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去醫院,我餓
後來陸遇白給別墅和陸家都去了電話,慕淺都不在。
傭人說,她很早就出門了,和往日相同。
可是,人不在公司,又會去哪裏。
特助也專程去了一趟楚淮拍攝的影棚,聽那裏的工作人員說,昨天的確有陸氏的職員來過,隻做了一天助理,今天就沒見來了。
“陸總查到了,太太手機的定位就在公司。”
原來找了一圈,就在公司,可是去到部門,的確是沒見到那人兒。
倒是林助理沒想到陸總真的來了,立刻情緒緊張起來。
葉雨蓓倒是麵色不改,笑道:
“你怎麽提前回來了?也快下班了,不如我們……”
“她人呢。”
葉雨蓓嘴角的笑容凝了凝,佯作不懂:
“誰?慕淺嗎?她今天沒來公司,應該是去影棚了。”
末了,想到什麽又道:
“或者是在家裏不想來吧,你也知道她那種脾氣,隻怕是覺得在我這裏受了委屈,不願來了。其實以她的身份,你可以給她安排更好的職位,不過能力就……”
“手機定位,她在公司。”
女人眸色暗了幾分,而那林助理更是倒吸口冷氣,突然沉默的安靜,太過凜然。
……
“唉……”
長歎口氣,眼瞅著就要下班了,她是無望了,估摸著今晚要在這裏待一晚上了。
可是真的好餓好渴,早知道早上就該吃早餐的,這下好了,餓了一天了,胃都開始抽疼了。
慕小淺壞習慣很多,因為昨晚一夜未睡,出門時看到那早餐就不想吃,空腹喝了一杯牛奶就來公司了。
然後,就餓到現在,嗓子也沙啞極了。
這都不算什麽,重點是,這裏真的……死寂一片啊!
白天都這樣冷森森,到了晚上,不會鬧鬼吧?
鬼,這個時候怎麽能聯想到這種可怕的字眼呢!
要是手機在這裏就好了,還能求助啊。
誰都好,總比困在這裏好吧。
這時,有什麽聲響傳來,慕淺眼珠子一瞪,看向四周一片黑暗。
不是吧,她該不會是撞上髒東西了?
一時間,心跳直逼嗓子眼,無意識緊張的情緒下,坐在地上,背靠著那冰涼的牆角,手捏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滲出了細汗。
是幻聽了嗎?
而後——
“啊——!”
隻聽到女人啞著嗓子叫了一聲,閉緊眼睛全身縮在一團,顫栗不已。
眼前不再是黑暗,而是一道光明。
陸遇白看到那蜷在角落的人兒,那模樣就像是見了鬼一樣,慫到全身上下都顫抖得不成樣子。
慕淺不敢睜開眼睛,總覺得一睜眼,就會有什麽不明的東西出現在自己麵前。
直到——
“慕小淺。”
男人沉暗的嗓音裏透著幾許涼薄,她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猛的睜開眼抬起頭。
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誰……
他,該不會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幻覺吧?
“陸……陸遇白?”
不確定的語氣裏都是猜忌,還有沙啞。
然後,眼看著那人朝她走近,站在她麵前,居高臨下睨著她,蹙了蹙眉宇,俯身抱起她。
那觸及的溫度,好熟悉,好熟悉。
原來,不是幻覺啊!
意識到真的是陸遇白來了,並且門開了,慕小淺瞬間激動得快要哭出來,爪子拽緊男人的手臂——
“真的是你嗎?!”
不是在外地麽,就算是被關在這裏幾個小時,她都從未敢去幻想過,最後會是他出現在這裏,帶走她。
畢竟,現實因素還是不能脫離實際的。
但是,此刻的現實卻是——
陸遇白來了,這人的的確確是他本尊,不是幻覺!
“嗚嗚,你怎麽才來啊!”
前一刻還驚喜萬分,下一秒就嗚咽委屈,她還真是變臉快。
不是慕淺想哭,是這眼淚,它控製不住啊。
畢竟被困在黑暗裏快六七個小時了,真的很絕望的。
“安靜點,別說話。”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嗓子,啞得很難聽麽。
他說安靜,她連哭都不哭了,安靜的任由他抱著離開資料室這鬼地方。
終於見到光明的慕小淺覺得自己像是度過一場浩劫,要是陸遇白沒找到她,那她今晚會被自己給嚇死的。
“慕淺,你還真來資料室了啊?沒想到你對我布置給你的工作還挺上心的。”
這聲音……
她看到了不遠處的葉雨蓓,還有那該死的林助理!
