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 是婚禮,也是葬禮
第995章 是婚禮,也是葬禮
元月月收回手,笑著解釋:「我牙齒酸,是被你的甜言蜜語酸倒的。」
聽言,溫靳辰一愣,才恍然發覺自己的智商完全被元月月帶跑偏了。
鼻尖彷彿還有元月月手指上的清香,他有些貪婪抓回她收回的手,摩挲著她根根如蔥的手指,輕啟薄唇:「那不該是甜嗎?」
元月月霸道喊道:「我說酸的就是酸的。」
溫靳辰連忙抱住元月月,「好!好!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
聽著溫靳辰寵溺的話語,元月月眼眸里的黯淡卻無限制的放大。
待在溫靳辰的懷中,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雲烈他……還好吧?」
溫靳辰的眉頭一緊,他不希望葉芷瑜的死對元月月有太多的負擔。
「一時之間,肯定接受不了那種分離吧!」溫靳辰嘆息著出聲,「等時間到了,我們再去看看,現在先別打擾他,他會想要安靜的,一個人和葉芷瑜做最後的道別。」
「時間到了?」元月月不解溫靳辰話語中的深意。
溫靳辰重複,「嗯,時間到了。」
元月月不由看著溫靳辰,來回打量了他一圈,他卻將情緒隱藏得很好,讓她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晚餐時分。
溫靳辰和元月月才磨磨蹭蹭從卧室里出來。
遠遠地就聽到溫柔的喊聲,「桂奶奶,我牙齒好酸呀!」
元月月跟溫靳辰互看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疑惑,溫靳辰更是加快腳步,臉色有些偏黑。
下了樓的溫靳辰才看見桌子上放著一罐酸梅。
而溫柔則在沙發上跳來跳去,彷彿跳一跳能將這酸味從口中去除。
看見溫靳辰來了,溫柔從罐子里拿起一顆酸梅往溫靳辰的嘴裡塞,酸味從口中炸開,溫靳辰跟溫柔同樣的表情,眉頭皺起。
父子里一大一小的做出被酸怕了的表情,格外的惹人發笑。
「老婆,快來點甜言蜜語。」溫靳辰輕道。
元月月「噗呲」一笑,仗著自己有孩子做保護盾,也為了溫靳辰今天那樣的不安,拉過他的衣領,將他往下一拉,湊唇,在他的唇上落下一枚親吻。
「夠甜嗎?」元月月嬌聲問。
溫靳辰眼眸帶著沉沉笑意,心情大好,「真甜!」
元月月臉頰慢慢變紅,心中的那份不安,也慢慢地沉澱下去。
溫柔躺倒在沙發上,捂著自己的眼睛,輕喊:「哎呀,羞羞。」
整個家洋溢著濃濃的溫馨,桂姨看著這歡鬧的家,和藹一笑,多好!
元月月深深地嘆息了聲,她原本是想給邢雲烈打個電話安慰一下,但想著溫靳辰說得也對,這個時候,讓邢雲烈單獨的懷念葉芷瑜,應該更好吧!
她不由看著溫靳辰,葉芷瑜是他第一個動心的女人,如今,去世了,他的內心,肯定不像他表面的這麼平靜無波吧!
他們倆過得越是甜蜜,他越是假裝得心裡沒有任何事,他對葉芷瑜的愧疚,應該就會越深。
可是,她自私的不想讓溫靳辰處在愧疚和不安之中,她想他過得開開心心的,永遠享受到的,都是幸福和快樂。
……
溫靳辰口中所說的「時間到了」,並沒有等多久。
在葉芷瑜去世后的第三天,溫靳辰和元月月來參加邢雲烈的婚禮,還有,葉芷瑜的葬禮。
這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普照,天空還有幾朵白雲,風也很柔和。
偌大的草坪,經過靜心的布置,處處充滿著浪漫和喜慶。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元月月輕聲說道:「雲烈他,對葉芷瑜的愛肯定很深很深。」
不然,他就不會給已經去世的葉芷瑜辦一場這麼特殊的婚禮。
特殊到,新娘彷彿還活著。
特殊到,這只是一場備受祝福的婚禮。
溫靳辰眉眼間有些郁色,他牽著元月月的手,嘆息地出聲,「邢雲烈確實很愛葉芷瑜,這次的婚禮,也是他給自己和葉芷瑜的一個交代。」
放置在婚禮場地的那張大而清晰的婚紗照,格外引人注目。
照片上的葉芷瑜笑得明媚而陽光,笑容又是那麼的自然,那是發自內心的笑,看見這樣的笑容,好像全世界都變得美好了。
而邢雲烈則站在葉芷瑜的旁邊,臉上也是如出一轍的幸福。
禮服看起來有些廉價,但邢雲烈看著葉芷瑜眼裡的真情是真的,葉芷瑜的發自內心的開心也是真的。
元月月眉頭輕蹙,溫靳辰拉著她走了過去,向她解釋道:「這是當初在大學時期,雲烈和葉芷瑜在話劇社裡的劇照。」
元月月恍然大悟,難怪照片里的邢雲烈和葉芷瑜都看起來這麼年輕。
看照片,元月月有一瞬間以為,葉芷瑜是愛著邢雲烈的,不然,她也不會在邢雲烈身邊那樣開心的笑。
在這樣的葉芷瑜面前,元月月心口忽然鬱悶了。
一直以來,她接觸到的都是葉芷瑜很壞、很跋扈的一面。
就連葉芷瑜對元月月說的最後一句話,都是那樣的難聽。
可照片上的葉芷瑜,卻是元月月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另一面,看起來善良、美好、單純,不事故。
也難怪當初的溫靳辰和邢雲烈會對葉芷瑜傾心。
元月月環顧現場一圈,並沒有看見邢雲烈。
她不由得轉頭看著身邊的溫靳辰,在看見他眉眼裡遺憾的時候,她不由一愣。
察覺到元月月的視線,溫靳辰低頭,伸手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輕聲:「別亂想。」
元月月不滿地將溫靳辰的手指打開,「我沒有亂想,倒是你,在想什麼?」
溫靳辰眉頭深鎖,他不想騙月月,也不想騙自己。
輕啟薄唇,他的聲音很輕,「我沒有再想什麼,只是覺得……很遺憾,很愧疚。」
這張照片里的葉芷瑜,還是沒有碰見溫靳辰的葉芷瑜。
溫靳辰不禁在想,如果他沒有出現的話,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不出現,這裡放的婚紗照就不會是這張。
他不出現,邢雲烈就不會這麼痛苦。
他不出現,這場婚禮就不會和葬禮一塊兒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