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真誠的嗎？
從醫生回到家，慕小淺就給葉歡顏打去了電話，剛在醫院，歡顏先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公司了。
也是心大，戚言商都躺在醫院了，歡顏還跟沒事人似的，跑回去上班。
不過，禽獸說的那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因為這一刀，歡顏必須嫁給他？
沒一會兒，電話接通了。
“歡顏，你去公司了嗎？”
“……沒有。”
電話那邊，葉歡顏的聲音聽上去很輕很細，似乎是在一個很安靜的環境裏，不便說話。
“我現在在一個服裝設計展參觀。”
設計展？
慕淺蹙眉，還有心思去看設計展，真是搞不懂歡顏現在到底在想什麽。
“你一個人？”
“沒，我和朋友在一起。”
朋友，這兩個字，對於葉歡顏而言，貌似除了慕小淺以外，還沒其他人能稱得上。
慕淺立刻反應過來——
“上次那位金先生？”
“恩。”
“你……”
“好了慕淺，有什麽事晚上回去再說，我先掛了。”
“……”
不等慕淺再說話，通話已經被掛斷了。
慕小淺瞅著手機，眼珠子眨也不眨，長長歎了口氣。
她怎麽覺得，歡顏和那位金先生……兩人之間的進展會不會太快了？
這就一起去看設計展了，關鍵是，禽獸才被歡顏刺了一刀！
第一次覺得，葉歡顏也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
設計展會場。
葉歡顏掛斷了電話後，就看著眼前一個模特身上的春裝發呆。
其實從來這裏開始到現在，她根本沒有什麽心思看展。
在醫院，接到金亦城的電話，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隻想快點離開醫院，找個地方待著，於是就答應了金亦城，來這裏陪他看展。
“怎麽了，你臉色不太好。”
男人回過頭看著她，自然也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
“沒事。”
歡顏回以淺淺的微笑，轉而將目光移向別處。
金亦城好看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女人說沒事，那就代表是有事。
說沒關係，那就是有關係。
不過她不願說，他也就不會再問。
但他可以猜。
大概，和那個男人有關係吧。
展覽看了半小時，葉歡顏實在是看不進去，最後搖了搖頭，說道：“我可能今天不在狀態。”
“看出來了。”金亦城輕笑一聲，看了眼時間，也不早了。
“走吧，去餐廳。”
沒狀態看展覽，總有精力用個晚餐吧。
……
傍晚時分，高級西餐廳。
剛入座，手機就響了。
葉歡顏看了眼屏幕顯示的號碼，是戚言商。
眉目不自覺地輕蹙一下，不過片刻，恢複如常。
她直接將手機關機，放入包裏，動作談不上多堅決，但也沒有多少猶豫的時間。
這一舉動，對桌而坐的金亦城看在眼裏，也沒多言，為她點了餐，讓服務員開了瓶紅酒。
而後，彼此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之中。
等葉歡顏反應過來氛圍有些尷尬時，對方已經為她倒了杯酒。
“你……你怎麽不說話？”
金亦城唇角的笑意不減，“我在等你說。”
他和她之間，從一開始的遇見，到後來的兩次相處，都是她在說自己的事，而他，是安靜的聆聽者。
歡顏抿了抿唇，不知從何時開始，她所有的煩惱苦楚，都願跟他說。
以前就是慕淺，她都不曾說過那些抱怨。
“我，我昨晚做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嗯？”
金亦城執杯啖了口紅酒，嗓音不溫不涼：“什麽事？”
對坐的女人也端起紅酒杯，輕輕搖晃著杯中的紅色液體，看到這酒的顏色，就想到了昨夜……那暗紅的血，染了她的指間。
“差點犯罪了。”
嗯，也可以說，那就是犯罪。
隻不過，那人沒死，可她還是做了壞事，讓人進了醫院。
聽到這話，金亦城神色不見絲毫錯愕，相反，他很淡然。
看著眼前人兒眼中的苦澀與疲憊，男人修長的手指輕點著桌麵，聲音低低沉沉道：“我想，你答應陪我來看展，已經找到了走出困境的辦法。”
走出她的困境，不外乎是——
忘記那個男人，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而他，金亦城，就是她的新選擇。
一語道破，大約如此。
歡顏麵色一窘，端著高腳杯的手指驀地捏緊幾分，輕咬住下唇，目光不自覺不敢看他。
是的，金亦城……把她都看透了。
她就是這麽想的。
“我……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你別理我，就當我抽瘋好了，我很抱歉……”
“不用抱歉。”
男人打斷她的話，菲薄的唇揚起好看的弧度，棕黑色的瞳孔裏，透著幾絲淺淡的溫色。
“我可以做那個人。”
他可以做那個人。
葉歡顏眸光一顫，手中的酒杯差點給翻了，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說話的男人。
他剛剛說什麽……
“金亦城，我不是那個意思。”
想要解釋，但卻無話可說。
她不是那個意思，可她卻在這種時候，答應了陪他看展，坐在浪漫的西餐廳，與他共進晚餐。
好吧，她不得不承認，她就是那個意思。
女人垂著腦袋，將酒杯放下，手指微微曲起，半響才幽幽應道：“對不起。”
“我說了，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比起道歉，我更喜歡聽你道謝。”
“道謝？”
歡顏緩緩抬眸，不解。
隻見男人複又輕笑一聲，動作慢條斯理地將盤中的牛排切成小塊，而後將切好的牛排放到她麵前。
後來他說：“葉歡顏，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既然做了選擇，那他願意做這個先開口的人。
歡顏盈眸劃過一抹漣漪，似乎對於這話，沒有過多的震驚，又仿佛——
早已預料到了。
“可我們認識的時間並不久。”
“但早該認識了，不是嗎？”
若當初，沒有戚言商的介入，葉歡顏與金亦城……早就該認識並且熟悉對方。
這一切，不過是回到原點，重新開始罷了。
歡顏沉沉吐了口氣，末了，目光正對上男人，認真問道：“真誠的嗎？”
金亦城：“真誠的。”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