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初次謀此身,但願功成退
第一百三十四章:初次謀此身,但願功成退
靳凝兮被人連推帶搡的回了牢房的時候,那群姑娘已經回來了。
毫無意外的,她們渾身泛著的味熏得屋子裡滿是腥臭,還混雜了些男人的體味。
柳玲兒雙手抱膝的坐在角落,杏眼睜大了瞧著地上的稻草,身上還發著抖,瞧見靳凝兮被人帶回來了,她一雙黯淡的眸子里才有了亮光「豆兒姐,你回來了?」
她聲音混著些沙啞,凝兮聽了心中忍不住一痛,抿唇點了點頭。
左凜並沒有對她怎麼樣,並且也算是出人意料的客氣,卻沒怎麼表達,只是身旁的那些士兵並不再對她保留那些淫.盪的目光了。
他們似乎把她當成了將軍用過的女人。
靳凝兮扯了扯唇,一側的柳玲兒瞧著她怯怯地問「豆兒姐,我們會怎麼樣?」
凝兮一怔,還沒等開口,一側的星瓏就懶洋洋的道「還能怎麼樣?等死,或者自己死了。」
柳玲兒身子一顫,窩在凝兮身邊不吭聲了。
星瓏的身上烏青比一早看上去更加嚴重了,臉上也有些腫,似是被人毆打過了,可她眨也不眨的瞪著天花板,似乎是想哭,可是眼淚卻乾涸了。
「星瓏,你在這裡多久了?」沉思片刻,凝兮開了口。
「五天,或者六天。」
星瓏怔怔道。
「就你和那個女人兩個人嗎?」凝兮蹙起眉頭,就見星瓏空洞的眼睛對上她「不,我們是十五人,她們一個個的都死了,早上的那個也死了,如今就剩下我了。」
身旁的柳玲兒渾身一激靈,很受驚的貓一樣尖銳著問「都死了?」
沒有***的男人是有多可怕啊,十五個人眨眼間就被人折磨的剩下一個人,柳玲兒裹緊了衣衫想到剛才的種種,唇色嚇得慘白「怎麼會這麼快.……」
「快?」星瓏嗤笑一聲:「那些個男人就跟沒見過女人一樣狠撲上來,有幾個受不了自殺的,有幾個真是活生生被玩死的。死了也好,死了也解脫了。」
凝兮抿唇,眼睛隨著轉了一會「那麼多天,你就沒有想過逃跑?」
星瓏輕嘖一聲「我想跑,可是就現在這樣,走路都難,又怎麼能跑?」
「自然是跑不得的……」凝兮咬牙,還沒等想到頭緒呢,門又被人一腳踹開,幾個士兵手中拖著兩個桶,桶中還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臭味,他們手中的勺子敲敲鐵門「來,都喝了。」
一姑娘嗅了嗅,慌張的問了一嘴「這什麼?」
「不讓你們懷孕的湯藥。」士兵輕嘖一聲,拿著一個個的海碗倒滿「都給老子喝了,別給老子找麻煩!」
「咣」的一聲將海碗拍到水泥地上,幾個姑娘面面相覷,怯生生的上去拿湯藥了。
柳玲兒是個好姑娘,隨手將湯藥送到凝兮面前,凝兮皺了皺眉,將碗拿過來喝水一樣的把這臭味瀰漫的葯給喝了下去。
就算她沒被破了身子,但是眼下所有人都誤認為她是左凜碰過的人,這樣一來,也算是能保全自己。
喝了葯,幾個姑娘就又縮到角落怯生生的待著了。
直到夜幕降臨,肚子里嘰里咕嚕的叫,靳凝兮頗為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透過只有一個窟窿的鐵門。
外面似是已經在休息了,漫天的肉香透過窗口傳進來,還混雜著一些男人的笑聲。
「他們會給送飯來嗎?」凝兮看向星瓏,見後者只是嗤笑一聲「咱們吃得東西,估計你剛才吃過了吧?」
凝兮一愣,沒有反應過來,卻見身旁的姑娘一個個都變了神色,甚至有的捂著唇似乎都要乾嘔出來。
她懂了。
凝兮也瞬間沒了好臉色,星瓏隨手將破盆里的水滑到她面前「喝了吧,怕是有的忙!」
話音剛落,門又被咣當一聲一腳踢開,幾個男人零零碎碎的走了進來,半句話都沒說就拎著幾個姑娘走。
柳玲兒宛如受了驚的貓,嗓音尖銳而刺耳,抓著靳凝兮的衣袖不想放,嘴裡還哀求著「求您放了我吧,求您放了我吧。」
那男人哪肯,罵罵咧咧的啐了一口在她臉上「老子找你是看得起你,你不要給臉不要臉!」說著提起手又要把她往外面拉。
「喂!」他粗壯的手臂被一個白嫩的柔荑附上,順著這手的主人徐徐向上看去,見到一張美艷的臉蛋。
他愣了愣神,不禁吞了吞口水。
這女人他們誰都知道的,這是左將軍用過的女人,他們不過是民兵,自然是不配與將軍用一個女子的。
