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命都給你

  靳昭烈將龍沫兒一把拉到自己的懷抱里,薄唇吻上。


  初初溫柔繾綣,而後便是越來越激烈,佔有,掠奪,控制。急促的呼吸交纏,也勾出了靳昭烈心中的魔。


  他想起今日看到楚勛在車裡吻上龍沫兒的一幕,嫉妒與憤恨頃刻間在心中越堆越濃。


  忍不住更加用力的抱緊懷中的人,唇齒相依,恨不能就這麼將眼前這女人吞吃如腹。


  片刻分開,安靜的空間里,只有彼此急喘的聲響。


  四目相對,靳昭烈忽然愣了,因著那一雙清麗美眸,泛著微紅。


  「沫兒,怎麼了?」聲音不自覺地就軟了下去。


  什麼質問,氣憤,惱怒此刻盡數拋到了腦後,唯有這一雙憂傷眼眸,映在了自己的眼裡。


  「靳昭烈,假如我有事情騙了你,你還會無條件信任我嗎?還會像現在這麼喜歡我嗎?還會像現在這樣……吻我嗎?」龍沫兒輕聲開口,聲音淺淺,仿若虛幻。


  靳昭烈怔怔看著她眼眸中迷離的水汽,她的瞳影如鏡,讓他幾乎迷失了自己,彷彿又是盛夏夜裡的雷與閃電交錯而來,隨後,漫天的雨落下,人們四處茫然奔逃,最後只剩下無人的街道,寂寞的空。


  如此空,空得根本沒有映著他的身影。


  心,驀然就這麼一痛。


  「會,沫兒,不管你騙了我什麼?我都會無條件信任你?會喜歡你,保護你,吻你,愛你。」靳昭烈復又攬住她,輕輕的如同抱著珍寶一般,將她擁在自己的懷裡。


  薄唇呢喃,「沫兒,只有你能讓我這樣,我什麼都給你,命都給你,好不好?」


  龍沫兒聽靳昭烈他說了無數次的話語,卻都不如這一次來得震撼,來得激蕩。


  他說,什麼都給你,命都給你。


  連命都給你了,還管什麼喜歡信任呢?這已經是他能給你的全部了,蒼天日月都可鑒其赤誠之心。


  龍沫兒只覺自己像是被灌了一口怪味的湯,酸甜苦辣,紛至沓來。然後熱氣從心臟處升騰,熏得她眼眶發熱,發疼,莫名想哭。


  掙扎著,終是屈從於現實的溫暖,手環上了靳昭烈的腰,一聲喟嘆,緊緊擁抱。


  靳昭烈察覺了她的動作,手臂不覺更加用力了,恨不能將她就這麼融到了骨血里。


  時間似乎就這麼停頓在這個空間里,美好無比。


  龍沫兒動了動,想要從靳昭烈的懷抱里掙脫開,卻讓靳昭烈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別動。」


  「我幫你擦藥。」龍沫兒一臉的無奈,手指劃過他眉間傷口。


  「你看看你,還和人打架,這張臉明天怎麼出去見人啊!你又不是普通人,靳氏的大總裁,明日里讓你的員工瞧見了怎麼辦啊!」


  她的語氣有了不自覺的嗔怪,眉眼間的溫柔讓靳昭烈幾乎看呆了去。


  「阿烈,昭烈,靳昭烈!」見他居然還走神了,龍沫兒不禁有些氣急,誰都不喜歡與人說話的時候,那人竟然走神吧!尤其這人還是與自己親密至極之人。


  靳昭烈回過神來,瞧著龍沫兒那生氣的模樣,不禁有些意動。


  白皙臉頰上粉嫩粉嫩的,顯得她異常嬌艷,當下心底一陣翻湧,險些把持不住。


  他側頭輕咳兩聲,轉移著自己的注意力道:「今日里在公司門口和楚勛打架,你以為公司那些員工不知道嗎?怕是早就傳遍公司了。」


  「你還好意思說。」龍沫兒反射性的伸手就想掐住他的臉。


  卻在雙手即將碰觸到他臉頰時,頓住了。


  這是她以往的習慣動作,那時候,只要靳昭烈一惹到她,她就把他的臉頰惡作劇般扯得發紅。


  可是,那時候畢竟那樣親密,而現在……


  龍沫兒心裡一涼,手便不自覺的想要放下來。


  還沒放下來,就聽到靳昭烈輕聲嘀咕道:「也不知道我是為了誰打架,誰叫他親你,你這個紅杏出牆的女人。」


  龍沫兒閉了閉眼,想忍下這句話,可是,卻發現怎麼也忍不了。


  「啊……」一聲痛呼,這是靳昭烈的慘呼聲。


  只見龍沫兒雙手一左一右掐起靳昭烈的臉頰,咬牙切齒的開口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紅杏出牆』這個詞的意思,麻煩靳大總裁回去搞懂『紅杏出牆』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頓了頓,瞪了一眼靳昭烈,眼眸晶瑩剔透,直把人的心都給瞪酥軟了。


  「我這個要是算紅杏出牆,那靳先生您可算是綠花遍地了,林雪蘭,年若玲……」


  女人天生有個共通點,就算她如何說不在意某樣東西某個人,可是心裏面卻記得牢牢的,只等合適的時候通通給你翻出來,那時候你才發現,你以為可以忽略的事情,她可以翻去復來,如數家珍。


