋太子陡然一激靈驚叫道——
人人為匪，不止在宋城，宋國天下各方城池，都是上演著同樣的一幕。
搶搶搶！亂亂亂！
宋國天下，人人為匪，人心喪亂！
邊城！
高仙芝站在軍營高台之上，看著自己收束的軍隊，居然有著一大半做了逃兵，前往城中各大店鋪，進行搶劫去了，高仙芝也是一陣不寒而慄。
一處處的房屋在大火中燃燒，濃煙滾滾，邊城四處，猶如人間煉獄，慘叫聲、絕望聲、廝打聲不絕於耳。
仿若間，高仙芝又看到了古海，此刻身披戰甲，手中抓著一柄長劍，長劍指向朝都宋城方向。
而此刻，邊城的近乎所有百姓，都成了古海麾下的大軍，只要古海一聲令下，就能夠指揮邊城所有百姓，殺向朝都宋城一般。
不，是古海指揮著宋國的所有城池的百姓，宋國天下所有百姓，都忽然成為了古海的士兵，只待一聲令下，百姓就不顧一切，將宋氏江山撕毀剿滅。
上一次，是在炸營的時候，高仙芝仿若看到古海指揮自己八十萬大軍與自己作對。這一次，卻是古海指揮了整個宋國百姓。
八十大軍已經讓高仙芝不寒而慄了，可現在整個宋國百姓，更讓高仙芝如墜冰窖。
「古海？僅此一人，可滅六國矣！」高仙芝驚悚的感嘆道——
三天後，一切歸於平靜，宋國天下，商鋪盡皆毀滅，一朝之際，全國都陷入了一種大死寂的氛圍。
百姓買不到東西了。而商鋪老闆們更是哭喊絕望。
清河宗的一群人，此刻也到了宋國。
以少女堂主和流年大師為首，清河宗主、宋甲宗主作陪。一起來到了邊城，見到了高仙芝。
高仙芝此刻，恭敬的站在眾人面前。
少女堂主站在邊城的高台之上，俯瞰整個邊城。
邊城已經蕭條無比了，陰風吹著落葉緩緩掃蕩著街道。街道上偶爾有著一兩個人行走。猶如一座死城一般，死寂無比。
「嘶！這才一個月吧？」少女瞪著眼睛驚嘆道。
流年大師眼中也儘是複雜。
「赤地千里啊，這古海的確是妖孽，一個月之間，已經讓民心盡喪了！」流年大師感嘆道。
宋甲宗主臉色很難看：「什麼民心盡喪了啊，百姓還在啊！」
一旁高仙芝苦笑道：「百姓在，可百姓的心已經不在了，百姓已經不在擁護宋氏江山了！」
「嗯？」宋甲宗主不解道。
「那些受了災的百姓，肯定痛恨宋國讓自己失去一切，而那些搶奪財物的百姓也明白，自己搶奪的，多數不是古海的，自己應該已經是搶劫犯了，雖然可能法不責眾，但是，你指望一個搶劫犯愛國？一個搶劫犯去為了國家拋頭顱灑熱血？一個搶劫犯去打仗？不說他們心理上已經喪失了對宋國的忠誠，就是手頭有了財物，也不願意再去冒死打仗了啊？而那些至始至終沒有搶奪或者沒有搶奪到的百姓，他們心裡落差更大，宋國不公，憑什麼幫宋國打仗？」高仙芝苦澀道。
「這麼說，宋國百姓的愛國之心，廢了？」清河宗主興奮道。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的確是事實，我軍營中的軍人，根本打不起來仗了！除非能回到從前，撥亂反正，可是，談何容易？那古海可是一直盯著呢！」高仙芝苦澀道。
「哈哈哈哈哈！」清河宗主開懷大笑。
「縱民為匪，人心喪亂！這古海這一步棋走的太狠了！」流年大師感嘆道。
「這，這就沒有辦法了？」宋甲宗主臉色難看道。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此刻，要是陳國出兵，我宋國所有城池都是紙糊的了，根本擋不住，最少短時間內，沒人會去抵擋！」高仙芝苦笑道。
一旁清河宗主神情微微一愣道：「呃，五日前，陳天山傳信給我，說古海下令，讓陳王領十五萬大軍出征宋國。當時我還沒當回事，十五萬兵而已，怎麼可能闖入宋國境內，可聽你一說……？」
高仙芝苦笑道：「古海算無遺漏，一步一步，早已計劃好了，十五萬兵，應該是帶著無邊仇恨殺來的，面對的卻是紙糊的宋國。我不如他，唉！」
「宋王那群蠢貨，怎麼治國的？」宋甲宗主面露憤恨道。
「古海現在，應該在宋城吧？」少女堂主眼中帶著一股興奮道。
「我猜想，應該還在宋城！」高仙芝苦笑道。
「走，我們去宋城！」少女堂主語氣不容置疑道——
宋城。
此刻宋城也是無比的蕭條。整個朝都，都一片死寂。
古漢府中。
古海喝著清茶，聽著古漢描述外界的一切。
「義父，滅宋計劃，第一役，喪軍心！第二役，喪民心！已經圓滿完成了！」古漢帶著一股激動道。
這一個月，古漢是徹底經歷了一切，見證了一切，心中早已澎湃萬分了，好多年沒有見過義父玩這麼大的了。
輕輕喝了一口茶，古海雙眼微眯道：「陳國大軍已經向著宋國開進了，軍心喪，民心喪，那就進入第三役吧，喪臣心！」
「臣心？」古漢眼睛一亮。
「不錯，擁護宋氏江山的還有誰？民心已喪，還剩下一些大臣、貴族擁護了，假若這些大臣、貴族之心也喪失了呢？」古海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貴族、大臣為了自己高人一等的地位，應該不太容易放棄擁護宋氏江山！」古漢皺眉道。
「不，喪臣心更容易，而且時間更短！」古海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