見這女人目光凌厲的瞧著他,不知怎的,大漢有些心虛。
「啥事兒?」
「放了她。」凝兮冷道。
「什麼?」那大漢似是感覺自己有一瞬間的耳鳴,身側拖著人走的士兵皆是動作一頓,瞧著靳凝兮。
門外路過的人也傻了,在場的人先是靜默一會然後爆出了驚天動地的笑聲。
「這女人傻了吧?」
「這軍妓居然要他們放人?」
「哈哈哈哈,這女人還真是有趣。」
可凝兮卻絲毫不因為這些嘲諷受影響,那男人也被這美人看得身子骨沒出息的軟了些「你憑什麼要我放了她?」
「我去柱子,你還有沒有點骨氣啊?」一側的人不由得打趣兒道,可柱子就跟沒聽見一樣,豆大的眼睛里滿是靳凝兮的美色,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不由得看得呆了些。
「見軍官如此英勇,不如隨小女子做個賭?」凝兮挑眉,收回碰過他的柔荑拿衣角擦了擦。
「什麼賭?」柱子顯然是沒從她的容貌中緩過神來,恍惚道。
「賭比武,若是我能贏過你,今日就放我們一馬如何?」凝兮抬首瞧著他正色道。
「比武?」在場的男人皆是一愣,就連那柱子都怔怔的鬆開柳玲兒的手,柳玲兒噌的一下躲到靳凝兮的身後,緊緊抓著她的衣衫。
「你要跟我比武?」鐵柱一聲比一聲高,上下打量她一眼不禁嗤笑道「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你能跟我比武比到哪去?」
「就是因為我小胳膊小腿,況且我還是個殘疾。」靳凝兮伸手動了動自己的右手,那柱子定睛一瞧,發現這女子的右手果真僵硬著不能動,他笑容漸漸縮回去「怎麼比?」
凝兮冷笑「我們各自拿著一根木棍,除了木棍,不能用任何道具,不可以以身體的任何部位碰到對方,只能以木棍為劍,點到能去對方性命之處為止,可懂?」
柱子一愣,速來他們男子比武都是將對面的人壓倒身下才能取勝,這樣稀奇得賭法,似乎是奇怪了些,又似乎是簡單了些。
他狐疑的蹙起眉頭「你當真要和我賭?」
凝兮輕嘖一聲,瞧著身後幾十餘名看熱鬧的士兵,刻意加大了聲音「怎麼,堂堂士兵,不敢跟我這個小女子比擊劍?」
比蠻力,她不行,比武力,她也不行,但是比擊劍。
她微微勾起唇角,不予評價。
那漢子憨厚的惱了腦後腦,瞧著眼前小小女子這般有魄力的模樣,他心裡也沒有底,按說這舞刀弄槍的他也會,只是她說這擊劍他也沒試過。
旁邊人瞧著也頓時來了興緻,雙手在嘴邊圈成圓說道「柱子接了,怕什麼,你還打不過這殘廢不成!」
這聲殘廢喊得靳凝兮眉心皺了皺,看向一側好事的男子,她暗暗的記下了這男人的面貌。
柱子被人群這麼一起鬨,咬咬牙,粗眉立起「行,賭!」
軍營外,一個個頭矮小行為卻敏捷的男子匆匆忙忙的跑到左凜帳篷里,頭一磕再抬頭,臉上也是有些驚慌:
「左將軍,您快來看,軍妓和咱們的將士打起來了!」
左凜正巧在看著書,聞言不禁蹙起眉頭,沉聲道「打起來了?」
帳外篝火高燃似是染紅了半面天,幾個身著凌亂的姑娘神色怯怯的站成一堆,與她們相互不符合的,是一個個宛如打了雞血般的將士,所有人簇擁成一個團,將其中的兩個人密不透風的包圍在了一起。
「上啊柱子!!」
男方這邊士氣漸濃,而女方這邊怯懦不敢吭聲,唯一的柳玲兒壯著膽子給凝兮喊了一句加油,見惹來身邊人目光的時候,她紅著眼縮到了一側。
靳凝兮站在柱子對面,手中還拿著一把軍隊專用的木劍,左手舉劍,擺了一個標準的擊劍姿勢。
對面的柱子看得一愣一愣的,這是什麼姿勢?
左凜伴著順溜的指引下來到了那哄鬧的人堆當中,見人密密麻麻的圍成一個團,不禁蹙起眉頭沉聲喝道:
「出了什麼事兒?」
在場的人聞聲一頓,自動轉身看向左凜「參見將軍!」
凝兮輕哼,將手中的木劍放回去,聽著一男人報「是這個軍妓,說是要跟柱子比擊劍,若是她贏了,我們今天就得放過她們。」
「哦?」
左凜挑眉,隨處坐到了地上「有趣。那就請眾位將士分兵坐下,咱們好好看著一出擊劍。」
他雲淡風輕的掃了一眼士兵「若是柱子能贏,本將軍就會再替你們尋得百名軍妓,供你們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