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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大肆搜尋

  第二百九十章 大肆搜尋 

  禮官說得極為小心翼翼,語氣也恭敬十足,畏懼十足。 

  奈何這話落下,那紫紗紛飛的車輦上,頓時揚來了一道平和溫潤的嗓音,「你喚何名?」 

  這嗓音極溫極柔,語氣也極是平緩得當,並無半許鋒芒之意,甚至這話入得耳里,也驀的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意,溫雅得當,似如聞之驚鴻一般。 

  禮官猝不及防的怔了怔,神情有過剎那的恍惚。 

  他以為這話他是聽錯了,那人柔和如春的嗓音他也聽錯了,在他印象里,步輦里的這位新晉君王,那可是獨自一人血洗了禁宮千人,甚至還將諸國之人擊得零落四散。他甚至親眼在自家屋中的亭台中見到,昨日這新晉的君王,以滿身血撒白袍之姿,獨自在血泊中廝殺。 

  那種頂天立地的震撼畫面,差點將他的心都給徹底震碎。也本是以為這人能血洗萬人,定非等閑之輩,性子定也如武夫一般蠻橫剛烈,卻是不料,這新君脫口之聲,竟是如此的溫潤柔和,儼然如蹁躚公子一般,哪有半點的猙獰剛烈之氣。 

  禮官面色也愕了起來,一時之間,竟是忘了回話。 

  則是片刻,步輦出有人開口冷喝,「皇上問你話,何來不答。」 

  這話可是寒涼如冰,煞氣重重。 

  禮官猝不及防的渾身一顫,目光也下意識循聲一抬,則見前方那朝他呼喝之人,滿身幹練的黑袍,整個人身形頎長壯實,剛毅煞氣,而他那張臉,則橫亘著一條猙獰刺目的刀疤,瞳孔也是針刺陰狠,令人觀之一眼,便心生恐懼。 

  這煞氣騰騰的人,無疑是不好惹,人人皆道面有心生,想必這青袍之人,定也是殺伐冷冽之人。 

  眼見那青袍之人瞳孔迎上他的,禮官心口陡跳,不敢再看,僅得急忙垂眸下來,斷續恭敬的回話道:「回皇上,微,微臣名為劉賀,乃,乃大楚禮官。」 

  他回答得極為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奈何這話一出,在場人卻有人倒抽了口冷氣。 

  他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正心生愕然,不料那步輦之上斜卧著的新君再度出聲,「大楚?」 

  僅是二字,他嗓音卻意味深長的拖得有些長,卻也僅是剎那,他竟突然低低一笑,醇厚的嗓音溫潤如初,隨即便道:「劉大人可知曉今日城中各處張貼的那些皇榜是何內容?」 

  這話說得倒是言笑晏晏,但劉賀卻心生惶恐畏懼,額頭都已開始抑制不住的湧出冷汗來。 

  這新君如何突然這般問了?難不成,他方才之言是有何不妥? 

  正待思量,心底卻突然反應過來,他瞳孔猛的一縮,渾身也驀的顫了起來。他雙腿頓時開始發軟,整個人癱軟而下,極為狼狽的摔倒在地,奈何他卻大氣都不敢出風,甚至也不敢歇息,僅得急忙手腳並用的強撐著身子在地上跪穩,正要磕頭告饒,不料話還未脫口,那步輦上的人已再度溫潤平緩的出了聲,「今兒下達的皇榜,早已在楚京城中張貼,我大楚之國,也已然該為了大周國。而今楚京百姓尚且皆知此事,奈何劉大人卻獨獨忘了,甚至在朕面前換錯國名,無疑,是在辱我大周之國。」 

  這頂帽子扣下來無疑是得將他砸死! 

  劉賀噎了后話,面色陡白,整個人當即在地上猛烈磕頭,急促驚恐的道:「皇上饒命!微臣只是一時口快,並非有意說錯!且微臣歷來對大周國忠心耿耿,何敢有辱沒大周國的嫌疑,望皇上明鑒,也望皇上繞微臣一回。微臣下次定是不敢再喚錯名了,望皇上饒命。」 

  越說道後面,他嗓音越發嘶啞,全身上下,也已然剎那的全全布了層冷汗。 

  在未聽到新君言話之前,他磕頭的動作分毫不敢停歇,額頭肆意的一遍又一遍的狠狠撞擊在地上,悶聲四溢,猙獰發緊,然而他卻渾然不敢懈怠。 

  周遭氣氛,依舊是沉寂無聲,壓抑重重。在場之人,皆渾身發緊,人人自危,分毫不敢插手言話。 

  這新君是何手段,他們不知,新君是何脾氣,他們自然也不了解。但自家這新君這一日一夜內做了些什麼,想必楚京之人,皆是知曉得極是清楚了。 

  一個人能徹底血洗楚京之人,甚至連楚京有些紅衣精衛都不曾放過之人,就憑這種魄力與冷狠之意,他們心有畏懼,著實是分毫不敢招惹。 

  「劉大人也非小兒,自該為自行犯下的錯負責。更何況,此番皇榜已下,我大周百官,自得以身作則,莫要錯了我國名號,若連我大周官臣都帶頭說錯,底下的百姓,又何能會真正謹記與上心。」 

