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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三章 輸在哪裡

  京都百姓成日都會見得各國要首的馬車逐漸駛入京都長街來,氣勢威嚴得緊,聲勢壯觀。 

  百姓紛紛咋舌,私下驚嘆議論,只道是好歹也是活了幾十年,但一個小皇女的百日宴罷了,竟然能夠驚動諸國權貴之人紛紛恭敬來賀,這般號召力與影響力,著實是百年難見。 

  且漫漫幾百年來,天下諸國都是鬥來鬥去,雖也有威猛的國君能拿下另外一國的江山,但最多也是兩國或是三國落得一家之手,但像如今這天下諸國都全全在大周帝王一人的掌控之中,這種彪悍之事,著實是百年難遇。 

  酒樓茶肆的說書先生們越發的唾沫橫飛,越發將顏墨白吹得神乎其神,在坐的聽眾也是聽得搖頭晃腦,滿面激動,紛紛對顏墨白崇拜之至,甚至有些心有大志或是即將參與科舉之人,大肆差人畫顏墨白的畫像貼在家中,成日跪拜,希望日後能像顏墨白一樣有赫赫的作為,甚至也能如他一樣文武雙全。 

  一時,顏墨白成為全民心中幾近於神佛似的人物。 

  聞得這些消息,顏墨白大多是一笑而過,不追究,不參與,也不曾放在心上。 

  他成日都陪在陪著鳳瑤與孩兒,全然沒心思顧及其餘之事。 

  這段日子,鳳瑤的身子恢復得極其不錯,顏墨白一直懸吊著的心也徹底鬆懈,這心情一好,倒是看什麼都極為順眼,連帶自己的女兒也喜歡抱著不放了,時而瞧瞧她稚嫩的眼睛,稚嫩的鼻子,偶爾會伸著指尖輕輕的觸碰她的臉蛋。 

  比起鳳瑤剛將她產下來時,顏墨白對她越來越疼愛。 

  只奈何,鳳瑤對孩子也是極疼極愛,只要有空,便會將孩子抱著玩耍,便是夜裡入睡,她也不願將孩子交給奶娘,而是放於身邊擁著入睡。這點,無疑成了顏墨白唯一苦惱的一點,只道是,孩子霸佔了鳳瑤的懷,也順勢霸佔了鳳瑤太多太多的注意力,而鳳瑤留在他身上的精力,無疑是驟減大半。 

  顏墨白甚是苦惱,卻無可奈何,便是夜裡他出殿去吹吹涼風,鳳瑤也似注意不到他出去一般,不曾對他喊上一句。 

  顏墨白心中欣慰,卻也心有失落。 

  幾番夜裡,都會在鳳棲宮院中的亭中喝茶。 

  伏鬼在一些宮奴靜立在亭外,紛紛抬眼望天,皆沒膽量打破這尷尬而又沉寂的氣氛。 

  他們都知道,自打小皇女出生,自家主子便像是失寵了。 

  是的,失寵了。 

  顏墨白手中舉著茶盞,一杯一杯的喝,只可惜,茶水醉不了人,消不了惆悵,心中總有這麼一個疙瘩,一直都有些解不開了。 

  只道是他顏墨白好歹也是雷厲風行之人,何曾受過這般憋屈,只是如今情況著實太過特殊,總不能直接給鳳瑤說不要讓鳳瑤將大部分精力放在孩子上,偶爾也得好生對他好才是,想必只要這話一說出去,鳳瑤定會鄙他了,說他一個大男人與自家女兒吃醋也是出息。 

  這般思緒,在腦海中也蕩漾了許多遍了,連帶自己都覺得好笑,開不了這個口,是以這個疙瘩便一直拖一直拖,拖到了自家女兒百歲之宴。 

  女兒的百歲宴,顏墨白與鳳瑤也在大旭皇宮設了宴席,百官皆得攜親眷赴宴。 

  一時,宮中也是熱鬧,百官來賀,諸國政要也紛紛入宮。 

  黃昏之際,幼帝來了鳳棲宮,有意要與鳳瑤和顏墨白一道去禮殿。 

  鳳瑤朝幼帝閑聊幾句,便與抱著孩子的顏墨白一道出發。 

  抵達禮殿時,偌大的禮殿早已是座無虛席,嘈雜笑鬧之聲不斷,卻也因殿中太過吵鬧,牆角樂師們吹奏出的絲竹之聲都被笑鬧聲徹底掩蓋。 

  眼見鳳瑤一行人來,殿中的鬧聲這才稍稍止住,隨即,在場之人皆是起身而立,紛紛理了理頭髮與衣袍,隨即極是恭敬的朝鳳瑤一行人彎身拜了拜。 

  幼帝直等高位,坐在了禮殿上方的龍椅,鳳瑤與顏墨白隨意坐定在了龍椅左側的軟榻,幼帝主動與殿中的群臣與各國政要寒暄一番,只奈何,大旭朝臣倒是對幼帝極為配合,而其餘諸國的政要之人僅是對幼帝點了點頭,並無太多恭敬之意。 

