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我的皮
第三十七章我的皮
我說,「你會做嗎?」
他讓我閉上眼睛,等過了一會,他輕輕拍了拍我,讓我睜眼。
一睜眼,可把我嚇個半死,梁裴洲他丫的居然托著一張透明泛白的不知道什麼皮擱在我面前,笑的一臉欠揍。
我嫌棄的推了推他的手,「什麼呀……好噁心……」
他笑意更深,陰陽怪氣的跟我說,「你的皮呀?」
「我的皮?別逗……」
但也就在那一刻,我看見了那張皮的中部有一個很小的月牙形胎記,我倒吸一口涼氣,媽蛋的,這都什麼鬼?
梁裴洲斂了笑意,將這張皮走到桌前輕輕放下,然後小心翼翼的摺疊放好后,才看著我說:「丫頭,這會相信了嗎?」
我不明所以的點點頭,問他:「你怎麼做的?挺逼真的?」
他白我一眼,「七天前你蝶變的時候蛻下來的。」
我登時雞皮疙瘩直起,媽呀,好噁心……
但還沒噁心多久,我又想到一個更嚴重的問題,這麼說他把老娘看光了啊!
於是我打探似的問他:「我當時傷成那樣,皮……還完整么?」
他沒看我,還在擺弄那張皮,無心的應了我一句,「看了啊,沒破。」
我長長的哦了一聲,「渾身上下都檢查過了?」
他才抬起頭,不明白的看著我,「都檢查過了,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立馬就炸毛了,噔的一下走床上蹦起來了,劈頭蓋臉就要對他一頓揍,「你丫的趁老娘落難占我便宜是吧!我一想到脖子以下,再到腰以下……渾身的血就往臉上沖,漲的我面紅耳赤。
這時,梁裴洲才反應過來,似笑非笑的打量我兩眼,「我還以為你不會害羞。」
卧槽,簡直不能忍啊,這人前人後不要臉的速度怎麼能這麼快呢!
「我疼成那樣,你倒是有心情干這個!」
他睨了我一眼,「我以前也是不知道,你身上竟然藏了這麼多肉。」
「……」
「好了,不貧嘴了,你早點休息,這皮進了墓里我自然是有用的,新娘皮上的那隻玉蟬在你身體里我也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我現在的身體不方便,等我的屍體拿回來,會方便很多。」
我哦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到床上,看了他兩眼,他神情冷峻,月光下周身發寒,不知道在想什麼,我說:「你總是往窗外看,外面有東西嗎?」
他看了我一會,輕聲嗯了一聲,「那玉蟬是靈物,那些死於非命的孤魂野鬼如果得到,能幫它們脫身投胎。」
「所以……玉蟬是金蟬脫殼的意思?」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也不盡然,那只是針對邪物,所以夜裡我要守著你,這樣它們才不敢近你的身。那隻玉蟬,名叫玉蟬蠱,是我們苗疆嫡傳氏族裡的女子所有,一生只有一蠱,能醫死人,肉白骨,但只能以蠱主人的性命為引,五臟為祭,忍受萬蠱噬心之苦才能化此一蠱,從此沒有今生,沒有來世,灰飛煙滅,再無輪迴。」
「啊……這麼慘,應該沒女的願意用吧?」
他背對著我,聲音冷情,「從我記事起,只有一個女人用過。」
「誰啊?」
他轉過身看著我,然後嘴角彎起一抹好看的笑,「一個傻女人。」
我知道他肯定又是不想說了,每次他一遇到不想說的事,就會和我打馬虎眼,要麼就用溫柔殺讓我閉嘴。
我悻悻的蓋上被子,「不想說就算了。」
他也沒反駁我,只是笑笑,然後和我說,「好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沒有看到梁裴洲,但是枕邊倒是放了一個造型和質地都很別緻的鈴鐺,青黑色,有我掌心大小,帽檐下有七個稜角,各掛著一個更小的相同形狀鈴鐺,拿起來放在手裡的時候,結結實實的大小鈴鐺纏了我一手,像爪子一樣延伸著。
我拿起來放在耳邊輕輕晃了晃,然後小聲叫道:「梁裴洲?」
他在裡面輕輕應了一句,跟我說他在桌上放了地圖,讓我帶好東西就可以上路了。
我哦了一句,在包里裝了兩件衣裳,又裝了點吃的喝的就準備走了,梁裴洲卻突然提醒我,不要忘記桌上的那張「我的皮」。
我看了兩眼,就算是自己的,也是會嫌棄的不是?兩根手指捏起來,把他裝在了包包夾層的最裡面。
可剛準備走,梁裴洲又提醒我,門口的紙袋子讓我拎著,裡面的東西都有用。
我往門邊一掃,立馬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有沒有搞錯,那麼大一包,臣妾做不到啊!」
鈴鐺里傳來梁裴洲的笑聲,他說,「下樓你可以叫車去。」
我癟癟嘴,「又不花你的錢。」
我提起袋子,大致看了下都是些鐵絲,寫大字的宣紙,彩色油墨,毛筆,蠟燭之類的,我心想他還挺有心情的,難道準備去墓里畫畫給自個兒屍體看不成?再不然是要畫個帥哥吸引棺材里那女的注意力不成?」
我拿手機拍下了桌上的地圖就出門了,臨出門前我想和夢夢打聲招呼的,但是她房間門緊鎖著,我看了眼大門的腳踏墊,她的鞋子都在,拖鞋不在,說明她還在房間里。
看了眼手錶,都九點了,平時夢夢早上班去了,難道睡過頭了?
就在這時,我隱約聽見她房裡傳出男人和女人斷斷續續的急促喘息聲,我臉立馬就紅了,剛要碰到門把手的手立馬縮回來了。
夢夢真是要死了,居然趁我生病的時候偷偷帶男人回來了!這還得了,但今天有事,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個死丫頭!
就在我穿鞋子的時候,裡面突然傳來一聲尖叫,那聲音聽起來似乎極度興奮,又似乎極度痛苦……
我反正挺尷尬的,也不知道夢夢到底一大早在裡頭玩什麼,趕緊關上門就走了。
外頭陽氣重,梁裴洲一直在鈴鐺里沒說話,我開始有點後悔出門前沒給他渡口陽氣,但一想到他嘴唇冰涼的觸感,不知道怎麼我就聯想到剛才夢夢房間里的聲音了,渾身一頓熱,真是恨不得刷自己兩個嘴巴子清醒清醒。
上了車,司機師傅問我去哪兒?
我說,去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