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無恥至極
只見趙武陽一手持鈴鐺,一手掐法訣,口中振振有詞地念叨著什麼。
隨著其手中的鈴鐺不斷搖晃,一陣陣清脆悅耳的鈴聲不斷地傳進張狂的耳中,不知為何,張狂在聽了那鈴聲后,停下了前進的腳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見張狂也被自己的鈴聲給震懾住了,趙武陽的臉上掛上了一絲森寒的笑意,起身朝張狂衝去。
而此時,張狂華府中的那朵金蓮,陡然張開,正自不斷地散發出一道道無形的能量,與那鈴聲對抗著。
猛然,張狂雙眼一睜,見趙武陽已經到了自己身邊,雙掌齊出,狠狠地拍在了趙武陽的胸口處,將其震得連連後退,口中鮮血就好似那不要錢的水一樣,狂噴個不停。
趙武陽見自己的法寶震魂鈴已經震懾住了張狂,以為張狂失了心神,正自心裡美美地想著,在得到張狂身上的法寶之後,自己的實力又將大大地提升那麼一大截,那是何等的美事?
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張狂為什麼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清醒過來?這是他以前所不曾遇見過的。
以前他使用此法寶時,比他修為低的人紛紛受了鈴聲影響,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眼見張狂不受自己法寶的影響,趙武陽急了,立馬咬破舌尖,往手中的震魂鈴上噴了一口本命精血,得到其本命精血的滋養,震魂鈴上迸發出一道白色的朦朧光暈來。
趙武陽越搖越急,那一道道清脆的鈴聲也變得越來越強橫,漸漸地又沖入了張狂的華府中,將那金蓮自行散發出來的能量又給逼了回去。
張狂感受到華府中金蓮所散發出的能量,可以對付震魂鈴的鈴聲,當下便毫不猶豫地用神識催發華府金蓮,小金蓮在張狂的刻意催發下,散發出的能量,要比其自身散發的強了不知多少倍。
金蓮在張狂的華府中不斷地滴溜溜旋轉著,越轉越快,越轉越急,那無形的能量波也一道接一道,一道快過一道地不斷與鈴聲對峙著。
漸漸地,那些鑽入張狂華府內的鈴聲又被逼了回去,退出了張狂的華府。
不遠處的趙武陽,不斷地一邊擦拭著額頭的冷汗,一邊拚命地搖晃著手中的震魂鈴,其樣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早就沒有了先前的高傲,也沒有了先前那副盛氣凌人的架勢,猶如待宰而無助的羔羊一般。
張狂對其喊道:「別搖了,你就是搖破了你手中的鈴鐺,於我來說,也是無用的,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忽然,張狂眉頭一皺,不禁朝下方看去,卻見赦命童子等人在受了震魂鈴的鈴聲影響之後,立在那裡呆若木雞一般,任憑對方將幾人活捉了起來。
「作死!」張狂氣的一聲大吼,大手一揮,放出了一頭神魂境實力的妖獸來。
那妖獸修為高深,比趙武陽高出了一大截,根本就不受鈴聲的影響,沖入下方后,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將對方几人給生吞活剝,美美地吃上了一頓。
趙武陽見張狂居然連神魂境實力的妖獸都放得出來,頓時無話可說,收起了震魂鈴,知道自己今日是撞到鐵板上,怕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料定自己是跑不掉了,趙武陽卻又鎮定下來,與張狂遙遙相對,問道:「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張狂笑嘻嘻地掏出了一把從集市上買來的普通玉骨扇,煞有其事地拿在手中搖晃了兩下,腳下稍稍滑動,便到了趙武陽的身前,望著面前毫無反抗心思的人,心裡大是痛快。
手中的紙扇扇出的風,將自己額前的劉海吹的一甩一甩的,樣子要多風.騷就有多風.騷,張狂突然啪地一下收了紙扇。
他沖趙武陽笑道:「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大家相遇即是有緣,不打不相識嘛,我怎麼會對你怎麼樣呢?我乃雲宗的一宗之主,這度量大的很呢!剛才你我也只是切磋而已,這勝負嘛,切莫往心裡去。」
看了看張狂那笑的很是燦爛的樣子,又掃了掃其臉上那溫和的表情,趙武陽甚至都在心裡覺得,這張狂看起來如此的人畜無害,難道真是這麼好說話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要放我走了……」趙武陽見張狂如此說來,便也試探著問道。
