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弦路
時空傳送門連接著一片灰濛濛的世界,無數殘破坍塌的建築懸浮在空中。
地面均勻地鋪撒著一層金黃色的細砂,而照亮這個世界微弱的光芒也正是從細砂上發出的。
黃沙地面的盡頭是一片無垠的黑暗空間,僅有條寬約莫四尺的階梯懸浮延伸在黑暗的空中,誰也不知道這一條筆直階梯到底通往何處。
在陳哲躊躇著是否要踏上這階梯時,腳下那一片的黃沙地面則被四處洶湧而來的黑暗迅速蠶食。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陳哲的耳邊響起,「陳哲先生,既然你已經來到弦路的路口,就不要猶豫,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吧!時間會告訴你一切答案的!」
「老人家,原來你也進來啦!」
拳頭大小的發光人形生物飄浮在陳哲的面前,它與西蒙的長相無異,只是體型僅有艾麗絲般大小。
那發光的小人搖搖頭說道:「不,自從時間的漏斗將時空傳送門建成的那一刻起,我在這個超弦空間中等候你啦,你在外面看到的西蒙是我的本體,我只是他靈魂的一部分。我在這裡的唯一目的等待著你踏上弦路的那一刻,也就是現在!」
看陳哲一臉的茫然,西蒙也沒有多做解釋,指著眼前這一條蜿蜒的階梯說道:「這一條沒有盡頭的階梯名為弦路,它是由無數的時間弦組成,你能來到這裡也是弦路的指引……」
「那這弦路到底通往何方?」
「我也不知道,它或許連接著未來,亦或者通往過去!」
兩人對話,黑暗已經把腳下的那一塊泛著微光的黃沙土地吞噬了一大片。
見此情景,陳哲也不敢遲疑,當即大步踏上了弦路。
就在他踏上弦路的那一刻,腳下那一條灰暗的階梯瞬間發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通往未知前方的道路。
「老先生,我們邊走邊說。」陳哲對飄浮在弦路外面西蒙伸出手掌邀請道。
西蒙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動,但終於卻遺憾地說道:「我是沒資格踏上弦路的,只有被它承認的人才能走在這上面。這一條之所以存在弦路這裡,僅僅只是為了等待你的到來。同時你的存在,也是時間的漏斗不惜一切代價,修建時空傳送門唯一的意義所在……」
當陳哲還在回味著話中的含義時,便聽到西蒙繼續說道:「由於時間弦是波動且不連貫,所以在弦路上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無法預料。但你是第一原質的繼承者,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的,應該是這樣吧……」
「什麼意思?」見這老頭說的有些支支吾吾,陳哲一凜,警覺地問道。
根據宇宙最初定下的法則,能隨意穿越時空的生命體也只有原質,就連卡巴拉一族也只能是預言未來窺視而去而已。
因為原質本身就是宇宙最初的一部分,所以他們穿越時空是不需要承受任何代價的!
可對其他生物而言,穿越時空僅僅只是一種流傳在科幻小說的術語。
原因很簡單,一來是他們的肉體和靈魂無法承受來自時間膨脹與收縮的偉力,其次便是無序波動時間弦會幹涉他們的思維,會讓他們的認知產生混亂和缺失。
說通俗一點,哪怕他們能承受住時間的偉力回到過去亦或者降臨未來,也會變成一個白痴。
雖然第一原質的繼承者靈魂得到卡爾羅斯的重構,但陳哲的肉身卻是屬於人類。或許陳哲成為白痴的可能性非常小,好歹也是第一原質的繼承者……但應該會缺失一部分記憶!
西蒙正猶豫著是否要將以上的推測告訴陳哲,但背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卻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難道時空傳送門外面本體已經遭遇不測?!!不然這裡是不會響起第三個人的聲音的!
