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幽瞑來襲

  子彈捲起厲風,隱含殺氣,直衝靳昭烈面門。


  「小心!」張野隔著幾米距離,邊跑邊大喊。


  靳昭烈飛快一退,子彈擦著側臉擊中靳昭烈身後的一棵巨木,嘭的一聲巨響,枝丫猛烈的搖晃,無數綠葉掉落。


  張野身如凶狼一般的衝過來,護在靳昭烈身前,抬手對著偷襲者的樹梢就是一槍。


  銀色的沙漠之鷹在月色中泛著冰冷的厲光,火光一閃,子彈離膛。


  遠處樹梢上傳來一聲悶響,一個人影從樹上掉下來,迅速被周圍的保鏢們團團圍住。


  張野額頭上全是熱汗,眸中凶光未散,扭頭沉聲問靳昭烈:「烈哥,您沒事吧?」


  靳昭烈搖頭,推開張野往前走。


  周圍的保鏢們立即讓開一條通道,靳昭烈踩過地面上帶血的枯葉,停止那個襲擊者面前。


  那人左腿中彈,鮮血長流,蒼白的右臉上一個火紅的彼岸花紋身,抬頭看靳昭烈的時候,眼裡滿是凶光。


  靳昭烈表情冷冽,抬腳踩在那人手長上,指骨碎裂的咔嚓聲響起,十指連心的疼痛讓他臉色扭曲,哀叫出聲。


  「誰派你來的?」聲音,冷如冰刃。


  那人只抬頭惡狠狠的盯著靳昭烈,一言不發。


  靳昭烈冷冷看了他一眼,抬起了修長乾淨的手。


  張野立馬上前,把手裡的沙漠之鷹放在靳昭烈手裡。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那人的另一隻腿,既然不說,那靳昭烈也不想再廢話問。


  扳機扣動,高速的子彈離膛。


  眼前,忽然有白色的劍影閃過,「叮」的一聲響,銀色的子彈撞到金屬的劍身,偏離了軌道,彈落在一旁的枯葉之中。


  一抹艷紅從眼前劃過,又迅速消失,好似幻覺。


  「哎呀,真是狠辣呢……」一道男聲忽然憑空響起,周圍的保鏢們聞聲而動,立即將靳昭烈團團護在最中間。


  靳昭烈抬首順著聲音銳利的看過去。


  花園裡,最高的那顆參天巨樹上,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站立在樹梢上。


  「什麼人,有種下來說話!」張野厲聲呵斥。


  那人咧開嘴角,露出的白森森泛著寒光的牙齒,長腿往前一邁,動作漂亮的直接從十幾米高的樹上跳下。


  及腰的長發在空中柔軟紛飛,發梢那抹紅色更加艷麗似火。


  頭髮飛揚,露出了蒼白脖頸上的火紅艷麗的彼岸花紋身,紅花艷麗,洶洶的烈火燃燒其中,猶如幽冥獄中的那一條血色的火照之路,殘忍而猩紅。


  黑色的長靴輕落草地上,窸窣的一聲輕響。


  「初次見面,我是幽暝。」幽暝右手按在左肩上微微彎腰,如同紳士一般。


  他彬彬有禮的介紹著自己,聲音溫柔無比。抬起頭的一剎那露出一個大大的笑意,白森森的牙齒在月光下反射著懾人光芒,好似枯骨。


  剎那間濃重的血腥撲天而來,讓人心悸。


  靳昭烈捏緊了手裡的沙漠之鷹,凜冽的看向他。


  幽暝抬起一根食指搖了搖,「嘖嘖,槍這麼弱雞的武器,對我可是沒用的哦。」


  說話間,人已經走到了受傷的襲擊者面前,拉著他的手臂將他扶起來。


  「大哥……」那人垂著腦袋,面色恐慌。


  幽暝拍了拍他的肩,笑眯眯的開口,「真可憐啊,居然搞成這個樣子。」


  話音剛落下,『唰』的一聲,長刀出鞘,乾淨俐落的划向那人的脖頸。


  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嗜血的光芒,一滴鮮血沿著刀身從刀尖緩緩滴落到地上。


  彷彿是一個信號,那人的頭顱這才滾落到地上,緩緩滾到靳昭烈的腳前。


  幽瞑看了一眼自己的刀,不甚滿意的搖頭,「哎呀,今天一點都不快,我的寶貝沾上血了呢。」


  他側首看向靳昭烈,眉梢眼角都是溫柔笑意,張嘴說話間露出的虎牙竟然還有幾分純真味道。


  這樣的反差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他收回長刀背在身後,側首看向靳昭烈,「今晚就先這樣,下次見面,再取你的命。」


  話音落,人影就已經閃在樹上,樹榦輕晃,幾片綠葉落下,蹤跡早已經消失不見。


  風輕輕吹過,圍著靳昭烈的保鏢們一臉震驚,剛剛那個人,竟然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跑了。


