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一拳打破

  第295章 一拳打破


  楚勛從來都是不動聲色的便將人逼得沒有退路,但是又從不把人給逼死了,一收一放之間,讓人對他又恨又怕,偏偏又不能反抗。


  俗話說,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感覺。


  而楚勛就喜歡拉長讓人等死的感覺,玩弄人心,爐火純青。


  可是對著龍沫兒,他卻有些不忍心,他看著龍沫兒急紅了眼的樣子,眼眸一陣暗沉,最終也沒有再捨得為難她,漸漸放開了扣著她腦袋的手掌。


  瞧著她一臉的羞怒氣憤的模樣,心底不知怎麼的又升騰起一陣不甘,這種不甘促使他又低頭咬了她唇瓣一下。


  「啊……」龍沫兒一聲痛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她的眼眸瞪得圓溜溜的,盈盈如水在其中,看得楚勛心中一陣莫名舒坦。


  「痛嗎?如果你想咬回來我也不介意。」楚勛的眼裡帶著笑意,還頗有些回味無窮的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唇。


  龍沫兒覺得自己整個人高溫升騰都快爆炸了,她好生氣生氣,好想一拳把面前這個人打飛。


  忍了又忍,理智又告訴她,不能對楚勛動粗,畢竟他之前對她那麼好,更遑論他體內還有著她的龍珠。


  萬一不小心把他體內的龍珠打爆了怎麼辦?那就得不償失了。


  她拉開安全帶便去拉車門,可是無論怎麼折騰車門都打不開,狹小的車內只能聽到她搗鼓車門噼里啪啦的一陣響聲。


  半天打不開車門的她,再遲鈍也知道是楚勛把門鎖了,當下也不多折騰了,捏緊拳頭便往車窗上狠狠一砸。


  咚……


  一聲悶響,車窗紋絲不動。


  楚勛用一副早就知道你會這樣的神色,看著她就像是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兒,「知道你力氣大,但是這窗戶上的玻璃是防彈玻璃,所以……」


  砰!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這一聲脆響給打斷了,接著便是嘩啦啦玻璃碎裂掉在地上的聲音。


  楚勛:……


  他看著碎裂的已經沒有全屍的車窗玻璃,龍沫兒還再接再厲的把卡在車窗邊上的玻璃拆下來往外面扔,乾淨利落,毫不手軟。


  風從車窗外呼呼的灌了進來,好不涼爽。


  目瞪口呆不過如此。


  眼見龍沫兒探頭真的要從窗子爬出去,楚勛急忙拉住了她。


  「誒,別這樣,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我給你開門好不好?」他將車門的鎖打開,探身親手給她打開了車門。


  龍沫兒不言不語的下了車,站在路邊沉默的看著楚勛,眼眶紅紅,已是有淚水在裡面打轉。


  楚勛微微皺眉,下意識的忽略心中升騰起來的一絲心疼,只是開口道:「窗子上的玻璃碎片會把你扎到,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龍沫兒聽到楚勛這話,也不知怎麼的,眼裡淚意更多了。淚水就這麼聚集在眼眸里,忍著不掉下來,紅通通的,幾分倔強,幾分可憐。


  「我不喜歡你這樣。」她帶著些許哭腔開口說道。


  「不喜歡我怎樣?」楚勛明知故問的開口。


  龍沫兒瞪著楚勛,咬著唇沉默了片刻才終於是開口,「不喜歡你親我,你以後不要這樣了。」


  楚勛看著她,忽然轉身打開車門下了車緩緩走到她的身前,龍沫兒往後退了一小步,小心翼翼又帶著防備的姿態看著他。


  這讓楚勛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底劃過一絲冷意,他很不喜歡龍沫兒這樣子防備她,明明是只可愛的小白兔,為什麼突然要變成小刺蝟呢?


  這讓他心裡有些難以言說的不爽之感。


  許是他身上驟然降下的冷意,讓龍沫兒情不自禁的又往後退了一步。


  楚勛輕笑一聲,「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他說完后便定定的看著龍沫兒,不言不語,就這麼認真的看著她,彷彿要看到她的心裡去。


