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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八章 性子歪了

  東臨蒼初得兒子,當真是寶貝得不能再寶貝,自打他兒子出生之後,他但凡有空,都要將他的兒子抱著。 

  或許是抱習慣了,他那兒子只要脫離大人的手,即便是熟睡之中,也能陡然醒來,隨即便開始哭鬧。且一哭鬧,便就不容易止住了,大多時候,都得東臨蒼繼續將他抱著來回走動,孩子哭累了,便就不哭不鬧的睡了。 

  楊嫻坐月子的這一月里,東臨蒼獨自撫養兒子,著實累得不輕,成日都是盯著一雙黑眼圈,便是像墨玄這種好不喜歡評判旁人的人,也忍不住朝東臨蒼調侃了幾句。 

  待得陽春三月,鳳瑤的兒子已是開始咿呀學語的喚人了。 

  東臨蒼則領著楊嫻過來,專程告辭。 

  幾人一道在竹院設了宴席,團團而坐。 

  顏墨白輕笑兩聲,目光朝東臨蒼落去,「想好了么,當真明日出發?」 

  東臨蒼點點頭,笑得自然,「是啊,此番出門太久,舟兒也已出生,便該早些回東臨世家去了,也好讓堇年與東臨世家的其餘叔伯看看舟兒。」說著,神色微動,繼續笑道:「再者,皇上與皇後娘娘如今身體皆安,在下留在這裡自然沒什麼用了,再加上如今在下也已過了浪跡遊盪的年紀了,如今,便當真該回得東臨世家,好生經營生意,好生撫養舟兒了。」 

  顏墨白緩道:「如此也好。你小子如今也是,家和圓滿。」 

  東臨蒼忙道:「只能是小家圓滿罷了,此生能得嫻兒作伴,又得舟兒這個兒子,在下此生,也已是滿足了。」 

  說著,抬手便舉起手中的杯盞,朝顏墨白與鳳瑤道:「明日離別,今夜,在下便先敬皇上與皇后一杯吧,願皇上與皇後娘娘恩愛兩合,長久美滿吧,也願皇子與皇女們安然成長。」 

  楊嫻也順勢端起茶盞。 

  「多謝。」顏墨白稍稍舉杯,淡然道了一句。 

  鳳瑤以茶代酒,也朝東臨蒼與楊嫻敬了一杯。 

  則待剛剛將杯盞放下,顏墨白則將目光落向了墨玄,勾唇而笑,「前兩日,墨玄公子倒是為朕遞了辭呈,今兒既是東臨蒼要走了,朕便趁此機會問問你,你也不願呆在這楚京了?」 

  比起東臨蒼的圓滑,墨玄顯然要直板得多。 

  他牽著自家夫人緩緩站起身來,彎身朝顏墨白與鳳瑤拜下,「這些年來,在下一直在處理朝事,分心不得,如今,皇上身子既是以康復,皇後娘娘的身子也已安好,在下,也想與皇上與皇後娘娘辭別一番,從而,帶妻兒一道回得大英深山,繼續隱居了。」 

  說著,眉頭一皺,繼續道:「自打當初大周與大英大戰之後,在下便再未回過深山去了,也不知在下最初在深山中建造的那幾間屋舍是否還安在,在下,想領妻兒一道回去看看,順便再安生住下。且皇上也是知曉,在下志不在朝堂,當初幫大英皇族,是因在下師傅有此遺願,是以當時大英受危,在下只得出山相助,是以,在下本就是無心政事的人,平生也喜歡隱居,這回,既是天下大定,皇上與皇後娘娘大安,在下便想帶著妻兒歸得深山了,此生安樂,不爭不搶。」 

  冗長的一席話,他說得極為認真。 

  顏墨白面上的笑容不變,但卻不曾回話,修長的指尖僅是慢悠悠的把玩兒著杯盞,眼中卷著幾許起伏之色,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來。 

  然而東臨蒼卻極為堅決,片刻之後,繼續道:「望皇上與皇後娘娘成全。」 

  整個過程,鳳瑤一言不發,此際見墨玄如此,心頭自然也逐漸鬆動。 

  其實,這些日子,墨玄也著實對她與顏墨白幫得極多了,他的確是喜歡隱居之人,不願在世俗中沉浮,是以,他能在朝堂中撐這麼久,也算是仁至義盡,她如今與顏墨白既是身子已好,且天下皆安,自然,也可放墨玄回去享享清福了。 

  思緒至此,鳳瑤便伸手輕輕的扯了扯顏墨白的衣袂。 

  顏墨白會意過來,面上的笑容也逐漸濃了半許,僅道:「也可。你這些年來,的確也是兢兢業業,幫了朕與皇后大忙,如今既是沒什麼事,你自然可以回去過你的小日子。只是,但凡天下再有雲雨之事,四方不平,那時候……」 