  簡直強悍得非人類。


  「杵在這兒幹什麼,去給我追啊!」張野一腳踹在其中一個保鏢身上,罵道,「一群廢物!」


  靳昭烈冷冷掃了他一眼:「我看你才廢物,親手訓練出來的人,卻連裡面混著入侵者都不知道。」


  今晚的保鏢隊里,抓住來好幾個蒙著臉皮的入侵者。


  張野狗腿的訕笑:「烈哥教訓得是!我這就去反省,以後再也不犯這種錯!」


  靳昭烈瞟了他一眼:「記住你剛剛的保證,再犯一次,你知道後果。」


  張野舉著四根指頭:「我發誓,絕對不再犯了!」


  靳昭烈把手裡的沙漠之鷹扔給張野,張野接住,笑嘻嘻的湊過去扯閑話。


  身高腿長的兩個人,一起從一簇牡丹花叢中走過,帶起一陣微風,花朵搖曳一晃。


  靳昭烈敏銳的看了過去,這一簇不大的牡丹花修剪整齊,只有半米高,根本不可能藏人,但剛剛花晃的那一下,實在是太奇怪了。


  張野察覺到靳昭烈的視線,連忙使喚一個人過來:「趕緊給我把這個牡丹花檢查一下!」


  頓了一下,又說:「把所有的灌木,花叢,統統檢查一遍!就算是裡面藏著蟲子,都要給我揪出來!」


  說完又,又狗腿的看靳昭烈,他這個表現不錯吧,滴水不漏吧。


  可靳昭烈只是賞了他一個沒感情的冰冷餘光,就繼續邁著長腿走了。


  張野鬱卒。


  等兩人走遠,花叢又是一動。


  溫瓊靠著牆根小心的從花叢後面走出來,他都用了隱身術了,沒想到這個靳昭烈還能這麼敏銳的感覺到他。


  不過今晚雖然沒有揍到靳昭烈,倒是發現了一點蠻有意思的東西,那個叫幽暝的人……


  溫瓊翹著蘭花指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他該回去了。


  白皙的手指抬起,一個響指之後,身影消失。


  靳昭烈大步走回別墅里,剛才被襲擊過的凌亂現場已經被手腳麻利的傭人收拾乾淨,客廳里新鋪上了整潔的地毯,牆壁上的彈孔被花紋高雅的牆布蓋住。


  一眼看去,了無痕迹。


  老管家柳伯在一旁指揮,靳昭烈把他叫過來,問道:「爺爺呢?」


  柳伯回答:「在樓上跟夫人通電話,夫人很擔心少爺您。」靳昭烈不再多說,直接穿過客廳走出大門。


  張野幾步追過去,厚著臉皮問道:「這麼晚了,烈哥你還要去哪兒?找龍沫兒啊?」


  靳昭烈不理張野,徑直上了車。


  那個叫幽暝的,詭異又強悍,連老宅的重重封鎖,都能視若無睹的來去自如,讓人難以防備。


  龍沫兒今天來過老宅,如果也被人盯上的話……


  靳昭烈握緊了手中的方向盤,眸色越發幽暗深邃。


  月光靜謐,公路幽長,一輛黑色的賓利飛馳而過。


  最後,停在來過無數次的小區樓下。


  開門下車,抬頭看了看已經關了燈的卧室,靳昭烈大步上樓,修長的手指劃過褲兜,拿出一把銀色的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擰。


  門咔噠一聲擰開。


  靳昭烈推門而入,屋內沒有開燈,只有窗外的路燈光從陽台照進,昏暗卻靜謐。


  靳昭烈無聲的鬆了一口氣,冷峻的眉眼終於帶上了幾分柔和,穿過乾淨整潔的客廳,徑直走到卧室。


  手放在門把,輕輕推開,熟悉的淡淡少女馨香飄出,靳昭烈眸色鬆動,滿是柔情。


  月光自窗外落入,灑到床上纖細的人兒上。


  龍沫兒側身而躺,海藻一般的捲髮柔順的鋪散,半藏其中白皙臉蛋小巧又精緻,濃密的睫毛閉合,睡夢香甜。


  靳昭烈表情溫柔,抬手想觸那甜美柔嫩的肌膚,可指尖還沒碰到,邊被另一隻白皙的手給抓住了手腕。


  溫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床邊,力度驚人的扣著靳昭烈手腕。


  靳昭烈冷冷看向他,兩個人默契沒有在卧室開口,等到走出了卧室,關上了卧室門。


  溫瓊才嘲諷的看著他:「喲,沒看出來靳先生儀錶堂堂的,還干偷雞摸狗的事情呢。我們沫兒可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靳先生一個糙爺們,半夜摸進我們沫兒閨房,想幹嘛啊?」


  靳昭烈皺眉看向他,鳳眸黑瞳里滿是冷冽的光:「你住在這兒?」


  溫瓊抬了抬下巴,聲音綿軟又驕傲:「對啊,怎麼?」


  靳昭烈眸色越發冷沉冰寒:「馬上搬出去!」


  這個地方,是他的領地!

  龍沫兒,是他的人!


  溫瓊噗嗤笑了出來,抬起手看了看指甲,對靳昭烈冷沉的怒火不以為意:「我搬出去幹嘛,給你這個一身血腥味的臭男人讓位置啊?想得美,自己屁股都擦不幹凈,還想坐墊子,你不嫌臟,別人還嫌呢。」


  靳昭烈臉色鐵青,可溫瓊的話卻又正中靶心。


  他現在的確自身安全都難以自保,跟龍沫兒接觸,只會把她也拉進危險的坑裡。


  「沒事就回去洗洗,早點睡吧,沫兒可不是你這種臭男人可以泡的。」溫瓊翹著蘭花指,指著大門,再明顯不過的趕人。


  靳昭烈手指微動,想要收緊拳頭,又被理智制止。


  他都已經忍了這麼多,的確不應該在今天功虧一簣,

  轉過身,還未走出大門,又聽見背後的溫瓊說:「對了,忘了說一句。沫兒現在是我的未婚妻,過幾天我就會帶她回家結婚,你以後離我未婚妻遠點。」


  靳昭烈稍稍回頭,側臉如雕塑一般的俊美又冷硬,話語簡單卻又帶著不容否定的強悍與霸氣:「龍沫兒,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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