  清風儒雅的嗓音,卻令人莫名的心驚膽顫。 

  卻是片刻后,那步輦上的人嗓音一挑,「是以,劉大人所犯之罪,不可饒恕。來人,將劉大人,割血濺行宮紅毯,務必讓其,血水留盡而亡。」 

  依舊是柔和溫潤的嗓音,語氣不曾展露任何鋒芒,然而這話的字句,卻是森冷涼薄,冷冽煞氣。 

  在場之人驚得不輕,劉賀早已嚇傻,整個人獃獃的朝步輦上的人望著,腦袋空白,一時竟忘了言話。 

  片刻,便有侍衛當即快步而上,一左一右的挾住了劉賀,劉賀滿身顫抖,這才終於回神過來,當即扯聲猛烈的嘶吼求情,奈何話未道完,左右侍衛已抽出了刀劍,胳膊了他的兩隻手腕。 

  瞬時,鮮血順著他的指尖溢出,血色蔓延。 

  在場之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隨即,終是有人看不下去了,當即緩步往前,恭敬的立在車輦一側,低沉恭然的道:「皇上登基,本為喜事,若見得太過血光,許是不吉利。望皇上三思,便是劉大人有錯,待得皇上登基大典完畢后再處置也不遲。「 

  「此番朕登基,便是踏著無數性命登基,如此,你當真以為,朕會信所謂的不吉利,會懼血色?」步輦上的人再度悠然隨和的出了聲,說著,嗓音微微一挑,輕笑一聲,「朕既有本事登基,自也不懼所謂的祥雲吉利,更也不懼命運。今日劉賀所犯之罪,雖罪不至死,但他偏偏第一個衝撞到朕,朕自然得拿他殺雞儆猴。今日之事,望爾等銘記在心,朕並非善人,誰人若惹朕不悅,朕保證,後果,定非爾等能承受。倘若爾等做得好,深得朕心意,加官進爵,朕也毫不吝嗇。」 

  這話一落,垂眸朝那驚恐得劉賀掃了一眼,那人再度出聲,「入宮。」 

  悠悠的一席話,溫潤隨和,但卻字字威脅,惹人心慎。 

  在場之人終是不敢再言,只得急忙將那人的車輦恭敬的朝行宮宮門引。 

  此際的行宮,早已煥然一新,各處也清掃完畢,四下整潔。 

  此番登基大典,不曾選在祖廟皇陵,而是僅擇在行宮,甚至於,因著新君性子並非太好,加之耐性缺缺,是以此番登基大典也行得略微倉促,在場的文武百官甚至宮奴,皆滿心謹慎,行事小心翼翼,待得登基大典完畢,新君與隨從全數離開,殿內的百官與宮奴們才如從閻羅殿中逃出來一般,滿心的驚恐后怕,兩腿一軟,在場之人竟紛紛癱倒了大半。 

  因著新君的入住,行宮宮奴不敢怠慢,行事也更是謹慎小心。 

  整個楚京,皇榜張貼,新君登位,奈何滿京之人卻無一欣悅,更多的是大戰過後的餘悸。 

  楚京的街道上,血水才剛剛衝去,那一道道青石板滿地濕潤。街上來往之人,也是比尋常少了大半,甚至連街道的商販們都僅有零星幾人出來擺攤。 

  待得黃昏之際,楚王宮那燒了一日一夜的火,終於是全數熄滅了,有好奇百姓前去觀望,入目,皆是一片黑漆廢墟,那一片片的斷壁殘垣,猙獰破敗,哪兒還有往日威儀恢宏的氣派。 

  楚京的這場驚變,也已在楚京發酵了一日,甚至今日新君在行宮宮門前慘殺禮部尚書劉賀之事,也在楚京中四溢蔓延。 

  楚京百姓,人人自危,心底對新君的印象,除了浴血奮戰的剛毅與狠烈,便是喜怒無常,心狠手辣。 

  是了,心狠手辣,那新君,無疑是比以前的楚王還要心狠,還要鐵硬。 

  百姓皆憂從心來,全然不敢想象大周有了這般冷狠新君,日後舉國之中,該是何等的塗炭悲涼。 

  一時,滿京之中,無奈與悲涼籠罩,壓抑重重。 

  百官回府,也是緊張畏懼,心事重重,家人委婉而問,僅是咬牙搖頭,不敢多言。 

  天色逐漸暗淡了下來,四下沉寂。 

  待得剛剛入夜之際,百家皆點了燈火,而那一片通明的行宮中,則突然有一長串精衛迅速出宮,而後竟挨家挨戶的開始搜人。 

  百姓人人自危,驚擾不堪,但那些入屋來的精衛態度卻是莫名的有禮,甚至也不翻箱倒櫃肆意搜刮,僅是入屋后便在四下仔細的看了看,不曾毀壞任何一物,也不曾損害任何一人。 

  面對這些氣勢洶洶而來,卻又莫名有理恭然的精衛,百姓著實一前一後的被驚得不輕,這幾日突然之事著實太多,應接不暇的層層而來,他們著實震驚難耐,防不勝防,眼見精衛們什麼都未搜到,徑直拜別離去,百姓們紛紛出院觀望,隨即幾名鄰居三五成團的開始盯著精衛們遠去的背影紛紛議論開來。 

  「這楚京都已消停了,這些兵衛出來是搜什麼?難不成這楚京之中還窩藏著諸國的漏網之人?」 

  「說不準。昨夜那般混亂,有諸國的漏網之魚也說不準。」 

  「……」 

  眾人皆議,七嘴八舌的熱議開來,待得半晌后,突然有人低聲神秘的道:「我聽我有個在軍中當差的兄弟說,此番是新皇差精衛連夜挨家挨戶的仔細搜尋,說是,要搜一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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