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的腿要廢了！
“假期你有什麽打算嗎？”
“不上課了，自然是去找找其他兼職。”
剛上完本學期最後一節課出來的慕淺蹙眉，看著葉歡顏——
“其他兼職？”
酒吧的工作，不做了嗎？
“我想換份工作了，之前是因為白天要上課，所以才會在酒吧……現在白天有時間了，晚上我想留出時間去醫院裏陪外婆。”
“哦。”
見慕淺點頭，歡顏這理由也算是瞞過去了。
她是不打算跟慕淺說，在酒吧裏和戚言商的那些事。心想著，隻要自己快點辭了那工作，又到了假期不用來學校，自然未來兩個月裏，是不會再與那人碰麵了吧。
“那你呢？”
“我……”慕淺努嘴，還能怎麽樣，和往常一樣啊，無所事事。
“陸遇白還沒回來啊？”
“對啊，我習慣了。”
反正，就是回來了，也不是回陸家，也不是為了她。
葉歡顏沉眸想了想，還是把事情告訴了慕淺——
“前兩天，我聽葉雨蓓說，要去陸氏集團做藝術總監，這事……你知道嗎？”
“她要去陸氏工作？！”
慕淺顯然是不知道啊，此刻簡直炸毛。
“是已經去了，還是……”
“我也不清楚，但她這幾天……也不在家。”
也，也不在家！
這四個字，無疑給了慕淺腦殼重重一擊。
所以，很有可能……葉雨蓓現在就和陸遇白在一起？！
葉歡顏注意到她臉色驀地變得很難看，那手捏成了拳，死死咬著牙。
換做別人，也會生氣的。
況且，換句通俗的話就是——
睡了她後，就帶著別的女人出國了。
這他媽能不讓慕淺怒麽！
“你別氣……也許真的隻是因為公事，你等他回來，好好問問，別幾句話沒說就跳脾氣。”
“我跳脾氣？我所有的脾氣在陸遇白麵前，根本什麽都不是！”
葉歡顏無奈，這還不是跳脾氣啊，如果現在站在她麵前的不是自己而是陸遇白，隻怕……後果不敢想。
“我就不明白了，葉雨蓓到底哪裏比我好？”
“……”
這個歡顏可答不出來，因為她不是男人，更因為……她也討厭葉雨蓓。
慕淺這口氣還沒順過去呢，就見有兩個男生朝她們走來。
“就是她。”
其中一個男生指了指葉歡顏，說道：
“同學，我們前晚在梧桐路地下酒吧看到你了。”
從那兩人眼中，慕淺已經看出了褻玩之色。
而葉歡顏，眸光顫了顫，拉著慕淺轉身就想走，卻被一人上前攔住——
“別著急走啊，大家都是同學，應該互幫互助的。”
那人說到互幫互助四個字時，另一男生也急切開口：
“對啊，晚上你來我們寢室吧……快要放假了，沒人查寢。”
這所大學是市裏最好的，學生不是成績優異就是家境不錯的人，顯然這兩人不屬於前者，那麽就是後者了。
他們該不會把歡顏以為成是……
慕淺那個火瞬間又燃起來了！
“你們兩個幹嘛呢！”
“找雞……”一男生差點脫口而出，而慕淺直接上腳，往那人下腹踹去。
“啊！”
被踹蛋的滋味，女人是無法體會的，那男的簡直弱雞到不行，直接倒地上，捂著那位置，表情猙獰痛苦。
……
教務室。
慕淺和葉歡顏站在校長與主任麵前，那兩男生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歡顏聽著，垂下頭咬緊唇，而慕淺則是蹙起眉目。
她剛踹人的行為，被另一個男生用手機錄下來了。
嗬，這事不覺得有點奇怪麽。
突然來兩個男的找上她們，企圖輕薄歡顏，結果最後卻鬧到了教務室。
“葉歡顏同學，你真的在那種地方工作嗎？是做什麽工作？”
做什麽工作，主任這話問得，真是有歧義。
是不是所有的女人在酒吧裏工作，都是做小姐？
慕淺也真是服了這些世人的眼光了，尤其是這些道貌岸然的領導們，以戚言商為例的衣冠禽獸，白天授予知識，晚上誘拐女人，簡直敗類到人渣級別了！
