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緊急手術

  張嬸兒再次將所有的事都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不過明顯結巴了很多，而且，一邊說著還一邊看著搶救室裡面的醫生在為老張做著電復律的工作。


  搶救室之內。


  那兩名醫生在進行了大概四次電復律之後，終於是將老張的心跳給救了回來。


  不過，半分鐘之後，兩名醫生的眉頭還沒有舒展開，就再次凝固住了。


  「報告，患者血壓：70/60mmhg，心率120，符合休克指標。靜脈通道已經建立完畢，是否進行輸血？」


  「報告，患者的下肢有水腫青紫，血氧飽和指數65.」


  與此同時，那外面負責採集病史的孫護士也走了進來，快速報告道：「患者男，39歲，既往有高血壓和二尖瓣狹窄與三尖瓣狹窄病史，今早突發呼吸困難，送到診所救治，21分鐘前心跳驟停，四分鐘前入院。其餘無特殊。」


  「患者考慮二狹三狹並急性全心衰，馬上聯繫手術室，進行手術，立刻聯繫血庫，進行成分輸血。馬上聯繫心胸外科，準備緊急手術。馬上聯繫心內科進行會診，馬上聯繫呼吸內科進行協助診治。」一名醫生快速地吩咐道，然後，他又看了看方雲一，皺著眉道：

  「小夥子，你先去外面等著吧，手術室裡面，非我們醫院的工作人員，是不得入內的。你給我們報告的情況，我們已經基本了解了。對了，你是患者的什麼人？」


  「我就過路遇上了。我不認識他，懂一點急救手段就送他過來了。我這就出去。」方雲一先是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方雲一併沒有任何的不滿，因為這是在醫院，醫院裡面就該有醫院裡面的規章制度，雖然方雲一不會拒絕進入手術室，但是既然對方不許了自己進手術室，那自己也不會湊上去找眉頭，這裡是急救中心，沒有規矩，最後只能是耽誤。


  急救中心要準備手術室，是可以直接走綠色通道的。


  方雲一走出來的時候，一個護士也是快速地走了出來，然後拿著一個材料，對著張嬸兒就解釋了起來：「家屬你好，這是輸血同意書和手術風險評估單以及手術同意書。你在這上面簽個字吧。」


  張嬸兒一聽要簽字，瞬間就急壞了：「老張出什麼事了？我為什麼要簽字，我不簽字，老張不會出事的。」


  「不是的，是患者現在要進行急救，必須要進行手術，您不簽字怎麼行？您不簽字，就相當於不同意手術。那我們就之只能理解為你放棄治療了。而且，您也知道，患者入院的時候情況就比較緊急，醫生會在急救手術之後，再和你解釋清楚的，這些手術都是必須要做的。」那護士是在急診工作的，顯然也是工作經驗很足。


  「這些都是必須的程序，你簽吧。」錢醫生此刻說話了，顯然是不想讓醫院為難。


  「我簽，我簽！你們一定要把老張給救過來啊！」張嬸兒一聽放棄治療四個字，頓時就嚇壞了。而且，錢醫生既然都說話了，她也就不懷疑了。對於錢醫生，她還是比較尊敬的。


  說完之後，張嬸兒就來到了手術室之外候著了，因為這裡是一個小地方的醫院，所以急救大樓和住院大樓其實都在一個樓層。而在張嬸兒走了之後，錢醫生才若有深意地看了方雲一一眼，然後對著許立國道：「許立國，多謝你們今天幫忙了，你們先回去吧，另外我那裡的人說一聲，就說我現在還在醫院裡有些事。在打針的人，讓小劉給他們拔一下針換一下藥就行了。」


  「誒，好了，錢醫生，你放心吧。」許立國等人連忙應了下來，然後走出去付了車費之後，又趕回去了。


  許立國等人走了之後，錢醫生笑笑問道：「小夥子，不錯啊，年紀輕輕地基本功就學得這麼紮實。你這胸外按壓的位置和弧度，可是要比我都要強很多啊。這是最新的國際標準吧？和我們以前學的都不太一樣了，果然是老了。」


  「沒有沒有，錢醫生你可說笑了。比起做醫生來，經驗上我還比您差得遠了，就是從學校裡面學了一些基本功。要是這裡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不打擾了。」方雲一笑了笑，然後就準備告辭。


  畢竟，他自己都還有一把利劍懸在自己的頭上了，要是五天的時間把任務沒有完成，那可是要死人的。錢老目前肯定是沒有談診所轉讓的心思的，方雲一如此想著。


  錢醫生立刻說道：「先不急，你的情況，在你進去的時候，許立國也和我說了一些，我們可以慢慢再談嘛，張家就張海民一個漢子，他這倒下了。留下他老婆一個人在這裡，也做不了什麼主，女人都是需要一個主心骨的，免得因為她耽誤了急救。」


  「這治病啊，就得治到底。」錢醫生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提點了一下方雲一。


  「恩！多謝錢醫生教誨，我記下了。」俗話說達者為師，方雲一雖然自認自己在專業上還是有一些自信的，但是在經驗上，莫說是一個方雲一，就算是十個，他也比不上錢醫生的十分之一。錢老行醫到七十多歲將近八十，在他手下經過的病人，至少也得以萬計，甚至是十萬計。


  「我也就這麼一提而已。教誨談不上，你能夠在第一時間裡站出來，就說明你把自己真正地當成了一個醫生。」錢醫生朝著電梯口走了去，準備排隊。


  排好隊之後，錢醫生又問道：「你是哪裡畢業的，工作幾年了？為什麼又想著來開診所了？像你這種大學生，有不想留在大醫院的，實在是不多見啊……」


  錢醫生問了方雲一很多問題，甚至是連方雲一有沒有女朋友這種話題都問到了。這也說明，錢醫生其實是一個很開放的老人，雖然人老，但是心卻一點也沒老。而且，錢醫生不時地給方雲一說了一些關於孤山市內的一些常見病原菌和平日里會遇上的一些突發情況以及相應的處理，都是讓方雲一受益不少。


  因此，對於錢醫生的問題，方雲一也都一一作答。錢醫生既然有意在提點自己，那自己也不能不受了這份情。


  上了電梯，剛到手術室外，錢老和方雲一又結束了談話，然後連忙走了上去。


  只聽得此時的張嬸兒甚至有幾分撒潑一樣的發狂怒吼道：「你們說什麼？你們不能開刀？你不是讓我把手術同意書都簽了嗎？那怎麼就開不了了？你們這是在故意草菅人命！老張！老張，你們這群庸醫！庸醫，騙子，老張，老張……」


  憤怒的嘶吼聲讓人有些心煩的同時，又有些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