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魔影重重
這一路上走來，可以說是意外的平靜，完全沒有瑞亞口中說的那樣危險。
除開一些不長眼睛，且四下遊盪地食屍鬼群，一切似乎都是那麼的平和。
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
但在暗處潛藏的危機，卻令陳哲背脊發寒。
由於瑞亞提前的告知，在得知時間廢墟中是沒有時間流逝可言的，所以在離開起始地時，陳哲便用自己的每一步作為衡量時間的方式。
在一萬零七百二十一步時，陳哲敏銳地察覺異常，在邁出下一步的那一瞬間，他感到有數十股目光積聚到他的身上。
不同於路上偶遇的食屍鬼們，這些目光分外的冰冷，如同暗中蹲伏狩獵的獵人，而他陳哲就是一隻慢慢走向圈套的獵物！
不過在陳哲全身肌肉緊繃準備反戈一擊的時候，那些聚集的目光突兀地消失，之後任由陳哲用原質如何搜尋探索，都沒有一絲的發現。
可當他收回注意力繼續向前時，那些目光又再次聚焦在他的身上，彷彿就不曾離開過一樣。
但在他凝神掃視四周時，而那些陰寒冰冷的目光又隨之隱去。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現在！期間不管陳哲如何，都無法拜託那些如跗骨之蛆的目光。
為針對這種難以描述的情況，陳哲不得不收起輕視之心，精神高度集中應對著或許即將要來臨的戰鬥！
……
……
灰濛濛地蒼穹中，無數倒懸在半空中的奇異建築，競相追逐地且白骨茬茬地骷髏怪鳥；黑色大地上林立的無名墓碑下，隨時都有數只腐爛地手從下面探出，以及時刻在領地游弋著的食屍鬼們……
這哪是什麼時間的廢墟，簡直就是只有在噩夢中才會出現的地獄！
這一腳下去到底是第幾步路？
陳哲自己都搞不清楚了，那麻木的雙腿和意識告訴他，他已經走了很久很久。
在視線的盡頭處，依然矗立著那一柄如倒豎大劍般的模糊影子，而他與那影子間的距離似乎一點也沒有靠攏。
望山跑死馬大概就是說的這種情況吧！
一邊疲於趕路，另一邊還不得不打起精神警惕那些虎視眈眈的目光……
一心兩用讓人很容易感到疲憊，好在陳哲意識堅定，不然早就發瘋了。
「你是到不了哪個地方的……放棄吧……加入我們的隊伍……」
「對啊，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吧！」
「在這裡我們可以擁有任何生命艷羨，難以企及的永恆生命！」
「你只有兩種選擇，要麼成為一對枯骨，要麼成為我們的一員！」
「來吧，和我們融為一體吧！
「……」
不知道從何時起，某些竊竊私語的聲音在陳哲的耳邊響起，這聲音來源於那些目光。
儘管徘徊在墓碑背後的魔影一直都沒有現身，但它們卻用誘惑、恐嚇的聲音在陳哲的耳邊喃喃低語著。
「閉嘴！」
長時間的枯燥與壓抑，讓陳哲再也忍不住低吼道，他停下來腳步，憤懣地看著在那些墓碑后漂浮不定的魅影。
「既然要我加入你們，那就直接出來談吧，藏在墓碑的背後可談不上誠意！」
「誠意？我們一直都很有誠意！不然也不可能一直陪伴你這麼久？」一個散發著寒意的聲音，桀桀怪笑道。
其聲音如指甲摩擦鋼鐵，聽得陳哲全身瞬間冒起了雞皮疙瘩！
「哦！」陳哲撓了撓臉龐，冷笑道：「那麼是不是還應該感謝你們呢？」
「不用！只要你願意成為我們一份子就行！」
嘿，你說胖你還真喘上了！
「滾！」
對厚臉皮且不知道模樣的東西們，陳哲從牙縫中蹦出來了一個字來。
「不知好歹！既然你拒絕了我們的好意，那麼就只能將你吞噬掉了！」
滾這個詞似乎徹底點燃了那些魅影的怒火，它們藏在諸多墓碑下的身形也終於開始顯現。
陳哲愣愣地看著那些出現的身影，一時間呆住了。
之前他也曾暗自猜想過這些魅影的模樣，面目可憎、身體畸形亦或者超越想象人類極限的醜陋。
可當陳哲真正看到這些魅影的模樣后，他才發現自己的思維有些跟不上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這些魅影竟然長著這麼一副普通的模樣，簡直與人類一模一樣！
又或者他們本來就是人類，只是聲音有些難聽罷了……
但這些都不是關鍵，如果僅是這樣還不足以讓陳哲震驚得說不話來。此時的他有種抓狂的衝動，為何這些人長得和他一樣！？
他可不記得自己有這麼多的多胞胎兄弟！而且這超過二十多人的數量，也未免有些太多了吧！