“我……我隻是在那裏賣酒而已。”
葉歡顏本來就是偷偷出來工作的，現在鬧到了這裏，隻怕很快，葉家的人就會知道，她在酒吧上班的事。
“做兼職有錯嗎？”慕淺就奇怪了，難道現在不是應該處理那兩貨麽。
大白天在學校裏，竟然想要找……
惡心！
“慕淺同學，這件事你也有錯，不該動手打人。”
“我那是動腳踹人。”
手？
嗬！她怕髒了手！
“……”
主任和校長麵麵相覷，一時無言。
畢竟慕淺是陸太太的事實放在這裏，領導也不敢當麵批評指責什麽，隻是……事情都鬧到這裏了，不給個處置，讓學校裏的學生怎麽看。再說了，這是百年老校，一直注重的就是校風。
葉歡顏在那種混亂的地方工作，職業不當，更需要嚴厲懲罰。
“總之傷人是不對的。”
“你……”
慕淺忍不住想回懟，卻被歡顏拽住了手。
不要再說了，也不要再爭執了。
最後的最後，校長和主任給了那兩個男生警告處分，葉歡顏則是一個記過處分，並要求她立刻辭掉酒吧工作，寫不少於三千字的悔過書。
而慕淺，沒有什麽處置，就是——
當慕小淺看到父親那張陰鷙到極點的臉時，就想……她寧願要處分！
是的，她被請家長了。
像是小孩子犯錯那樣，父親來到學校，逮著她的衣領，就把她帶走了。
……
慕家。
慕母看著丈夫這動怒的樣子，就想不好，定是這禍頭子又闖禍了。
“跪下！”
慕父怒極，指著那冰涼的地板，就要她跪。
慕淺擰眉，跪？
“我才不要呢，多沒尊嚴啊！”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她都嫁人了，是個有丈夫有家庭的女人了，她不能跪，不然丟的是陸遇白的臉。
嗯，就是這樣的，至少慕淺是這樣說服自己的。
然——
“你都踹人家命根子了，還好意思跟我說尊嚴？”
他哪天肯定是要被這丫頭給氣死的！
“你別氣，不然高血壓又上來了……”慕母說著，又看向女兒，朝她使了個眼色。
慕淺卻不依，這父女兩又開始嘴炮模式——
“爸，你要是有種，就別裝病。”
每次都這樣，她才不上當呢！
有種？
慕致深氣得咽了口氣，他這是生的什麽女兒，這些年來就沒讓他省心過。
“好……”
慕小淺，你有種啊。
“你要是不跪，就別回陸家了，以後……也別再見陸遇白，最好斷了，我看陸女婿也沒什麽意見。”
女人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什……什麽？！
和陸遇白斷了？
開什麽玩笑，她都跟他結婚兩年了！
“爸你……”太無恥了！
慕致深揚眉，怎麽樣，有種了吧。
最後隻聽到噗通一聲，慕小淺還是不得不屈服跪下。
好吧，陸遇白的確是她的軟肋。
她認栽還不行麽！
慕父哼了一聲，轉身就上了樓。
慕小淺伸著脖子出聲問——
“要跪到什麽時候啊？”
“你丈夫來的時候。”
What？！
開什麽國際玩笑，陸遇白現在還在國外跟女人瀟灑呢！跪到他回來，她早就成跛子了！
求助可憐的目光轉而看向母親大人，慕母哪裏有什麽辦法，這父女兩·……她是無能為力，最多給女婿打個電話，讓他快點過來。
其他，愛莫能助啊。
“媽，我肯定不是我爸親生的！”
“瞎說什麽呢。他隻是讓你跪著，哪次不是這樣。”
“不然還哪樣啊？”
都跪著了，難不成還想動手打她啊。
慕母無奈，想了想就反問慕淺一句：
“那你想，你和歡顏這次都惹了禍，你現在在這裏跪著，你猜她呢。”
刹那，慕淺無言。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隻是——
“葉歡顏不會那麽蠢吧，跑總會吧。”
總不能，站著被挨打吧。