  說著,意味深長的望他。 

  墨玄恭敬道:「那時,在下定全力復出,幫皇上與皇後娘娘平息風雲。」 

  顏墨白輕笑出聲,「墨玄公子可要記得你這話,日後莫要食言了。」 

  「皇上與皇後娘娘放心,在下說過的話,自然都是作數的。」 

  鳳瑤緩道:「好了,說清楚便行了,二位還是回位坐下吧,今夜既是要為東臨公子一家踐行,自然不必太拘於禮數了。且拋開身份之別,大家都是同生共死過的摯友,無需太過拘束。」 

  墨玄這才點點頭,牽著自家夫人重新坐定下來。 

  整個用膳的氣氛,皆是怡然諧和,頗有幾分老友相聚似的鬆散,且用餐的時間也極長極長。 

  直至夜半三更,一行人才聚完聊完,這才散開。 

  翌日一早,東臨蒼與楊嫻也未再過來出言告辭了,僅是天剛剛亮的時候,一家人便已乘車離開。 

  顏墨白照例回了宮中上朝,歸來之後,墨玄也言道明日離開。 

  顏墨白淡笑著點頭。 

  墨玄長鬆了一口氣,開始吩咐人將所有的細軟與貴重的葯花藥草打包,則是第二日清晨一早,墨玄一家子也徹底乘車離去。 

  本是熱鬧的竹院,也因東臨蒼與墨玄的離去而驟然變得清冷。 

  鳳瑤突然有些不適應了,坐在軟榻獃獃的望著窗外,不說話。 

  顏墨白緩步過來,坐定在她身邊,柔聲問:「怎麼了?」 

  鳳瑤這才回神過來,扭頭朝他微微而笑。 

  「沒怎麼,就是突然覺得,這竹院清凈不少,一時有些不適應罷了。」說著,神色微動,話鋒也跟著稍稍一轉,「終究是人各有志,我們不能去干涉太多了,也只望以後的日子,大家都能安穩過日,再不興戰事,也再不會經歷任何危險。」 

  畢竟,都是從生死中走出來的人,也著實該好好生生的享享福才是。 

  顏墨白抬手過來牽了她的手,緩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此番離別,自然也是為以後的相見做準備。待得我們的姝兒與祁兒大了,也待悅兒她們能獨當一方了,我們,便也可去過神仙眷侶的隱居日子了。」說著,輕笑一聲,「不瞞鳳瑤,墨玄隱居的那地方,地勢略是平坦,且依山傍水,風景宜人,我最初便瞧上他那塊地兒了,以後,我們也去建幾座屋舍,與墨玄為鄰如何?」 

  鳳瑤略是無奈的道:「你才剛利用完他,這會兒又想打他那塊地的主意了?」 

  「自然是沒打他那塊地的主意,不過是去修修屋舍罷了,也好去給他做個伴兒。畢竟,那地兒就墨玄一家住著,夜來之際,清清冷冷,我們過去陪他,他怕是得偷著樂。」 

  鳳瑤眼角一挑,掃他兩眼。 

  他則懶散而坐,笑得自然。 

  鳳瑤對他這話也不至於評,只道是如今說這些,自然是為時尚早。 

  畢竟,當初雖早已計劃與顏墨白一道去遊山玩水,閑暇而居,但卻終究不曾料到,此番突然有了孩兒,便就突然束手束腳,撒手不得了,許是當真要如顏墨白所說,得姝兒他們都長大了,她與顏墨白才能真正的放手離開吧。 

  也只道是……可憐父母心。身為人母人父,到了這階段,思緒與心境都會因著孩子們而變化,從而,心有掛記,心有軟肋,便註定無法真正放開一切去外出遊盪。 

  墨玄與東臨蒼一走,鳳瑤也強行搬回了宮中居住。 

  接下來的日子,她成日與孩子們呆在一起,顏墨白心疼她累著,每番稍稍入夜,便不會讓她再與孩子們在一起了,只是牽著她一道在宮中逛逛,又或是出宮去閑散走走。 

  日子日復一日的過著,安寧而又平淡,則是轉眼之中,姝兒已是六歲的年紀。 

  且姝兒終究不愧是顏墨白的女兒,聰明伶俐,這麼小便已能將悅兒等人唬得團團轉。 

  鳳瑤倒是擔心起悅兒幾人來了,偶爾之際,也會忍不住朝顏墨白道:「我看你以前是白擔心姝兒了,如姝兒那般狡猾的性子,怎能被悅兒幾人困住。」 

  顏墨白輕笑兩聲,也不反對,僅道:「哪有母親像你這般說自家女兒狡猾的?這可不是個什麼好詞。」 

  鳳瑤嘆息一聲,「隨口說說罷了,但姝兒那性子,的確精明得很吶。」說著,嗓音稍稍一挑,「我倒是越來越擔心起悅兒他們來了,日後可莫要被姝兒欺負了,且也擔心姝兒太過強勢太過精明,全然不像個女兒家了,她這性子若是一直不改,日後哪家男兒敢娶她啊。」 

