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731 你是天使嗎？
喊殺聲響徹全場，嚇得旁邊的住戶緊閉窗門，不過嘛，很快，這讓旁人膽顫心驚的喊殺聲，就漸漸偃旗息鼓。
不少人好奇的展開一角窗帘，借著不算明亮的路燈偷偷打量，很快，他們驚訝的發現，地面上，橫七豎八躺著數十號人，全是那些往日里在這條街作威作福的流氓地痞。
如今唯一站著的，竟然是一個穿著休閑衣的青年，側臉給人的感覺異常年輕！
「天啊！」
很快，有人掩著嘴尖叫。
因為，他看到這個青年，竟然伸出右手，掐住了一個光頭的脖子，此刻，更是單手將這個光頭給抬了起來！
「那個好像是咱們這條街的土霸王光頭超吧？」有人忍不住詢問身邊朋友，得到肯定答覆后，變得更驚訝了！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光頭超，活該！」
有這種想法的人斷然不少，他們都暗暗偷著樂，絲毫不同情那些哭爹喊娘，躺著地上打滾的流氓地痞。如果不是擔心惹上是非，興許還可能摸著棒子偷偷出門，在這黑燈瞎火的掩護下，搞一些補刀打悶棍的事，緩解這些年忍氣吞聲的窩囊氣。
「烏合之眾。」楊寧撇撇嘴，看著面前早已脹紅臉的光頭超：「有胳膊有腿的，竟然為難一群孩子，真想把你們全給宰了。」
楊寧說這話的時候，不經意殺氣顯露，讓光頭超背脊骨都涼了一大截，他也算是刀口舔血混日子的人，明白楊寧確實動了殺心。
喀嚓！
「啊！」
當一聲凄厲的慘叫響起，不少偷偷圍觀的人，腳底板都升起一股涼意。
因為，他們親眼看到，那個往日里為非作歹的光頭超，被那個神秘的青年扔在地上，然後狠狠踩了腳！
「看這模樣，八成這腿是保不住了。」有人喉嚨發乾，忍不住咽了口唾液。
「能活著就不錯了，這種混蛋，不值得同情。」旁人咬牙切齒：「看得我都想上去給光頭超一棒子了。」
顯然，這伙流氓地痞一點都不得人心。
楊寧沒有再理會這光頭，以及他手底養著的嘍羅，而是徑直上了四樓，某間亮著燈的屋子。
吱…
昏暗的燈光下，只見十幾個瘦弱的小孩，正蜷在一起，身子時不時發抖，其中有幾個還流著鼻涕。
房間很雜亂，窗戶還有一塊玻璃碎成兩截，不時有冷風吹進來。
之前在樓下的時候，楊寧就已經通過【真實之眼】的掃描，看到了這裡的環境，當時他就怒了。可眼下，當直面這裡，他忽然覺得，自己剛才應該下手再狠一點！
因為，不少小孩的手臂上，都有煙頭燙過的痕迹，還有不少淤青的傷痕，顯然被棍棒、皮帶之類的東西鞭撻毆打過。
最慘的是面前這個小女孩，整張臉算是毀了，本該嫩嫩的小手，也是千瘡百孔，透著一股流膿的腐味。
這群混蛋！
「你不要打他們，我很乖的，我不會惹你生氣，你生氣，就打我，貝貝不哭。」小女孩稚嫩的聲音響起，當楊寧進來的時候，她像是受驚的兔子，第一時間，就將身後那些小孩擋在身後。
她的目光有些怯弱，但楊寧卻看到，這怯弱的表面，藏著一種讓他驚訝的執著。
楊寧默然走到小女孩面前，蹲下身，抬起手，想摸一摸小女孩的腦袋，卻發現，小女孩竟然本能的想要後退，但生生止住，透著憔悴的怯弱眼睛，變得更執著了。