“你以為誰都是你啊。”
母親的話，讓慕小淺垂眸不語。
如果父親要打她，慕小淺肯定第一時間溜了，但爸總不舍得傷她半分，最多就是罰跪，家常便飯。
她可以跑，歡顏不行。
她可以肆無忌憚，歡顏也不行。
她身邊有的是人可以依靠，但歡顏沒有。
人的出生是命定的，慕淺是幸運，卻不代表所有人都像她那樣的幸運。
……
葉家。
葉歡顏就杵在那裏，挨了父親一耳光。
耳朵刹那嗡嗡作響，然後餘光隻看到葉雨蓓與她那母親譏笑的嘴臉。
“你給我滾！做出這種丟葉家臉麵的事來，還敢回這個家！”
葉啟華喝道：
“葉家是餓著你了還是凍著你了？你去做那種工作，葉歡顏你要不要臉！”
葉雨蓓嗤笑，隻怕跟慕淺待一起時間久了，也不需要什麽臉麵了吧。
“歡顏，不是姐說你，你就這麽喜歡錢嗎？女孩子的身子可不能這麽拿去糟蹋啊。”
“我沒有！我隻是在那裏賣酒！”
“你給我滾！”葉啟華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了，葉歡顏自然也知道，她對於葉家，對於她這個父親而言，就是個恥辱。
現在出了這種事情，更是……
“我沒有你這種女兒，今晚就滾！”
葉歡顏咬緊唇，滾就滾，她早就不想在這個家裏待一分鍾了。
她來葉家的時候，隻帶了一個小行李箱，裏麵沒什麽值錢的，就是現在要走，她也不會帶走絲毫不屬於她的東西。
葉雨蓓進來時，冷眼看著她的行李，嘲弄葉歡顏：
“真是寒酸啊，不過葉家也養了你那麽多年，該知足了。”
歡顏不理會，提著行李箱就要走，卻被葉雨蓓抓住了手臂——
“葉歡顏，這是你自找的，誰讓你和慕淺非要走得近。我說過，別和她來往。這次隻是個小教訓，你活該！”
這次的事……
果然，慕淺猜的沒錯。
“是你做的吧，那兩個男生是你讓他們這麽做的，就是為了讓我和慕淺都被處分。”
一來，讓她葉歡顏如此不堪。
二來，慕淺也會受到懲罰，鬧大了還會被陸家那邊的人知道……
“葉雨蓓，你還真是……”
是該誇她好手段，還是該罵她心思歹毒呢？
“別說我沒給你機會，你要是現在給我跪下來磕個頭道個歉，說一句你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跟慕淺來往，並且幫我……一起把慕淺從陸太太的位置上拉下來。我就能讓你繼續留在葉家，並且以後……跟我一樣，享受千金小姐的待遇。”
葉雨蓓想，她提的這個條件，不差吧。
對於葉歡顏這種人，那可是難得的好機會。
卻不想，得到的回應隻有葉歡顏的冷嘲：
“葉雨蓓，難怪你沒朋友。”
因為在她心裏，隻有算計，隻有心機。
很惡心，自己身上和這女人流著一半相同的血液。和這個家，都讓葉歡顏無比厭惡！
葉歡顏是夜裏離開葉家的，拎著行李，倒黴的是遇上了雨夜。
習慣就好，她一向是個倒黴蛋。
而此刻的慕家。
慕小淺因為跪了太久，腿酸麻了，腰也酸，索性用手肘撐著地板，下頜抵著掌心，從直跪變成了趴跪。
反正周圍也沒人理她，再說了，她老子隻是讓她雙腿跪著，腿不離開地麵就行，愛怎麽跪那是她的事。
慕母站在樓梯上看著樓下地上的人兒，無奈卻又好笑的搖了搖頭。
犯困了，閉著眼睛就開始打盹。
外麵又是雷聲又是雨聲的，卻絲毫不影響她的困意，直到——
“這都能睡著，慕小淺你是豬嗎？”
她以為她是做夢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哼唧著：
“你才是豬呢……”隨即立刻反應過來什麽，猛的直起身子，就看到一身玄色西裝上都是雨漬，黑色短發上也染了雨滴的男人直直站在她身旁。
“陸遇白！”