「陳哲,我是不會讓你再次離開我的!」
話音一落,一柄血色的長槍將身後黑暗劃開一道口子,一個高挑靚麗的身影出現在那裡。
只可惜陳哲並沒有看見這一幕,早在女性聲音響起之際,他便被西蒙強行用原質送到了弦路的某處。
「他,在什麼地方?!」
將朗基努斯之槍橫在即將癒合的時空裂縫處,提著仍在滴血長刀指向西蒙的分身,女性滿臉寒霜地問道。
「……」
西蒙沒有回答,只是把目光投到女性背後的祭壇上。
在祭壇血色的地面上,有幾個人正一動不動地躺著,臉上的表情永遠定格在驚愕,而他們的心臟處分別都被利刃穿透,想必是一招斃命。
至於他靈魂的本體則是被女性踩在腳下。
被女性踩在腳下的靈魂艱難地支起身子,和時空傳送門內的分身遙望一眼,問道:「陳哲先生已經離開了吧?」
分身聞言點點頭說道:「他已經踏上了弦路,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女性聽到陳哲已經踏上弦路,絕美嬌靨上臉色大變,反手將長刀刺入西蒙的靈魂,將其釘在地上,勃然大怒道:「誰允許你們讓他走的?」
見本體被長刀釘在地面不斷哀嚎,分身仍不為所動,「女帝放棄吧,就算你已經是第六原質的實力,也無法追趕到陳哲先生!」
女帝沒有說話,徑直邁步踏入了這一片漆黑的空間內。
「女帝,你竟然強行進入超弦空間內,不怕遭受時間的反噬么?」
女帝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她邁出一步,腳下就會出現一個類似雪花的奇怪符號,短短的數步之後,她就來到了西蒙分身的面前。
為什麼她沒有被時間反噬?這兩具靈魂的眼中閃過一絲驚駭。
在超弦空間內,只有擁有伴生原質時間的魂質,九大原質以及其繼承者,才不會被時間和空間的龐大能源吞噬。但女帝她的伴生乃是原質是創造和虛無,按照道理來講她斷然不可能進入超弦空間內的!
等一下……女帝的伴生原質有虛無,莫非她是靠吞噬他人……
似乎是看穿了西蒙的想法,女帝用手指輕輕在前方一點,企圖阻攔她前進的西蒙彈飛到外面的祭壇上。
「你猜的沒錯,只要有虛無這種伴生原質在,我擁有拉克西絲的能力也很正常……反正你的靈魂也要回歸至卡巴拉之樹,作為曾經幾個紀元的熟人,我這一次放過你吧。」
「謝謝你的慷慨,但我必須阻止你繼續前行,這是我所肩負的使命!」祭壇外面,西蒙的兩具靈魂融合在一起,皎潔的靈魂之光把內外的兩個空間染成了純白一片。
雖然明白女帝是無法踏上弦路,但西蒙總覺得有些不放心,所以他不惜燃燒自己的靈魂,也要在這裡阻止女帝繼續前行!
「你的使命一文不值,既然你要執意送死,那我便成全你!」女帝自然知道西蒙再為陳哲拖延時間,當下也不再遲疑,直接動用了全部的原質,力求一次性摧毀西蒙的靈魂。
隨後兩股聖潔的白光在超弦空間的入口處碰撞,短暫地綻放閃耀后,便再次歸於平靜。
……
十五世紀末的義大利,一場跨越了四百多年的運動正在如火如荼的開展著。
也正是這一場被後世譽為文藝復興思想解放運動,才奠定了近代乃至現在的歐洲在地球上(暫時)領先地位。
那時候各種學術之光動搖著歐洲人民陳舊迂腐的觀念,文人騷客視義大利為學術之鄉,紛紛以到義大利求學為榮。
而當時某些的文人與科學家被天主教是為眼中釘肉中刺,原因無他,誰叫這些人正試圖叫醒那些被神意所麻痹酣睡的愚民呢。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各種學科中蹦躂得最高,叫得最歡的先驅者們,不是被教會流放異鄉,要麼就是被軟禁,當然最慘的也無非變成一串烤肉……
佛羅倫薩共和國作為文藝復興時期的中心,自然也成為當時西歐各國的焦點,各類奇才天才層出不窮,哪怕你在聖母百花大教堂前閑逛,都能遇到好些個被後世敬仰的詩人,畫家……
天才的誕生總是伴隨著異象,至少對列奧納多·迪·皮耶羅·達·芬奇來說是這樣的,雖然這異象來的有些遲,但總算是來了!
不過,這異象來得是在有些不合時宜……試想一下,他正在亂墳崗掘墓時,天空中突然掉下一個泛著白光的裸-男在他的面前,如果不是達芬奇先生的神經夠堅韌,單是這種異象就足以把他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