  靳昭烈暗道一聲糟糕,這是要翻舊賬了,當下心裡一急,急忙將龍沫兒的手掌從臉上拿下來,緊握著,望著她開口道:「不不,我沒有綠花遍地,我充其量只是沾花惹草。」


  話音一落,靳昭烈就恨不得按下快退鍵,順便扇自己一巴掌。他到底是在說個什麼東西,怎麼越描越黑了,他明明不是那個意思。


  龍沫兒嘟起臉蛋,眼底一陣氣惱劃過。


  「沫兒,不是的……」靳昭烈急忙著想要補救,眼見著兩人的關係稍微濃情蜜意一點,可不能被他的笨舌給毀了。


  龍沫兒緩緩站起了身,順手拿起一個柔軟的抱枕,隨後狠狠朝他的身上一砸。


  「靳昭烈,你就讓你的花花草草來給你擦藥吧!」


  說罷,便穿著拖鞋噠噠噠的回了卧室,順帶還關了門落了鎖,只留下略微有些傻眼的靳昭烈。


  靳昭烈愣了一會兒后,唇角卻慢慢溢出一點笑意,接著眉梢眼角都有了笑意。


  突然覺得一切都溫馨無比,她砸來的抱枕都能讓他使勁的揉在懷裡。


  沒有夜不能寐的孤寂,只有溫柔美好。


  什麼都不想,彼此快樂就好,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


  靳昭烈在發傻,那邊龍沫兒卻也不遑多讓。


  她一關上門,便一下子跳到了柔軟的床鋪上,臉龐埋在了枕頭間,臉上還有未散的紅暈。


  靳昭烈,真是個大笨蛋!這個看起來冷酷無比心裡卻異常溫柔的男人,真是她最喜歡的人了。


  夜來月下卧醒,花影凌亂。靳昭烈洗完澡,披著一件睡袍緩緩走向陽台處,夜風微涼,掠過皮膚上絲絲寒意。


  他看了眼那緊閉的卧室門,那裡睡著他最喜歡的人,他的龍沫兒。


  他讓張野查了龍沫兒今日從公司大門口跑走以後的行蹤,得到的答案並不意外,她去了海邊。


  一想到這裡,靳昭烈便越發煩悶,走到櫃檯前拿起杯子,倒了一杯威士忌,冰塊落入,一口灌進口中。


  辛辣的滋味落入喉嚨,直衝心底。


  拿著杯子,輕輕晃動,冰塊碰撞杯壁的聲響在這黑夜裡異常的清晰。


  『咕咚』一聲,半杯酒一口下肚,他似乎想借著酒勁將那心中的不安給壓下去。


  深呼吸幾口,他緩緩走向那扇緊閉的卧室門。


  輕輕一扭,卧室門便打開了,他看著床上已經睡著的人兒,心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她現在還在他的眼前,並沒有離開,也沒有消失。


  這樣的認知讓他焦躁的心突然就靜了下來,腦子裡的理智也漸漸回歸。


  腳步聲輕淺,他緩緩走了進去,月光從窗隙溜進,映照著床上的嬌美睡顏。


  龍沫兒睡得並不安穩,眉頭微皺,睫毛顫動。


  那蹙起的眉心讓靳昭烈的心都跟著揪起來了,他一點都不想看到她不安穩的樣子。


  想到這裡,靳昭烈眼眸暗沉,心裡不覺有些挫敗。


  每次都是這樣,她什麼都不做,就能引起他的心緒紊亂,以前是,現在依然是。


  緩緩來到床前,俯身看著龍沫兒。


  想起今日白天與楚勛拳腳相向的事情,他就有些唾棄自己的衝動。


  他今日有些不冷靜,他一直都這樣,只要遇上關於龍沫兒的事情就會不冷靜。


  「楚勛。」他輕輕在心底念叨著這個名字,眼底的光芒寒得如同冬至的霜雪。


  似乎是他的情緒外露的太厲害,以至於睡夢中的龍沫兒都有那樣的感覺,微微瑟縮,那般如同小綿羊的姿態,讓靳昭烈眼裡的光都柔了下來。


  「靳昭烈。」


  不知道夢到了什麼,龍沫兒居然輕輕的,輕輕的呢喃了他的名字。


  心,軟成了雲,化成了水。


  夢裡原是有他的嗎?真好,真好。


  「沫兒。」他也輕輕呢喃,聲音低沉的在這夜色里恍如一曲深沉的歌,緩緩低頭,薄唇輕輕吻上了額頭。


  那是虔誠的,帶著愛意的滿滿的吻。


  龍沫兒睜開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靳昭烈。


  他穿著浴袍,發梢還滴著水,身上有著沐浴露的清香味,身軀相貼的炙熱讓龍沫兒的耳垂有些微微的發紅。


  「怎麼了,靳昭烈?」她輕聲問。


  靳昭烈垂眸便看到她微微發紅的耳垂,心裡不覺有趣,輕輕吻了吻她那小巧耳垂,呼吸炙熱,直直從龍沫兒的耳朵里鑽到了心裡去。


  靳昭烈不自覺的環上龍沫兒的腰,不帶一絲情慾的親昵,溫柔的,只是想單純的環抱住眼前這個人。


  「以後不準和楚勛見面。」靳昭烈的腦袋埋在龍沫兒的肩膀處,聲音有些悶悶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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