  幼帝面色微變,未再多言。 

  然而諸國政要之人卻逐一起身朝顏墨白與鳳瑤恭敬道喜,且每個人恭敬喊出的稱謂都是『皇上』與『皇後娘娘』。 

  顏墨白勾唇而笑,面色溫潤平緩,讓人瞧不出什麼異樣來。待與各國政要之人寒暄幾句,便差宮奴上菜。 

  宮奴們急忙應聲,當即上酒上菜,牆角的樂師們再度吹奏,絲竹悠然而起。 

  各國政要之人再度舉杯,專程朝顏墨白與鳳瑤恭賀,顏墨白與鳳瑤舉杯而回。 

  整個過程,各國政要皆未將幼帝放於眼裡,更也不曾與幼帝多說任何話。 

  幼帝一直坐在龍椅上,笑容越來越勉強,到了後面乾脆就不笑了。 

  待得禮殿所有人都酒足飯飽之際,各國政要開始帶頭為顏墨白與鳳瑤送禮物了,且所有人的禮物都極其貴重,皆是天下珍奇,僅是一會兒,鳳瑤與顏墨白面前的矮桌上的禮物已是堆積如山,連帶他們身旁的空地都放上了禮物盒子。 

  而待各國政要之人獻禮完畢,在場大旭朝臣也開始逐一上來送賀禮。 

  鳳瑤極是喜悅,倒也不是在意收到的這些禮物,而是今兒本就是喜慶之日,此番再得禮物,心中自然是更為愉悅。 

  直至大旭群臣將禮物送完,幼帝才最後起身,朝鳳瑤與顏墨白遞來了一隻錦盒。 

  錦盒內,是只純金的富貴鎖。 

  幼帝稍稍站端,極是認真的朝鳳瑤道:「皇姐,今日是姝兒的百日之喜,朕也準備了一份薄禮給姝兒。只道是金鎖金鎖,能將一切富貴鎖來,鎖住,是以,征兒祝願姝兒從小到大,都能平安伏富貴。」 

  皇姐? 

  朕? 

  這突來的稱謂令鳳瑤猝不及防怔了一下,她愕然的朝幼帝望著,一時竟是語塞。 

  幼帝一直喚她喚的是阿姐,只是以前因為惠妃與贏易之事而與她賭氣時才會喚她阿姐,如今倒好,他竟是突然就這麼毫無預兆的喚她皇姐了。 

  鳳瑤怔得不輕,卻又百思不解。 

  僅是片刻,她出聲道:「征兒,你怎麼……」 

  她本想朝幼帝直白的問,卻是后話未出,便被顏墨白出聲打斷,「多謝,皇上的心意了。」 

  鳳瑤后話噎住,下意識朝顏墨白望來。 

  顏墨白極是自然的伸手,接過了幼帝手中的錦盒,幼帝客氣應付一句之後,正要轉身回龍椅坐定,不料正這時,下面有人稍稍挑著嗓子笑道:「我家天子的女兒,便是身為公主,也能威風八面,自然也不知是富貴平安這麼簡單,那定該是大權與富貴齊齊而享才是。」 

  這話一出,另外有人開始附和道:「是啊!皇上的小公主,日後要幫皇上掌管天下也是可能。」 

  「哪有女子掌管天下的理啊……」有獃獃的大旭朝臣心直口快的回了句,奈何這話說得有些大聲,在場之人都聽見了,他後知後覺的回神過來,生怕顏墨白與鳳瑤會生氣,隨即急忙將鳳瑤與顏墨白打量,腦門都快要緊張得冒出冷汗來。 

  這時,顏墨白微微而笑,漫不經心的出了聲,「朕之皇後為朕誕下一女,已是受切膚之痛,朕定不會讓她再受第二次苦。是以,朕之孩兒,僅小公主一人,倘若她長大后也有朕這樣的性子,有意權勢,朕自然會護他在天下馳騁,安穩無憂。」 