「你們到底是誰？」陳哲後退了幾步，瞠目結舌地看著從墓碑后突然出現的「自己」，訥訥地問道。
「我們是誰？」
似乎是聽見了最可笑的問題，一群陳哲在相互對視之後，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們就是你！」
陳哲止住後退腳步，指著自己的鼻子自言自語道：「是我？」
「對，我們就是你，而你也是我們！陳哲是你我的名字……來吧，加入我們，成為我們的一部分！」那些陳哲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這些匯聚在一起的聲音，彷彿帶著巨大的魔音，瞬間奪去了陳哲眼中的清明。
「加入你們……加入你們……」陳哲囈語般不斷重複著這句話，慢慢地朝那些面目相同的人走過去。
「對！來吧，加入我們！」見陳哲已經失去了意識，那些陳哲的嘴角掠過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他們紛紛伸出自己的手，模樣好像是在歡迎朋友回來似的。
就在陳哲快要觸碰到這些人伸出來的手時，他一改之前木訥無神地表情，邪笑道：「加入你們？想得美！別以為變成這種的模樣就能麻痹我，很可惜！」
本以為勢在必得的那些人在聽聞這話，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直了起來，不自然地笑道：「我的兄弟，你在說什麼？我們怎麼聽不明白？」
陳哲搖搖頭，說道：「聽不明白很正常！因為你們不需要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化作塵埃吧，一群不知死活的偽裝者！」
「宇宙初開！」
漫天的星辰旋轉，流光溢彩，似乎將這片宇宙都微縮在了這招式中。
收縮，膨脹，再次收縮！
巨大的力量在不斷交替更迭，數種力量交織在一起，將直徑數公里以內的一切物質都碾成了物質最初的成分——原子。
……
各種星辰的幻象消失后，一切都歸於平靜。
「雖然無法與卡爾羅斯相比，但以我現在的實力施展宇宙初開，滅掉你們幾個偽裝者還是綽綽有餘的！哼，裝神弄鬼的傢伙！」
正當陳哲準備輕舒一口氣的時候，卻發現混沌氣息散去，那些本應該在宇宙初開化成原子的偽裝者依然還站在原處，雖說他們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破爛，但可以發現他們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勢。
不……不可能！
似乎見陳哲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那些和他擁有相同模樣的傢伙詭異地笑了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你是不是覺得很難接受這個現實，用第一原質的宇宙初開都沒有滅掉我們？」
還未等陳哲點頭回答，那些人狂笑道：「哈哈，之前已經說過了，我們就是你！這種級別的宇宙初開對我們而言簡直就是撓痒痒……你或許只是在卡爾羅斯遺留給你的記憶中知曉這一招的吧！哼，該讓你看看真正的宇宙初開是什麼了！」
陳哲瞪大著眼睛，看著一群自己在比劃著相同的手印姿勢，那場面看起來顯得有些怪誕可笑，但現在的陳某人卻是一點都笑不起來。
因為這一群傢伙比劃的姿勢對他而言實在是太熟悉了，這是模擬宇宙初開的前奏。
更重要地是，在他們使用這一招的時候，陳哲清楚地感到自己的全身都無法動彈，彷彿被某種力量強行固定住了。
果不其然，短暫地前奏后，這一群傢伙暴喝道：「宇宙初開！」
似曾相識的景象，截然不同的力量，哪怕陳哲不願意也得承認一個事實，這群假貨使用的宇宙初開要比他順暢得多，並且威力要大上不知道多少倍。
「完蛋了！」陳哲有些絕望地閉上眼睛，身為第一原質的繼承人，他當然能感受到這些招式中蘊含的力量，直接正面硬扛這些力量，以他現在的實力絕對會死的連渣都不剩的！
難道就這樣被一群假貨用這一招轟碎？難道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這個鬼地方？
不！
我不想這麼快就死去！我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