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870 破曉！
這是一場夜的對決，將決定，誰才是夜的王者！
如今，曹秋水意識掌控的楊寧，與游長安四目相對，他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暗黑遮蓋。
游長安的夜，號稱寂夜，屏蔽的不止是光，同樣，還有聲。
不僅是曹秋水，就連在旁圍觀的人，都感覺到，他們陷入到無盡的黑暗當中，即便身邊就站著個人，可愣是看不到！
而且，不管自己怎麼去呼喊，都沒有迴音，甚至於，他們感覺自己就像是聾了，成為無聲世界中的不幸一員。
好一招寂夜！
這是視覺與聽覺的雙重屏蔽！
可是，作為創造這片世界的游長安，此刻視野卻是截然相反的世界，對他來說，眼下被寂夜籠罩的區域，就如同白晝一般，在這個區域內的人，無論是一舉一動，還是一言一語，都瞞不過他的眼睛，逃不脫他的耳朵。
在這個區域里，他算得上無所不能的神，因為，他擁有視野，更擁有聽覺！
別人，對他來說，是聾子，也是瞎子！
「很不錯。」滄桑的聲音響起，曹秋水意識掌控的楊寧，四下看了看，對於夜，他並不陌生。
話罷，楊寧微微抬手，這一刻，空間明顯出現了些許晃動，原本就陷入黑暗中的世界，彷彿再次披上了一層黑色外衣。
這一刻，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昏眩感，他們陷入到恐慌當中！
因為，黑夜已經剝奪了他們的視覺跟聽覺，可是，如今卻要剝奪他們的意識，那股強烈的困意，不斷侵襲著他們，要讓他們陷入到無盡的黑暗，永遠無法清醒過來！
這是一種強烈的心理暗示，他們有著一種感覺，那就是，一旦閉眼，他們會陷入沉睡，若是這夜依舊，那麼，將永遠無法醒來！
同時，他們的思維變得遲緩，彷彿遭到了禁錮！
游長安露出驚訝之色，呢喃道：「這就是永夜嗎？」
此刻的他，終於明白永夜的真諦，與他的寂夜相比，這完完全全，就是本質上的區別！
他的寂夜，只是剝奪敵人的聽覺跟視覺，但這已經相當霸道了。
可是，這永夜更加霸道，也更加詮釋了夜的真諦！
這是完完全全的要剝奪敵人的思維，禁錮敵人的行動能力，讓敵人陷入到無盡的黑暗，無法醒來！
這一刻，游長安服氣，果然不愧是千年前號稱未嘗一敗的超級強者！
不過，游長安並不氣餒，相反，還徹底激發了他的戰意，他明白，若是不加以改變的話，他會輸，而且輸得體無完膚！
「果然一山還比一山高，在最擅長的領域被擊敗，我心服口服。不過，這卻不是最終的結局，招式敗，非人敗，前輩，你可要小心了！」
游長安揮了揮手，看著陸續陷入沉睡中的眾人，他眼中露出異彩。
他的視野中，一層被包裹著的黑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收回，此刻的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旁人那種不斷被困意侵襲的昏眩。
但他並不緊張，相反，還露出一抹破釜沉舟的決絕。
曹秋水微微皺眉，他並沒有急於出手，因為眼下，游長安給他的感覺不太對勁。
「這是什麼…」
忽然，曹秋水意識操控著的楊寧，猛地抬頭，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只見被永夜籠罩著的區域，竟然荒唐的出現了一抹光！
光？
曹秋水聳了聳眉梢，相當詫異，可很快，他就望向游長安，立刻斷定，這縷微光的出現，定然與游長安有關！
這縷微光，給這片永夜帶來了生機，如同一道指引的道標，它漸漸成型，成為了一條光線，撒下的光芒，也越來越強烈。
看上去，就是黎明前的破曉！
黑夜，終究是要過去，黎明，將迎來新生！
當光越來越強烈，永夜覆蓋的區域，也被逼得不斷收縮。
這是大自然的定恆，光與暗的輪轉，無法逆，更不可逆。
曹秋水動容，他沒想到，自己領悟的最強一招，竟然被破了！
看著漸漸露出蘇醒跡象的眾人，曹秋水意識操縱的楊寧，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
說到這，他深深的看了眼游長安，隨即擺手，那股籠罩在場中已經為數不多的黑暗，緩緩消失。
「你贏了。」曹秋水嘆了嘆，臉色並沒有一丁點的失落不甘，相反，還透著某種喜悅。
「前輩，咱們並沒有決出勝敗。」游長安回應道。
「敗就是敗了，我最強的一招被你破解，在我的理念中，就是敗了。」
曹秋水緩緩道：「只是我很好奇，為何你能同時感悟這等對立的力量？」
「因為輪轉，上一世，我感悟了夜。這一世，我感悟了光。」游長安沒有絲毫隱瞞：「在夜這條道上，我本以為走到極致，所以大膽的嘗試去感悟光，感悟這夜的對立。只不過，在見識到前輩的永夜后，我才明白，自己是坐井觀天了。」
曹秋水望著游長安，這一刻的他，目光奇異。似乎感覺到對方要做什麼，游長安並沒有任何緊張戒備，相反，還很大方的放開心神，與曹秋水對視。
十秒后，曹秋水嘆了嘆，緩緩道：「沒想到，後世竟有奇人開創出這等延續之法，可敬，可惜，可悲，可喜。」
曹秋水一連說了四個可，充分表明他內心的五味雜陳。
可敬，是曹秋水敬重能創立轉世之法的人。
可惜，是曹秋水覺得自己沒有想出輪轉之法，不然，他也不會只留下一縷殘魂。
可悲，是想到自己也是殘魂，精氣神難聚，無法轉世，心有悲戚。 8±妙(.*)筆8±閣8±，o
可喜，是因為直到這一刻，他終於品嘗到敗，儘管這涉及到屬性克制，但對他來說，敗，就是敗，不需要，也沒必要找理由。
「時間快到了呀…」
曹秋水透著滄桑的聲音響起，隨即，楊寧就感覺到，他對身體的操控，漸漸有了些許感應。
正當楊寧習慣性要去接管身體時，忽然，他的腦海中，響起了曹秋水的聲音。
「後生，感謝你讓我品嘗一敗，了卻我多年夙願。儘管我不清楚，我們之間為何會有這等聯繫，但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先是陷入到一陣沉默中，曹秋水才道：「我本不該存在於這個時代，只是一縷求敗的信念苦苦支撐，如今得償所願，也是時候了斷這一切了。不過，在這之前，我送你一份禮物，作為感謝。」
頓了頓，曹秋水緩緩道：「這份禮物，就是我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