“……放我下來。”
動了動身子,她要下來,她非得去狠狠揍這兩個女人一頓。
可是陸遇白沒有依,沒有再看葉雨蓓一眼,就這樣抱著她離去。
見人已走,林助理才弱弱問道:
“葉總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要是慕淺把早上我帶她去資料室的事告訴了陸總,那我……”
“說了又如何,你決口不認,雙方各執一詞,陸總不會輕易給你定罪。”
再說了,被關在資料室裏,又不是什麽大事,陸遇白才不會因為這個,而來為難自己。
葉雨蓓便就是這麽自信的覺得,在他心裏,她比慕淺的地位高一點。
……
被塞上了車裏,慕淺憋不住不說話了!
“你剛才為什麽不放我下來,她們兩合夥欺負我,她們……嘶!”
一來氣,胃猛的抽疼起來。
小臉都皺在一起,咬唇擰眉。
“去醫院。”
陸遇白能猜得到,從看到她蜷在牆角恐懼發顫的樣子,他就能猜到,她被困在裏麵多久了。
“不去醫院,我餓……”
慕淺才不想去那地方呢,從小到大也很少去醫院,她隻是太餓了,所以胃疼。
隻要吃點東西,就好了。
可是似乎,這種歪理在陸遇白這裏統統不成立。
沒得商量,那司機先生就啟動車子,往醫院的方向開去。
……
事實證明,醫院總喜歡把小事變大事。
她得輸液,三瓶針水呢!
可她今晚不要住在醫院,醫院晚上更嚇人。
那司機先生買來了粥,就放在桌上,陸遇白讓他可以下班了,不用在這裏守著。
這下子,病房裏就安靜下來了。
女人眼珠子隻瞅著那桌上的粥,目測距離太遠,手夠不到啊。
舔了舔唇,想次。
隨即看了眼那冷著眸色的男人,慕小淺有點心虛。
先不說他為什麽今天就回來了,就是昨晚的事……她還沒想好怎麽解釋呢。
這個時候說楚淮,他會不會直接走人,把她一個人扔這裏不管了呢?
想來想去,還是保持沉默安靜最好不過。
這時,對方有了動靜。
陸遇白端起那碗粥,朝她走來。
慕小淺眼前一亮,小嘴微微張開,吃的吃的吃的!
快給她吧,她快要餓死了。
伸手就想去接,卻聽到陸遇白強製冷凜的聲音——
“手別亂動。”
正在輸液的她,還真是一點也感覺不到疼。
這下慕淺就定住了,餘光瞥了眼那手背上的紮針處,好像沒有流血。
可是她不動手,怎麽吃啊。
……
葉雨蓓回到葉家,就給陸遇白打過電話,想問問慕淺的情況,主要是想探探他的口氣,是好還是不好。
但對方沒有接。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對慕淺越來越上心了。
“雨蓓,怎麽無精打采的?”
葉母看到女兒回來後就冷著臉,問她是否是在陸氏工作不如意。
“沒事,爸呢?”
“在書房。”
葉母提到這裏,臉色也拉下來了。
“怎麽,你們又吵架了?”
“我才懶得跟他吵,就知道他那性子過不了幾天,就開始想著那野.種了。”
野.種,自然說的是葉歡顏。
“怎麽?”
“估摸著是氣消了,舍不得看到自己的骨肉在外麵流浪唄。”
“人都被趕出去了,哪有再回來的道理。”
葉雨蓓可不傻,父親雖然更看重她這個女兒,畢竟身份與地位那是明擺著的,但是葉歡顏怎麽說也是他的女兒,多多少少總會是惦念著的。
“回來也不是不行,讓葉歡顏跪在大門外認錯,我們就同意她回來。”
……
慕淺沒想到,最後喝粥的方式是這樣的。
舔了舔唇瓣,微微張口,等待著陸遇白喂下一口粥。
不是她說,能喂快點麽!
一碗粥見底,她還是不見飽。
“還有嗎?”