「這個自然了,難道我還能對趙道友怎麼地不成?我這個人天生就是個軟腸子,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可不想沾邊呢!那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我也不想沾上太多,只是圖個清心寡欲,也好一心向道罷了!」
張狂很是風輕雲淡地點了點頭,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趙武陽朝張狂拱了拱手,咬牙切齒地說道:「那既然如此,他日雲宗主若有機會來我萬劍門,必定以禮相待,尊為上客!」
張狂笑呵呵地擺了擺手,「好說,好說。」一臉含笑地走到趙武陽的身邊,朝其伸出了手來,趙武陽不明所以,以為張狂是要他那件唯一的法寶呢,頓時後退了一小步。
見趙武陽擺出一副緊張兮兮的架勢,張狂也擺出了一副老好人的樣子來。
他笑道:「趙道友莫怕,我不是個奪人所愛的主兒,那鈴鐺你就慢慢收藏著吧,我只是,就僅僅只是想取下趙道友的一根頭髮,留作紀念而已。哎呀呀,我這個人就是比較健忘,就怕到時候忘記了與趙道友之間的一番交情呢!」
扯下趙武陽頭上的一根髮絲,張狂將其捏在了兩指之間,然後很是瀟洒地朝趙武陽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趙武陽見張狂只是扯下了自己的一根頭髮,也不以為意,還是趕快逃命要緊,對張狂微微示意一番,便急速朝遠方奔去。
張狂在後方,很是友好地朝趙武陽的背影揮手,瞧那揮手的姿勢,那叫一個帥氣,那叫一個洒脫。
趙武陽偶爾回頭望著身後的張狂,心裡也是琢磨不透張狂的想法。
這修鍊之人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說話了?自己本來是想要搶奪對方靈石礦脈的,但對方明明佔據了優勢,卻又放了自己,趙武陽怎麼想都想不通,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等到趙武陽奔出了二三里開外后,張狂笑嘻嘻地掏出一個從巫族帶出來的黑不溜秋的瓦罐子,然後將指尖的那一根髮絲放進了瓦罐中,隨後又從自己的乾坤戒內,掏出了許許多多稀奇古怪的蟲子來,將其一股腦地塞進了瓦罐之中。
掏出一根木杵來,將瓦罐內的蟲子全部搗的稀巴爛之後,與那根頭髮徹底的攪合在一起,張狂這才笑嘿嘿地蓋上了蓋子。
將瓦罐托在左手掌心,在那瓦罐上刻下了一道上古巫符,嘰里呱啦地念叨了幾聲咒語,張狂右手食中二指並成指劍,突然雙目一瞪,一指左手掌心的瓦罐,大叫起來:「給我破!」
在張狂面目陰冷地叫了聲破之後,剛剛以為自己已經逃離了魔掌的趙武陽,突然仰天一聲慘叫,其蓮海突然爆炸開來,整個人翻著跟頭朝下方落去。
望著前方的空中,鮮血飛濺,張狂笑嘿嘿地收起了手中的瓦罐,急速閃身而上,到了趙武陽的下方,一把將其接住,落在了下方的一處山峰上。
將趙武陽放倒在一塊岩石上,望著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趙武陽,張狂好心地掏出了一顆丹藥來,讓趙武陽服了下去。
趙武陽望著眼前的笑面虎,已經徹底的無話可說。
他在服用了張狂給的丹藥后,這才稍稍地恢復了些氣色,伸出了自己那顫抖個不停的手指,指著張狂,想要說話卻又說不出來。
他又何嘗不知道這是張狂背地裡對其施加的毒手,傻子也能猜測到,肯定是跟剛剛被扯下的那根頭髮有關了。
望著張口卻說不出話來的趙武陽,張狂哎呀呀地大叫起來:「趙道友,你沒事吧,都怪我一時大意,想不到你我切磋之時,居然讓外人接近了而不自知,實在是慚愧至極!」
「唉,剛才我要是稍稍地多留個心眼,也就不會讓外人有機可趁了,趙道友也就不會被人暗算,還受了如此的重傷。」
聽了張狂的話,原本稍稍地平靜了氣息的趙武陽,頓時又氣不打一處來,猛烈地咳嗽了幾聲,亂了體內的氣息,哇地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來,這趙武陽被張狂給氣得差不多了。
張狂老大一個感嘆,蹲在趙武陽身邊,將其儲物袋給摸了出來,一臉愁苦地說道:「哎喲,我知道,趙道友如此激動,怕是擔心你的那件法寶吧?這樣吧,我張狂向來都是個軟心腸的人,最喜歡的就是做好事了,你的那件小鈴鐺,我就替你暫時保管了吧,你看可好?」
也不等趙武陽同意不同意,張狂自顧自地將儲物袋內的東西,收進了自己的乾坤戒。
張狂拍了拍趙武陽的肩膀,好心勸解道:「趙道友可千萬不能再動氣了,你放心好了,只要道友你一旦恢復傷勢,並且有那個實力能保護自己的東西了,就儘管來雲宗找我。屆時,我一定會將道友的東西雙手奉上,保證裡面一個子兒都不會丟的,唉,誰叫我天生就是這麼軟心腸的人呢!」
趙武陽望著眼前如此不要臉面的無恥笑面虎,沒被打死,倒好險被氣死。
這雲宗的宗主,實在是無恥至極!
這是此時此刻的趙武陽心中唯一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