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我傷了他
天邊既白，滿室旖旎。
葉歡顏隻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噩夢，夢裏麵的她，全身上下都好疼。
仿佛被火燒一樣，她想要逃離，但總有一隻冷冰冰的手，抓住她的腳踝，將她一步步拖回黑暗深淵。
迷糊中轉醒，睜開眼時，屋內朦朧一片。
那種夢裏的疼痛，此刻那般的清晰。
她努力想要撐起身子，但墜疼的腹部和身下的不適，讓她咬緊唇瓣，低喃出聲。
疼……
昏暗的房間，頹靡的旖旎氣息，周身的無力，讓她不得不回憶起昨晚的種種。
葉正龍打來的那通電話，讓她好生氣，沒有顧慮其他，就來了這裏，找那個男人對峙。
後來——
腦海裏浮現出那一幕幕的不堪畫麵。
他不顧她的意願，強行把她扔到了床上，再然後就是無止盡的掠奪與強占。
知道戚言商不是好人，更不是正人君子，與他那教授的身份從來都是格格不入。
可葉歡顏是真的沒料到，他竟然……竟然做出這等逼迫她就範的事情來！
這一瞬間，那種屈辱感上升到了心頭，眼中的酸澀化成了眼淚，滴滴落下。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從浴室出來的男人，赤著上身，肌理分明的胸膛與背上，有一道道抓痕。腰腹間圍著一條白色浴巾，頎長的身形襯得整個人身材比例完美。
“醒了？”
剛經曆了一夜的情事，男人嗓音低沉沙啞，無形之中透著幾許蠱惑。
卻是這樣的聲音，在此刻的葉歡顏聽來，尤為刺耳。
她紅著眼，看著他，眉目之間，都是憎恨。
如果說之前，是不願再與他有任何關係，隻願再見如陌路人。
那麽現在——
她恨他！
戚言商睨著床上人兒那怒恨的神色，菲薄的唇勾勒出一抹笑弧。
嗯，看來是恨他了。
沒關係，有恨，就能有愛。
餘光掃過她身上的痕跡，察覺到她在發抖，他暗下眸色，往床邊走近兩步，想要掀開被子，看看她的情況。
昨晚，他的確是過頭了，知道傷了她，卻還是不願放過，要了她一整夜。
而葉歡顏，看到男人靠近，明明心中恨他至極，身體卻做出了閃躲畏懼的反應。
她蜷著身子，想往後退，可是身後抵著的就是床沿，她哪有退路啊。
“你別再碰我！”
這一整晚，她已經體會到了人間地獄，不想再承受一次。
戚言商止步，棕黑色的瞳孔劃過一抹深諳，聽著她沙啞尖銳的話，左心房的位置，沒來由的攥緊了一下。
可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他還有退路嗎？
厚顏無恥也好，卑鄙下流也罷。
至少，人得是他的。
男人唇角再度揚起那風流邪佞的弧度，說出來的話，袒露羞恥——
“現在才說這樣的話，不覺得晚了嗎？昨晚，裏裏外外，都碰了一遍。”
她的身體裏，也全是他的氣息。
葉歡顏哭得更無助了，她捂住耳朵，不願去聽。
眼神彷徨而又無措，大腦這一刻，能想到的，隻有手機。
她要，要報警，要告這個男人！
慌亂的目光四處查看，卻沒有找到她要的東西。
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想要下床，裹著被子，腳才落地，身子就無力地跌坐在地。
戚言商就這麽看著她摔倒，也不上前扶，當然也清楚，這個時候碰她，她會更抓狂。
知道她想要什麽，他從桌上拿出手機，居高臨下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女人，遞給她——
“給。”
想要什麽，可以直接跟他說，隻要他有，就都給她。
女人眼中帶著幾縷猩紅，看著眼前的男人遞來的手機，她又恨又惱。
他可還真是一點都不怕啊！
還是說，認為就算她報了警，警方也不敢拿他怎麽辦，所以才敢這麽肆無忌憚。
她沒有接，眼角的淚順著臉頰滑落。
在這座城市，葉歡顏從來都是弱勢的那一方。
不管是以前在葉家，還是在學校，還是現在……法律都保護不了她。
戚言商重瞳一眯，將手機扔到床上，轉身從桌上拿起另一樣東西，遞給她。
“或者，你需要這個。”
燈光黯淡，但眼前的東西，卻格外清晰明亮。
他竟然，給她一把刀。
嗬……怎麽，讓她割腕自殺，然後他就不用擔負任何罪名是麽？
還是說——
“捅我一刀，嫁給我。”
前半句，她顫了眸。
最後那三個字，她失了呼吸。
他說，捅他一刀，然後……娶她？！
他瘋了。
葉歡顏早該猜到，這個瘋子，她就不該來這裏！
“你以為我不敢嗎？”
女人說著，伸手接過，那冰涼的利物拿在手裏，她心髒幾乎跳到了嗓子眼。
戚言商淡笑出聲，彎腰俯身，與她目光相視。
“你一定要敢。”
因為這一刀，我一定要娶你，你隻能是我的。
如果我死了，你就給我做寡婦。
如果我僥幸活下來了，你就是我戚言商的妻子，一輩子。
手背上傳來的溫暖，不屬於她。
歡顏錯愕，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覺男人的大掌握緊了她的手，她抽不開，甚至任由他的力道控製，朝他腹部的位置……
“不要！”
她想鬆手，可是由不得她。
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刀子刺入男人腰腹，浸染出暗紅色的血。
“戚言商，你快放手！”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逼迫她承受著這些！
這一刻，她近乎絕望。
直到暗紅將浴巾沾染，她的手心也全是他的血，他才鬆開力道，唇角的笑意不減，俯首吻上了她的唇。
刺眼的紅，在這一秒，蝕骨成歡。
“葉歡顏，你是我的了。”
耳畔，是他喑啞的嗓音，纏繞縈紆。
……
醫院。
慕淺和陸遇白來的時候，就隻看到歡顏一人坐在走廊長椅上，滿目失神。
她的手上，還有那人的血，幹涸凝固，駭人至極。
“歡顏！歡顏你怎麽樣？你……”
慕淺看到這血，就有點暈。陸遇白從身後扶住她，薄唇輕抿成線，目光看向那急救室。
“怎麽回事？”
問話的人是陸遇白。
葉歡顏漸漸找回自己的意識，緩緩抬眸看向兩人。
動了動幹涸的唇，她聲音很輕很細——
“我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