  「我顏墨白的女兒要嫁人,自然是看上誰人,便嫁誰。何人敢不迎娶她?」顏墨白自然而然的回了話。 

  鳳瑤憂心忡忡的道:「就是因為你有這般念頭,且有時常給姝兒撐腰,才讓姝兒扭曲性子了。」 

  顏墨白緩道:「鳳瑤莫要擔心,身為女子,性子強硬一些沒什麼不好。如此一來,才不易被人欺負。」 

  鳳瑤欲言又止,隨即再度嘆息一聲,無心再多說,僅朝顏墨白道:「罷了罷了,順其自然吧。只是,你也莫要光顧著姝兒了,祁兒與悅兒他們,你也多看著點。」 

  顏墨白溫和點頭,隨即牽起了她的手,只問:「今日,你想在宮中逛逛,還是出宮去走走?」 

  鳳瑤眉頭一皺,扭頭朝顏墨白望來,「你忘了今日是柳襄兒子的生日宴?那小子可半月前就送來請帖了,我們正午沒空過去,今夜正好無事,可過去逛逛。」 

  顏墨白也未反對,僅差人準備了一些賀禮,領著鳳瑤一道出宮。 

  因著微服出巡,是以也不曾驚到柳襄府中的任何人。 

  柳襄在商場上做得久了,性子也越來越圓滑,幾番過來朝鳳瑤與顏墨白敬酒。 

  則待一切完畢,夜色已深,鳳瑤二人才緩緩回宮。 

  翌日,顏墨白上朝去了。 

  鳳瑤也起得早,開始差人將姝兒寢殿大肆布置了一番,則是一個時辰的功夫,姝兒的寢殿頓時紗幔飄垂,耍玩兒之物也徹底換成了布偶或娃娃之類。 

  她是有意讓自家姝兒好生做個女兒家的,也著實不希望自家姝兒當真喜好權術,日後踏上政權之路。 

  顏墨白就是太順著姝兒了,總覺得以後無論姝兒喜歡什麼,他便給她什麼,以至於姝兒小小年紀竟極為喜歡看侍衛武鬥,常日玩耍之物也不是女兒家喜歡的東西,反倒是一些棍子繩索之類,她著實是憂在心頭,深覺顏墨白要將自家女兒寵歪性子了,且她此生也只希望姝兒能安安穩穩找個與她情投意合的男兒,從而安穩一生,幸福的過著,如是而已。 

  畢竟,女兒家家的,走上政權之路會極累極苦,洶湧不定,且她的所有兒女當眾,連悅兒他們都無姝兒那般鮮明的性子,是以,她此番也務必要出面稍稍干涉,將自家女兒的性子扳正了。 

  好歹,姝兒也得像自家那悅兒一樣,喜歡琴棋書畫,日後做個淑雅之人才是。 

  只可惜,鳳瑤本是如此計劃,奈何姝兒在御花園與悅兒幾人玩耍回來之後,眼見寢殿的東西大多變化,當即朝嬤嬤質問。 

  嬤嬤不敢說謊,將鳳瑤抖了出來。 

  姝兒也不來與鳳瑤爭論,反倒是直接在顏墨白早朝之後必經的那條路上等自家爹爹,且一見顏墨白被宮奴簇擁著過來,她急忙小跑著迎了過去,兩眼發紅,淚水大溢,整個可憐巴巴的委屈模樣頓時讓顏墨白心疼得不能再心疼。 

  「怎麼了這是?」 

  顏墨白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急忙問。 

  姝兒也不大哭大鬧,只是委屈得一直落淚,搖著頭,不說話。 

  顏墨白心疼之至,當即抬手輕拍她的後背,急道:「姝兒怎麼了?告訴爹爹可好?可是誰惹著你了?」 

  姝兒這才癟癟嘴,強忍著眼裡的淚水,低聲道:「爹爹,是娘親差人將姝兒殿中那些喜歡的東西都收走了。姝兒知娘親一直不喜歡姝兒,一直都覺得悅兒姐姐他們比姝兒懂事,覺得祁兒弟弟比姝兒好,姝兒知曉自己不好的,也想一直變好讓娘親喜歡的。」 

  說著,哽咽一句,「在這宮裡,只有爹爹和嬤嬤對姝兒是真正的好。」 

  顏墨白頓時聽明白了,沒料到自家這小東西倒是算計到他頭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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