瞬間清醒，這不是夢哎，他真的……來了！
等等，不是在國外麽。
看這樣子，是趕來的吧，還淋了雨。
剛想開口問他是不是為了她趕回來的時，那廝已然先開了口，站在那裏，居高臨下的睨著她，一副君王眸睨天下的視角感，而後冷嗤：
“活該。”
慕淺：！！！
本來還在為他的到來而心裏躥出喜悅的小火苗的，在聽到他說她活該時，瞬間熄滅。
哪有人這麽做丈夫的啊！
敢情跪著的不是他老婆，沒心沒肺的男人，愛不起惹！
又想到歡顏說的那事，葉雨蓓去陸氏工作。甚至有很大可能，這次去國外，他是和那個小綠茶在一起，那小火苗又一次躥起，不過這次是憤怒的小火苗！
“你滾！”
愛來不來，滾滾滾。
她字音剛落，就見他轉身要走，那皮革擦在地麵的聲音，立刻讓慕淺認慫了——
“喂，你不管我啦？”
讓他滾，他還真走啊。
“不是讓我滾。”
“……”
我忍！先逃離這“魔窟”再跟他計較這些。
“我，我腿麻了……再跪下去，就成瘸子了。”
一句示弱的話，她是張口就來，順便眼中含著委屈可憐。
陸遇白瞳孔深了幾分，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管她。
但又是誰，放下了明天幾千萬的合作，坐著私人飛機趕回來，甚至一向潔癖的他，衣上沾了雨漬，也顧不上了。
終於還是，見不得她受罰。
幾分鍾後。
慕淺看著男人從父親的書房出來，下樓朝她走來。
“還能走嗎。”
他看著她跪著的雙腿，而慕淺則把重點放在——
“……我可以走了嗎？”
他搞定父親了？她可以回去睡覺了是不？
陸遇白抿唇，不再說話，俯身將女人抱起，迅速卻又動作輕柔，可慕淺還是呢喃了一聲，畢竟跪太久了，都懷疑還能不能動彈呢。
“摟緊。”
懷裏的人兒難得聽話，一雙小手摟緊了他的脖頸，任由他抱著她離去。
慕母站在樓梯上看著這一幕，溫笑著：
“多般配啊。”
“就慕小淺那個樣子，也就隻有陸遇白肯收了她。”
婦人轉過頭看著丈夫，臉色一板：
“哪有這麽說自家女兒的！”
慕致深見妻子有些不悅，她就是這樣，在他大男子主義時，從不多說半句，就連教訓女兒的時候，也不會阻止。
但，私下無人時，彼此就恰恰相反了。
“別氣，皺紋要出來了。”
林惜一聽這話，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臉，有皺紋了嗎？
也是，女兒都嫁人了，她也老了。
“我老了。”
慕致深牽起妻子的手，回笑：
“我也是。”
……
上了車的慕小淺，第一時間就是朝陸遇白伸手：
“手機給我。”
她手機沒電了，現在急著給歡顏打電話問問情況。
陸遇白怎麽會看不出她在想什麽，挑眉：
“白天還沒出夠風頭，嗯？”
現在還想著衝去葉家，也踹那老頭子一腳不成？
慕淺：“……”
可她真的擔心歡顏啊，怕歡顏……被打殘。
“慕小淺，你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了。”
“呐？”
她不是已經渡劫成功了麽，哪裏自身難保？
隻見陸遇白冷了冷嘴角的笑意，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起她那圓嘟嘟的下頜：
“我這一劫，你還沒過呢。”
而且，他今晚也不打算讓她好過。
慕淺以為他也要像父親那樣懲罰自己，蹙眉急了：
“我的腿要廢了，不能再跪了！”
卻是下一刻，男人的話，讓她刹那失聲——
“能夾緊就行，不算廢。”
做的時候，腿要是還能夾緊，就說明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