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你們懷疑我?
一時間客廳里安靜極了。
半晌,知道自己說錯話的女傭,幾乎是戰戰兢兢的低著頭開口。
「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靳昭烈可沒那麼容易說話。他的眼睛眯著,態度實在算不上平和。
「你們是懷疑我嗎?」龍沫兒聽著他們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
靳昭烈聽到龍沫兒開口這麼問,不禁心裡『咯噔』一下。心中驟然一緊。他隨即緊緊地握住了龍沫兒的手,生怕她會覺得委屈難過似的。
可是,龍沫兒下一刻卻有點兒莫名的側頭看了靳昭烈一眼。
「可是,我沒機會去搞破壞啊。」龍沫兒神色自然的解釋。「我上午和露露姐在一起,下午和靳昭烈在一起。沒有單獨離開過呀。唔……除非他們兩個裡面,有一個和我是同謀?」
「……」
任誰都沒想到龍沫兒會這麼說。
靳昭烈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沒錯。沫兒確實沒有時間單獨出去。」
然後,他目光銳利的掃了一眼站在那兒面面相覷的傭人們。「現在,還有人懷疑她么?!」
現在自然是沒人會吭聲了。
葉舒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靳昭烈比起她來,更加護短。今天這件事,恐怕是沒有辦法善了了。
「好。既然你們都不願意承認,那我就要開始查了。如果被我查出,今天這件事,和誰有關。哪怕不是你做的,都別怪我不念舊情。」
這一下,連連帶責任都給定下了。
然後,葉舒文就聽見靳昭烈問起靳昭露。「姐,你好端端的,你去澆什麼花啊?」
靳昭露聳了聳肩。「以前只要有時間,我也會去給花澆澆水的。」
「這些平時應該是誰的工作?」靳昭烈的嘴唇微抿。
「少爺,這些平時都是園丁李叔的工作。李樹這幾天生病請假在家,今天也沒來上班。所以這幾天有時間替他伺候那些花的,就是敏姨。」
似乎是剛剛葉舒文那句連帶責任的威懾力,在靳昭烈問題剛出來的時候,傭人里就有人立刻搶著率先回答。
而他口中的敏姨,就是剛剛話中暗示也許是龍沫兒搗鬼的那個女傭。
然後,靳昭烈看過去的時候,就發現那位女傭顯得很緊張的模樣,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他們關係很好嗎?」靳昭烈裝作沒看到她的緊張似的,直接開口問別人。
「回少爺,老李頭是我以前的街坊,挺熟的。我瞧他這幾天不在,就應了有空幫他伺候一下那花。」在別人回答之前,那位女傭就連忙自己回答了。
「敏姨,你和李叔哪裡只是街坊鄰居啊。」
「就是啊,敏姨。你們不是好事將近了嘛?前幾天還發糖給我吃來著。」
「是啊是啊。」
傭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生怕自己說慢了會牽帶上什麼責任似的。
葉舒文皺了皺眉。「阿敏。我記得,你和你前夫有個兒子,一直跟著你生活的。他今年多大?」
女傭立刻點了點頭。「是的,夫人。他……他今年剛滿十八歲。」
「嗯。」葉舒文接著又問。「他同意你和李園丁的事情么?」
然後,女傭滿面羞紅,張著嘴結結巴巴的答不出話來。
葉舒文不必多問,只看了她的反應就知道是什麼結果了。
然後,她索性直接看向了別人。「你們誰知道,阿敏的兒子最近有沒有來過?」
「我知道,夫人。」立刻有人站出來回答。「敏姨的兒子昨天才來過。是昨天傍晚來的,接敏姨下班回家。」
「去,給阿敏的兒子打電話。」葉舒文隨口就吩咐。「讓他來一趟。我有事情要問他。」
「不!」女傭立刻尖叫一聲,然後懇求的看向葉舒文。「夫人,肯定不是我兒子做的,絕對不是他做的啊!」
葉舒文看了她一眼。「既然不是他做的,我叫來問問也沒什麼。你不用緊張。」然後,葉舒文瞥了一眼別人。「怎麼,還要讓我吩咐第二遍嗎?」
當然不會有人去挑戰葉舒文的權威。
很快就有人主動的去完成了葉舒文的吩咐。
接著就是無止境似的等待。
那位唯一想要提出反對意見的女傭,最終也沒能鼓足勇氣再說什麼。
不久之後,那位女傭的兒子就到了。
只不過,讓靳昭烈他們感到驚訝的是,還沒等他們開口說話,面前這個才剛成年不久的小夥子,已經很明確的坦白。