  悠然慢騰的嗓音,卷著不曾掩飾的寵溺。 

  只是這話雖說得自然,奈何話語中的意思則是昭然若揭,擺明是是顏姝小皇女長大之後若是喜歡權勢,那這大周帝王自然是要將天下都捧到顏姝小公主手裡的。 

  在場之人都是心領神會,此際也不敢說什麼女子當不得大統的話,僅是紛紛朝顏墨白恭敬附和,不敢怠慢。 

  幼帝一直靜立在原地,待得沉默一會兒,才轉頭朝顏墨白望來,低道:「姝兒能得攝政王這樣的父皇,的確是一生無憂。朕在此便祝姝兒安穩長大,日後統管天下了。」 

  這話的內容極是敏感,在場之人面色皆變。 

  幼帝也不耽擱,轉身便回了龍椅,眼見幼帝臉色有些不好,鳳瑤轉眸朝顏墨白望來,正要言話,顏墨白則勾唇笑笑,抬手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鳳瑤心中起起伏伏,終是沒說話。 

  只是待夜宴完畢,顏墨白便將諸國政要召集去了勤政殿,有意要與諸國政要之人當面論議近幾月的各國大事。 

  鳳瑤則抱著孩子由伏鬼護送著朝鳳棲宮返回,只是半道之上,她遇了追出來的尉遲雪蠻。 

  今夜,尉遲雪蠻是隨著花謹一道入宮赴宴的,衣著華貴,只是,她卻面蒙薄紗,僅留兩隻眼睛在外。 

  周遭,月色與燈火交織,氣氛靜謐。 

  鳳瑤抱著女兒站定當場,目光在尉遲雪蠻掃了兩眼,便低沉道:「有事?」 

  尉遲雪蠻滿眼複雜,沒說話。 

  伏鬼心有戒備,踏步擋在了鳳瑤面前。 

  「我有話與你說。」 

  僅是片刻,尉遲雪蠻道了話。 

  鳳瑤眼角一挑,「你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我想與你單獨說。」尉遲雪蠻繼續道。 

  鳳瑤面色微沉,「你與本宮之間,似無任何單獨說話的必要……」 

  這話還未落音,尉遲雪蠻出聲打斷,「你放心,我不會對你不利。我如今都成這般模樣了,破敗之軀,威脅不到你什麼。我如今來找你,只是想將最後的一些情緒徹底斬斷而已,只有這樣,我才能真正的放下一切,好好的與花謹過完這輩子。」 

  鳳瑤沉默片刻,終是應了話。 

  伏鬼眉頭一皺,當即要勸,鳳瑤則將孩子交給伏鬼,只道:「放心,本宮心頭有數。」 

  尉遲雪蠻喪了手臂,雖有武功,但自然會弱下不少,而她姑蘇鳳瑤也非弱能,近些日子身子也調養得好,若是當真要與尉遲雪蠻拼架,自然也不容易落得下風。 

  終究是故人相見,都是滿身故事的人而已,如此,倘若尉遲雪蠻最後想與她說幾句貼己的話,她正好無事,自然可與她處處。 

  伏鬼欲言又止,終是沒再勸出聲來。 

  鳳瑤抬腳往前,將尉遲雪蠻領入了路旁不遠的一座亭子,伏鬼與一眾宮奴則在亭外幾米之距站定,個個都滿臉緊張與戒備,生怕鳳瑤會出事。 

  鳳瑤心頭則無波無瀾,目光迎上尉遲雪蠻的眼,「你想與本宮說什麼?」 

  尉遲雪蠻神情突然變得哀傷,垂頭下來,低聲問:「他與你的孩兒,喚作何名?」 

  鳳瑤緩道:「顏姝。」說著,神色微動,補了句,「靜女其姝,象徵雅緻與美好,墨白是想讓她安穩長大,成為一個溫文嫻雅之人。」 

  「顏姝。」尉遲雪蠻怔怔的將這二字念了念,「這是她的小名還是大名?他並非姓顏……」 

  鳳瑤繼續道:「顏姝二字,便是她的小名,也是大名。墨白的確不姓顏,但也不屑於跟著往日的楚王姓蕭,也不願跟隨大英皇族姓百里,他只是想女兒以後能徹底擺脫這些往日的恩怨,徹底以一種新身份來活。」 

  尉遲雪蠻眼中逐漸有些濕潤,「他對顏姝,是真好。」 

  鳳瑤轉眸凝她一眼,「他對我也好。」 

  尉遲雪蠻滿眼苦澀,「我一直都在想,為何他會選擇你,而不是選擇我。往日,我尉遲雪蠻容貌不差,身份不差,性子不差,且也比你先遇見他,我愛了他那麼久,追了他那麼久,到頭來,卻被你後來居上。呵,姑蘇鳳瑤,你說你究竟哪點比我好,哪點打動了他?」 

  「你這些日子便是在糾結這個?」鳳瑤不答反問。 

  她強行按捺心神,略是乾脆的擦卻了眼中的淚,轉眸朝姑蘇鳳瑤彎眼蒼涼的笑笑,「是啊,他對我處處絕情,我對他已無任何想法了。我如今最後想知道的,便是與你相比,我究竟輸在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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