“別吃太多。”
餓了一天,突然吃太多,胃更難消化。
“……”
唔,好吧,至少不餓了。
再然後,又是繼續安靜。
“楚淮的事,之前為什麽不說。”
陸遇白開了口,她就知道,多半是躲不了了這次。
“……我以為,你知道呢。”
“你以為?”
眸色越發深諳,凝著近在咫尺卻依舊說謊的人兒,他保證她再說一句假話,他立刻就走,讓她一個人在這裏待著。
“對啊,葉雨蓓沒把這事告訴你麽,我以為她說了呢……喂,你去哪兒?!”
她話還沒說完,他起身拿起外套就走。
慕小淺心一緊,忙出聲喚住——
“你別走啊,我怕……”
白天被困的恐懼還有太過安靜的氛圍,她真的會怕,不是說笑的。
那人沒有止步,就在要走出病房的那一刻,慕淺聲音急促傳來:
“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
她知道這種小事,葉雨蓓不會跟陸遇白說,不然陸遇白早知道,根本不會讓她去見楚淮的。
說也是錯,不說也是錯,索性抱著僥幸的希望,以為自己能兩邊都處理好。
可事實證明,她沒那個能耐。
陸遇白止步,說謊還分有意和無意嗎?
“你們的關係不好,上次不就……”
“你還知道上次。”
上次就是個教訓,教訓她學會,別對他說謊,尤其是別因為楚淮,而對他說謊。
“我這次沒有說謊啊!你也沒問我……”
她這次跟上次不一樣,再說了要不是為了代言合約,她至於犧牲這麽大麽!
卻是她這些“狡辯”的話,在陸遇白聽來,很是刺耳。
兩步並三步走到她麵前,俯身就擒住她下頜,慕小淺不得不仰著小腦袋,對那人雙目相視。
“說謊還狡辯,罪加一等。”
“呐?”
這……
“那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
以前沒覺得陸遇白是這麽蠻不講理的人啊,越來越怪了。
他看著她的眸色越來越沉,仿若下一刻恨不得將她揉碎進自己的骨血裏。
他到底想要怎麽樣……
——我隻想你離那人遠遠的。
——我隻想,你隻屬於一個人。
最後的最後,下頜的力道消失,她聽到那暗啞的嗓音裏凝了漠然:
“別再有下次。”
慕淺撇嘴,支吾:
“不會了……我昨晚都跟楚淮說清楚了。”
說清楚?陸遇白可不認為,她真懂那個男人。
“我跟他說,你們兩大男人之間的恩怨,別扯到我身上。”
“恩怨?”
“不是麽,你看他不爽,他對你意見也蠻大的。”
傻子都看得出來,可以用四個字形容——
水火不容。
“但我很好奇,你們到底有什麽恩怨啊?”
“沒有。”
他回應得很冷漠,卻沒有一絲猶豫。
可慕小淺才不信呢,怎麽可能沒有,見麵都可以幹架了好吧。
吊完針水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了,慕淺都眯了一小覺。
“躺好。”
欲想下床的女人被他按住肩膀,並沒打算回去,他說了,今晚住在這兒。
“我不想睡這裏。”
都已經打完針了,不能走麽。
“司機已經下班了。”
“那你可以開車啊。”
她答得理所應當。
“累了。”
他敷衍應了兩個字,而後抱著她一同躺在這病床之上。
這病床很寬,可以容下兩個人,隻是這樣,彼此之間的距離就會完全契合,他的下頜抵在她額頭上,那麽近,連他的呼吸聲,她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陸遇白的呼吸很重,她似乎能聽出,他是真的累了。
昨晚還在涼城的人,早上談了合作後就直飛回來,沒有停歇來了公司,然後……又折騰到醫院。
“你……為什麽急著趕回來?”
安靜的夜晚,她偎在他懷裏,言語輕細。
“是不是因為我?”
她想,這次應該賴不掉了吧。
不想下一刻,男人以吻封緘,薄涼的唇堵上了她那喋喋不休說個不停的小嘴。
好吧,可能是嫌她煩了。
任由他這麽吻著,以為沒一會兒就會消停,但不想——
“嗯……”
誰來告訴她,那從衣服下擺探入的指腹,是什麽鬼!
他該不會是想在這裏就……
這裏可是醫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