「我知道你們叫我來是想問什麼。沒錯,你們花園裡的水管是我做了手腳。一切都是我乾的,跟我媽沒關係。你們別難為她。她什麼都不知道。」
然後,那位女傭尖叫一聲撲上來,拉住她兒子的手臂。
「不,不是的,夫人!這件事和我兒子沒關係,肯定不是他做的,肯定不是!」
「媽!就是我做的!我討厭老李頭看你的眼神!他才不是因為喜歡你才跟你在一起的!他就是為了錢!夫人,就是我做的,我不知道您把我叫來是因為這件事闖了多大的禍,但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既然承認了,就不會害怕什麼。」男孩臉上是毫不畏懼的神色。
葉舒文沒什麼表示。只是把目光轉向了靳昭烈。
「咦?」龍沫兒倒是覺得挺好奇。「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丁一言,小姐。」
靳昭烈轉過頭看了看龍沫兒。「沫兒?」他不知道龍沫兒為什麼會主動問這個人的名字。
龍沫兒湊到靳昭烈的耳邊,小聲的說著。「他倒是挺誠實的嘛。而且,聽他剛剛說的,你不覺得之前那個園丁,不像是個好人嗎?」
「傻瓜。」靳昭烈暗暗地搖了搖頭。「可是我們不能聽信一面直言啊。」
「但是不管怎麼說,他是為了他媽媽。」龍沫兒嘟起了唇。「你沒覺得他跟你有點像嗎?家人是很重要的人,在你們身上都能體會到這一點。」
龍沫兒跟靳昭烈小聲的咬耳朵,目光來來回回的在丁一言和他母親身上轉來轉去。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連坐在旁邊的靳昭露都沒辦法聽清。
只不過,他們竊竊私語的交談還有眼神,看的女傭緊張極了。
「夫人,我兒子犯了錯,我願意接受您的任何懲罰。」女傭只想維護自己的兒子。「如果您要求,我可以在賠償您的損失之後,立刻離開這裡。」
只不過,葉舒文並沒有回答她。而是清了清嗓子,叫了靳昭烈和龍沫兒一聲。
「你們在討論什麼。不要總在那小聲說,說出來給我和露露也聽聽。」
「是啊,沫兒。」靳昭露勾起唇角。「你和阿烈在商量什麼呢?」
「啊?」龍沫兒被突然點了名,顯得有點兒不好意思。她撓了撓自己的頭髮。「我們沒有在討論什麼,只是我告訴靳昭烈,這個小孩很誠實,也很有勇氣哦。」
靳昭烈差點沒笑出來。
這個小傢伙。明明她看著也比丁一言大不了多少,還好意思叫別人小孩。
「好了。丁一言。」靳昭烈揉了揉龍沫兒的頭髮,直接叫了丁一言一聲。「既然你承認這件事是你做的,那麼,現在你的母親要為你做的事情承擔後果,你準備怎麼辦?」
丁一言二話沒說,直接站在了他母親的前面,說什麼都不肯讓他媽媽再懇求他們。
「我做的事情,自然由我來承擔後果。這件事跟我媽媽沒關係。你們不要牽連她!」
「並不是完全沒關係哦。」靳昭露扯出一個笑容,眼睛笑的彎彎的看著丁一言,慢悠悠的開口。「吶。如果不是因為你媽媽,你是不會做出這件事情來的。而同樣的,如果不是因為你媽媽,你也不會有機會出現在這裡。所以,找你怎麼能說,這件事和你母親沒有任何關係呢?」
靳昭露的話讓丁一言有些紅了臉。可他還是梗著脖子堅持著。「不管怎麼說,事情是我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怎麼懲罰你們隨便!」
「好。」靳昭烈點點頭。然後,他上下打量了丁一言一會兒,半晌才慢條斯理的開口。
「因為你的原因,造成我們家的東西損壞。這個暫且不說。而剛剛,我的姐姐,我的未婚妻,以及我,都因為斷裂的那根水管而淋了滿身冷水。說不定還會因為這個原因,讓我們生病,那麼就會造成人身傷害。」靳昭烈沒說出一句話來,龍沫兒的眼睛就瞪大一分。
「因為這是潛藏的,還沒有形成事實,我也可以暫時不去跟你計較。現在我們就來說說目前來看最大的損失。外面的那些花是我姐姐最喜歡的,而現在它們基本上都因為這一次『災難』,被毀了不少。關於這一點,你準備怎麼賠償?」
龍沫兒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靳昭烈的性格,估計這會兒會驚訝的掉下巴!
那些花明明就是他跑過去關水閥的時候,他自己猜的!怎麼這都能怪到別人頭上?!
這麼想著,龍沫兒不禁給丁一言投去了一抹同情的眼神。
這倒霉孩子,碰上靳昭烈這麼個奸商,估計不死也得被生生脫層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