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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護妻狂魔靳先生

  窗外有弱弱蟬鳴,從不知名的樹丫處遠遠傳來,清晰的響徹在屋子裡。


  靳昭烈臉色異常冰冷,幽暗的鳳眸里一片晦暗。


  林雪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震驚的看著言語不忌的龍沫兒,調戲這種詞語,在她教養良好的意識里,非常不優雅。


  龍沫兒見面前的小鮮肉一動不動,有些困惑的歪了歪頭,在她有些恍惚的意識里,小鮮肉明明是很聽話的呀。


  她打了個酒嗝,想了想,又拍了拍自己的纖細大腿:「你別怕呀,只是過來調戲一下,不抱你轉圈圈。」


  想起某段不堪回憶的事情,靳昭烈的臉登時更黑了,氣勢逼人的大步走過去。


  龍沫兒眼睛頓時微亮,乾淨水潤的眸子期待的望著靳昭烈,眉宇間很是高興的樣子,把自己的腿往前送了送,又啪啪作響的拍了幾下:「快坐呀!」


  林雪蘭頓時看得呆住了,一口氣吸在肺里,半天都忘記了呼出來。


  靳昭烈卻只是抬起手,將大掌直接蓋在龍沫兒的那雙懵懂明亮的眼睛上,強迫她閉上眼睛,冷沉的聲音裡帶著一股柔意:「別胡鬧了,乖,快睡覺。」


  龍沫兒不肯睡,抬手扒拉著靳昭烈的大手:「我不要!我要玩遊戲嘛!」


  「睡醒了再玩遊戲。」靳昭烈另一手攬住龍沫兒的腰,迫使她仰面倒在床上。


  越是被這麼阻止,龍沫兒就越是被激出了反骨,她踢開身上剛蓋好的被子,鬧起小脾氣來:「你不要我玩遊戲,我就要罰你親親。」


  罰他去親林加森,龍沫兒雖然醉意朦朧,這個卻是記得清楚。


  「好,親親。」靳昭烈從善如流,動作麻利,毫不猶豫的在龍沫兒喋喋不休的唇上落下炙熱一吻。


  龍沫兒被親得懵了一下,迷濛之中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可具體的又想不起來。


  靳昭烈手指輕柔的摩挲了幾下龍沫兒的側臉,語調越發溫柔,誘哄一般:「乖了,快睡。」


  林雪蘭在一旁看著,吸在胸腔里的那口氣忽然變成一塊大石,狠狠地堵在她的心裡,讓她窒息難受。


  她往後退了幾步,心臟里翻湧出一股強烈的情緒,讓她的身體陣陣的發軟,扶著門框才勉強穩住身體。


  抬眸再看了一眼神色溫柔的注視著龍沫兒的靳昭烈,林雪蘭緊緊閉上眼睛,倉皇的從屋子裡逃了出去。


  原來靳昭烈並不是什麼捂不化的冰塊,他也跟一個正常人一樣,會溫柔,會縱容,會哄人……


  只是,這些情緒和溫暖,不會有一絲半毫落在她的身上。


  林雪蘭腳步踉蹌,扶著牆壁一步步往前走。


  走廊上的一間房門,忽然被打開。


  靳昭露出現在門口,看見臉色蒼白死寂的林雪蘭,驚訝的挑起眉:「雪蘭,你這是怎麼了?」


  林雪蘭白著臉搖頭,勉強站直了身體說道:「只是忽然身體有些不舒服,我休息一會就好了。」


  靳昭露面露擔憂,連忙對著一旁的傭人楊惠說道:「你快去看著雪蘭,千萬別有什麼事。」


  楊惠點點頭,連忙跟上了林雪蘭。


  靳昭露看著林雪蘭那落敗者一般的頹然背影,眸色微微有些暗沉,良久了之後,才長長的嘆出一口氣,扶著牆壁,拖著虛弱的身體慢慢的往靳昭烈的房間走去。


  福伯拿著醫藥箱從樓下上來,剛踏上樓梯就看見腳步虛軟走著路的大小姐,登時嚇了一跳,連忙幾步上前去,小心的扶著靳昭露:「大小姐唉,您怎麼不好好休息?」


  靳昭露微微一笑,幾分不以為意的豪爽樣子:「有什麼好休息的,我這不是挺好的嗎?」


  福伯無奈的搖搖頭,自家這大小姐,從小身子雖然不好,倒是比一般人都好強。


  卧室里,靳昭烈終於哄得龍沫兒睡下了,正細細的給龍沫兒理著微亂的捲髮。


  靳昭露推門,一眼就看見這麼一副場面,好笑的低聲打趣:「喲,這就是鐵漢柔情吧?我們家的冰塊弟弟,也會有柔情似水的一天呀?」


  靳昭烈表情高冷的不為所動,只是默默的收回了理著捲髮的手。


  靳昭露在福伯的攙扶下坐在另一半床邊,好奇的仔細看了看床上的人兒。


  巴掌大的小臉有大半都埋在柔軟的海藻捲髮里,睫毛又長又翹,密實漆黑的一道,只是這睫毛就足以讓人預想出那眼瞼之下的眼睛將有多麼動人。


  「真是越看越漂亮的人兒吶。」靳昭露毫不吝嗇的誇讚,又俯下身子,更近的往龍沫兒身邊靠了靠。


  靳昭烈登時有些緊張的伸手擋了一下自家姐姐,連自家人也不放過的戒備問道:「你想幹什麼?」


  靳昭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吐槽道:「沒想到我們家冰山弟弟解凍之後,還是個護妻狂魔。」