楊寧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在一個頂多六七歲的小女孩身上，看到一種連他都要心驚的執著。
這個小女孩，到底經歷過怎樣的千瘡百孔，才會養出一身與年紀完全不相符的執著？
「不要打貝貝姐，大哥哥，你要打就打我，貝貝姐不哭，我不怕疼。」
一個小男孩爬了過來，睜著雙無辜的眼睛看著楊寧。楊寧注意到，這個小男孩似乎不能走路了，嶄露在外的小腿已經變了形，滿是淤青的腳趾，出現腐爛，像這種情況，如果得不到好的治療，怕很可能就要截肢！
「嗚嗚…嗚嗚嗚…」
「啊啊啊…嗚嗚嗚…」
不少小孩都哭出聲來，那個小女孩忽然轉過身，小跑到這些小孩面前，扮著鬼臉逗他們，很快，這些小孩不哭了，似乎很疲憊，緊挨著睡著了。
小女孩拾起一張毛毯，輕輕的蓋在他們身上，然後才跑到楊寧面前，慌亂道：「不要怪他們，他們還小，要打就打貝貝，貝貝不會哭。」
「我也不哭。」小男孩艱難的爬到小女孩身邊，無辜的眼睛透著點害怕。
「大哥哥，你怎麼哭了呀，貝貝不哭，大哥哥也不哭，打貝貝，貝貝不哭。」
小女孩伸出手，既好奇，又害怕的想要摸楊寧的眼角。
楊寧任由小女孩有些發腐的手指觸摸他的臉，沒有排斥，也沒有反感，只是安靜的看著小女孩：「你幾歲了？」
「貝貝六歲了。」似乎感覺到楊寧跟她接觸過的人有些不一樣，所以臉上的害怕少了一點點。
「餓嗎？」看著小女孩瘦弱的身子，楊寧很清楚，他問了一個很多餘的問題。
「恩。」小女孩垂著頭，怯怯的應了聲。
沒有任何猶豫，楊寧從【倉庫】中，取出了一些麵包跟牛奶。
小女孩跟那個小男孩好奇的看著楊寧，不過很快，他們就被麵包、牛奶給吸引了，不時咽了咽口水。
「我們晚上吃過了呀。」小女孩怯怯的望著楊寧，可臉上的渴望，卻出賣了她的本心。
「就當吃宵夜吧。」楊寧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然後將麵包、牛奶塞給小女孩。
「宵夜…」
小女孩有些茫然，似乎不懂這是什麼意思，看著手裡的麵包，她咽了好幾次口水，然後輕輕撕開包裝袋。
正要用小嘴咬上一口，忽然，像是想起什麼，忙轉過身，跑到一個頂多三四歲的小男孩面前，先是將他叫醒，然後道：「小龍弟弟，有東西吃了，快吃。」
楊寧注意到，那個爬行的小男孩，也咬著牙，將他的手裡的麵包，塞給了身後兩個怯怯的小女孩。
「都有，都有。」楊寧眼睛徹底紅了，他已經很久沒有流淚，此刻，視野難得的出現了模糊。
幾乎用倒的方式，將【倉庫】里的食物給弄了出來，看著面前一大堆零食，在場這些小孩都看呆了。
好一會，小女孩望著楊寧：「大哥哥，你是天使嗎？」
「你叫貝貝，是吧？」楊寧摸了摸小女孩幾乎被毀的小臉。
「恩。」小女孩乖巧的點了點頭。
「哥哥不是天使，貝貝才是天使。」楊寧說完，緩緩站了起來。
「大哥哥，你要走嗎？」貝貝有些慌亂，有些不舍。
「哥哥不是天使，是惡魔，要去做一些惡魔做的事。」楊寧轉過身，笑道：「貝貝，你們等哥哥回來，很快的，哥哥帶你們去天使該待的地方。」
「恩。」望著楊寧的背影，貝貝重重的點了點頭，近乎天性的，稚嫩的她，選擇相信楊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