  他想,此刻他多想抱抱她,告訴她不要怕他,他不會傷害她,所以不要用這麼恐慌的眼神看著他。


  可是人來人往,她的退後與防備卻像針扎似的,就這麼細細密密的扎在他的心上。


  若是不知道楚勛為人的人,光看他那一副神姿高徹的皮相,定會被他所誘惑得不能自已,像罌粟,迷幻而讓人上癮。


  眼眸一挑,再和著唇畔一點笑意,不經意間就能讓人覺得那是瀲灧生波的桃花江水,清冷的波光里又泛著讓人不想離去的迷魅。


  色如春曉之花不過亦是如此。


  這冬夜的空氣寒冷無比,帶著涼意的風凜冽的劃破空氣,襲上臉頰,可是楚勛站在那裡,一件單薄的白襯衫,衣擺隨風微微蕩漾,並不覺得冷。


  夕陽已經完全沉落,火燒雲也盡數褪去,夜色星空下,路燈昏黃,那帶著暖暈的光線透過路旁枝頭上層層疊疊的常青樹葉,在空氣中暈染出薄霧似的緋紅。


  而楚勛的眼睛卻比那星星更神秘,比那路燈更讓人想駐足。


  他的眼睛彷彿攝取了周圍所有的一切的光亮,暗色如墨,深沉無比。


  周遭的空氣如同溫過的蜜酒,漸漸浮動起一層清醇的香。


  他說:「你讓我不要親你,可是我喜歡你,擁抱你,吻你,想要和你進行一切親密的事情,這便成了本能。我無法控制自己,你知道嗎?」


  他的聲音輕輕淺淺,娓娓道來間帶著動聽無比的情意,在這緩緩的情意的里,眼裡漸漸露出了一點讓人詫異的委屈。


  像是一個意識流的慢鏡頭,讓人對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態都清晰的記在腦海里。


  只要楚勛願意,任何人都會為他瘋狂,為他死心塌地。


  畢竟,他生於富貴一流,擱在古代那就是帝王將相之家,天生貴體,長相自不用說,氣質也是自帶沉穩貴氣,行事也是張狂。


  這樣的人自然是從來不會流露出委屈的,沒人敢給他委屈受,他自己也從來不會在旁人眼裡作出委屈的模樣。


  可是這一刻,他卻願意這樣了。


  龍沫兒心思單純,單純到想任何事情只差寫在腦門上了,沒有對權貴折腰的概念,遇到綁架或者是其他黑勢力,也沒有一點懼怕,總是開開心心的。


  楚勛也是吃透了她,她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你強硬,她不會和你硬來,但是會悄悄縮在自己的殼裡,再也不理你,把你隔絕在她的殼外,讓你干著急。


  所以,你只能慢慢的,一步一步攻克她的心防。


  靳昭烈怕也是這樣做的吧,那個靳家家主從少時起便掌權,鐵血手段讓人心服口服,又將明裡暗裡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


  起初他不明白,為何那樣一個人願意自降身價,又是搞失憶又是搞受傷的戲碼也要賴在龍沫兒身邊,後來他知道了。


  因為龍沫兒值得,靳昭烈的眼光總是不會差的,俗世凡人他都能從中擇出一顆珠玉珍寶。


  「我喜歡你,所以我想吻你,有錯嗎?」楚勛再接再厲的開口道。


  龍沫兒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總覺得楚勛這話哪裡不對,可是卻又找不到具體哪裡不對,「可是……可是……」


  她可是了半天,都沒又說出個所以然,一張臉憋得通紅。


  楚勛打斷她的話,沒有給她思考的機會,「所以能不要躲避我嗎?也不要不理我。我只是……情難自禁而已。」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沒有了以往的自信張揚,彷彿龍沫兒再說一句重話,他整個人都會垮掉。


  做戲,誰也做不過如狐狡詐之人,不然也就不會有人專門叫做千面狐了。


  龍沫兒小聲的近乎喃喃開口,「我沒有不理你啊……」


  楚勛向前一步,眉梢眼角忽而有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笑意,彷彿剛剛的低落委屈都是旁人的錯覺。


  若是顧南春在此,一定會推推鼻樑上的眼鏡,冷言冷語的開口說:「老闆,要點兒臉。」


  他向前一步,似帶著驚喜一般的開口,「你沫兒,你以後還願意跟我一起出來吃飯嗎?」


  龍沫兒聽到他這樣問,忽然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回答不願意,但是剛剛才說了不會不理他,說願意吧,自己心裡其實有點小小的抵觸,與其說是不想,莫不如說是不敢和楚勛單獨呆在一起了。


  萬物有靈性,更遑論神之血脈,對危險有天生的直覺,總會規避掉那些吃人的陷阱。


  「沫兒,難道剛剛都是騙我的嗎?」楚勛見龍沫兒臉上有猶豫之色,立馬追問。


  龍沫兒急忙搖頭,「沒有,我沒有騙你。」


  楚勛笑了笑,「那我送你回家吧!天那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家我也不放心。」


  說著他看了看一旁車窗已經被打爛的車,眼角抽了抽,壕無人性的楚閻王肯定是不會開這樣的車飛馳在路上的,在這寒冷的冬夜,開這樣的車絕對不是拉風,而是灌風。


  打了個電話,不過五分鐘,一輛嶄新的超跑停到了楚勛的面前。


  龍沫兒就這麼糊裡糊塗的又跟楚勛上了車,直到回到了安寧大道的宅子門口,她下了車才是咬咬牙開口道:「那個車窗多少錢,我會賠你的。」


  楚勛笑著搖頭,「是我今天不對,所以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最多明天請我吃頓飯當賠禮。」


  龍沫兒見他認真的模樣,也就點了點頭,「好,請你吃貴的,吃火鍋。」


  楚勛愣了一下,隨即失笑出聲,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好。」


  夜風吹起樹葉沙沙作響,靳家宅子里的二樓,靳昭烈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大門口的兩個人,眼眸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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