  說完又低頭看了看床上的人,柔聲道:「我又不是要親她,我只是覺得她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讓我感覺特別的……親切和舒服。」


  靳昭烈面無表情的給龍沫兒拽了拽被子,恨不得把龍沫兒整張臉都蓋進被子里:「哪有什麼熟悉的味道。你昏迷剛醒,不去休息,亂走什麼?」


  說著又加重了語氣:「你忘了今天早上你突然昏迷的事情了嗎?」


  靳昭露被說得不敢接話,仰頭無辜的看天。


  靳昭烈轉頭看了一眼福伯,冷聲吩咐道:「還不趕緊帶她回房間去休息?」


  福伯連連應了,靳昭露有些好笑又好氣:「你跟我到底誰才是姐姐啊,你怎麼反倒管起我來了?」


  靳昭烈只給了她一個冷冷的眼神。


  靳昭露由著福伯扶起來,回想起自己剛才看見了靳昭烈那副溫柔多情的樣子,心裡有些戚戚然。


  「果然是有了老婆忘了娘,我們家弟弟啊,從來沒這麼溫柔的對過我……」


  靳昭烈非常應靳昭露話的沒有理她,只動作溫柔的從被子里拿出龍沫兒的手臂,打開醫藥箱小心翼翼的開始處理她手臂上的划痕。


  靳昭露看了一眼龍沫兒手臂上的小傷,又看了一眼自家弟弟那副緊張的樣子,嘆著氣走了。


  兩人走出了房間,福伯才輕聲說道:「大小姐,剛剛少爺給您治療的時候,林家小姐看見了……」


  「嗯?」靳昭露有些吃驚的挑了一下眉毛,柔媚的鳳眸轉了轉,輕聲說道,「走吧,我們去看雪蘭身體好些了沒。」


  窗外陽光燦爛明媚,明亮的照耀在茂密樹冠上,一眼望去,儘是讓人神怡的翠綠。


  不過總有人並沒有心思欣賞這些美景。靳昭烈的注意力全在龍沫兒身上。


  龍沫兒已經徹底睡熟了,翻了一個身,含含糊糊的咕噥著夢話。


  除開頻率最高的一句「靳昭烈是壞蛋」以外,還有讓靳昭烈特別介意的兩個字——辭職。


  這小妮子,似乎是鐵了心的想要辭職了。


  可是這個神經大條的小女人,要是不放在自己眼前看著,由她一個人在外面闖蕩,不知道會吃多少虧,受多少欺負。


  靳昭烈抬手鬆了松領帶,放在膝蓋上修長手指,緩慢而有節奏的開始敲擊起了膝蓋。


  片刻后,手指頓住,幽深的鳳眸微轉,落在一旁的天藍色的粉彩陶瓷上。


  嘩啦——


  瓷器落在地板上,碎裂的脆響隔著一道門,傳到了福伯的耳里。


  福伯急忙走到門口,敲了敲門,問道:「少爺?」


  靳昭烈冷聲道:「進來吧。」


  福伯進屋,看見地板上那一片四分五裂的陶瓷碎片,連忙道:「我這就叫人來收拾。」


  「不用了。」靳昭烈睜眼說瞎話,「這是龍沫兒摔碎我傢具的證據。」


  福伯看了看還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龍沫兒,一時有點懵。


  靳昭烈並未多說,眸色柔情的看著床上的纖細人兒,低聲吩咐福伯道:「叫廚房準備好瘦肉粥和小籠包,還有紅燒肉和排骨湯。」


  聽著這些少爺平時從不會碰的菜名,福伯愣了一下,又很快反應過來,應道:「是。」


  說完又看了一眼自家少爺,輕聲道:「少爺,林小姐還在客廳等您。」


  靳昭烈沒什麼表情的點了個頭,起身離開前又說道:「你親自守在這裡照顧她。」


  其他的下人靳昭烈可不放心。


  福伯恭敬的點頭應下。


  靳昭烈這才抬腳離開卧室,順著木質的旋轉樓梯下樓。


  林雪蘭果然坐在客廳里,背脊挺直,手端正的放在疊起的雙腿膝蓋上,儀態優美漂亮。


  聽見靳昭烈的腳步聲,便微微側頭看過去,紅唇勾起,一點也看不出剛才的失態模樣。


  靳昭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問道:「剛剛的事情,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他口中的事情,指的只是給靳昭露治療時候那顆神秘珠子的事,關於他和龍沫兒之間的事情,他可沒有任何需要解釋的。


  林雪蘭抬頭看了靳昭烈一眼,自然也明白靳昭烈的意思,眸子微微低垂,一副順從柔和的模樣:「沒有。」


  頓了一會,才抬起頭來:「家裡有事,我現在就要回去一趟。阿烈,你送我出院子好不好?」


  靳昭烈微微擰起眉頭,福伯在樓上看著龍沫兒……


  「嗯。」想了想,靳昭烈還是同意了下來,說完便抬腳往外走,「走吧。」


  林雪蘭急忙抓起手包,心裡有湧上來一股喜悅,可一下一刻,又被更重的悲哀和酸澀包裹。


  自己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卑微了,連這樣微小的事情,都會覺得歡喜。


  看著靳昭烈漸漸走遠的背影,林雪蘭捏緊了手包,用力的咬住紅唇,林雪蘭忍下心裡的酸澀,快步追上靳昭烈,並肩之後,抬眸直視著靳昭烈的幽深的鳳眸。


  「阿烈,我有話,想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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