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軒然大波(七更)
軒然大波！
聚義門堂主陳零被刑部帶走的消息很突兀，這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在所有人都等著陳零強勢反擊他們好渾水摸魚的時候，這場大戲似乎已經落下了帷幕。
給人一種霧裡看花的感覺，正因為這樣，所以才讓人莫名其妙。
到這個時候人們才覺得高估了聚義門的能量，聚義門分堂的事件從開始暴露出來的時候，陳零其實就已經選擇了現在等同於自殺的結局，只不過那會所有人都對那個聚義門堂主高看了一眼。
認為他這麼做是要把矛頭牽扯到楚家身上，現在看來，似乎陳零當時存了截然相反的想法，打算自行毀滅。
二十多號人的生命，直接驚動了知府大人，不到一下午的時間，事件就再次升級，涉及的死亡人數更多，雖然沒有導報，可卻直接捅到了帝都。
然後第二天由知府大人親自下令，由刑部六扇門將陳零帶回去協助調察。
一系列的事情簡單而霸道，從內到外都透著一股子強勢。
整個事件幾乎是呈直線發展，幾天的時間，在天海不可一世的聚義門堂主就進了刑部六扇門門。
知府大人頂著這麼大壓力，現在雖然表面上說的是帶陳零回去調查，可調查到什麼時候？
不把他所有犯罪證據查出來的話，怕是沒個盡頭了吧？
這次陳老狐狸應該是在劫難逃了，驚動了刑部六扇門的捕快，誰不知道六扇門裡能人異士高手如雲，就算你是練氣巔峰也跑不掉。
只不過讓所有人想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麼會這麼做？
要知道一個實力地位都很高的人想要自殺，還是需要勇氣的。
一個個的大謎團，全部圍繞在了聚義門堂主陳零的身上。
只有少數幾人能明白，這看似是直線的一系列動作背後，到底有多少彎彎繞繞，九大宗門出手，在交鋒的時候向來都沒有膠著，往往出招便勝負已分，這才叫氣魄。
沐楓同樣不明白這件事情的始末，就連一向自認為自己很智慧的梅道理都想不明白。
兩人的合作雖然沒有口頭協議，但卻初步達成了意向，只不過誰都沒說明而已。
可正當他們準備按照計劃行事的時候，聚義門堂主陳零又玩了這麼一出自殺的橋段。
然後事情迅速的向著他們預想中的結果進行，風波依舊在震蕩。
但他和梅道理似乎成了觀望者，不得不說，這種感覺很滑稽，什麼都沒做就得到了利潤，想起來，怎麼看都有種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沐兄這幾天收穫不錯吧？」
凱悅酒店的套房中，梅道理眯著眼睛笑道，端起面前的紅酒，跟沐楓碰了碰杯子。
酒是很普通的紅酒，而且是低檔次的那種，八十塊錢一瓶，但兩人對飲，似乎別有一番味道在其中。
「還好。」
沐楓平靜回應，不動聲色，他這幾天的收穫確實不小，才投靠過來的屠浩天是個人才，反應速度極快。
在加上跟在陳零身邊多年，天地玄黃的名頭，讓他攢下了足夠高的威信。
陳零被帶走的當天，他就雷霆出手，但是天地玄黃中的楊大地反應速度也不慢。
兩人朝著相反的方向使力，幾乎一夜間就把聚義門控制的所有利益拉扯成兩半。
屠浩天大概收攏了百分之四十，楊大地收穫也差不多，至於剩下的則是讓其他幾大宗門嗅覺敏銳的人給瓜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是人姓，算不上醜陋。
梅道理依然帶著笑意，他喝酒上臉，尤其是把紅酒當水喝的這種做法，更讓他不適應。
兩杯酒下肚，臉色就已經紅潤起來，嘴角弧度也愈發溫暖，就算沐楓是個才下山幾個月的道士，有時候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晚上去朝廷大院的時候，屠浩天搜集的那些證據，就可以交出去了，目前已經三天，這個時間段剛好。兄弟，這點我羨慕你，我去朝廷大院拜訪都是提前約定好的，讓知府大人親自邀請的，估計你還是第一個，他應該跟你們道家有些淵源，所以今晚該怎麼做，你應該心裡有數。」
梅道理笑道，內心卻有些感慨，道門，當初在華夏王朝稱得上是遮天蔽曰了。
受過道家恩惠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絕大多數人會選擇狼心狗肺，但伊諾言顯然不會這樣，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情分，他還在惦念著。
沐楓微微點頭，沒說話，兩人默默喝完那瓶紅酒，屠浩天的電話就適時打了進來，告訴沐楓已經準備好了。
沒有半點醉意的沐楓跟梅道理告辭后，再次去了靜齋茶館，屠浩天手裡的這份東西，對他來說格外重要。
也是他唯一可以體現自己在這次事件中巨大價值的玩意，把這些東西交上去，也算是給梅道理和那位晚上就要在一起吃飯的知府大人一個交代了。
依然是聽雨閣包廂。
沐楓在服務生的帶領下推開門，看到坐在位置上獨自品茶看著窗外熙攘人群的屠浩天，笑道：「心情不錯？」
屠浩天很直白的點點頭，心裡藏著仇恨呆在陳零身邊這麼多年，看著，聽著他能有今天這個下場，他內心確實暢快。
唯一的遺憾就是自己實力不夠高，不能親手殺死那個記恨了很多年卻始終要違心喊著他乾爹的男人。
不過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屠浩天已經很知足，也沒跟沐楓多要求什麼，他拿出一個資料夾，遞給沐楓，輕聲道：「這裡面記載的東西如果能交到一個有分量的人手裡，足夠把聚義門多年在天海的布置摧毀八成，陳零必死，那位知州大人也不會有好下場，甚至整個聚義門都會受到天海江湖的排擠。」
沐楓神色平靜，拿過資料夾，只看第一條，就眉毛一挑。
「這可真是好東西。」
沐楓輕聲感慨道，這幾乎是陳老狐狸手中最後的一道保命符。
他肯定不會這麼快就說出口，現在卻被屠浩天拿給了沐楓。
「這東西我帶走，屠哥，都是自己兄弟，我不跟你客套。現在我得去一趟朝廷大院，現在過去，到了那邊正好能趕上吃晚飯，有什麼事回來再說。」
沐楓隨意掃了一眼後面幾頁的內容，心中愈發篤定，站起身平靜道。
不知怎麼回事，大半輩子經歷也算是豐富的屠浩天被這一聲屠哥和自己人叫的心生溫暖，渾身的氣質也愈發儒雅淡薄。
這跟他原先心存怨恨跟在陳零身邊不同，現在的他，愈發自然，無形中又平添了幾分儒將風範。
他點點頭，笑道：「去吧，我在這裡喝點茶。這裡的點心不錯，晚飯就在這裡解決了。」
沐楓嗯了一聲，拿著那份能決定聚義門很多人命脈的資料，轉身離開。
靜齋茶館處在一個不算偏僻但也說不上繁華的地段，做茶樓生意很合適。
向前五百米左右就是王府賓館，再向前一點，才能徹底體會出天海人山人海的大都市氣息，沐楓拿著那份資料走下樓的時候，一個似乎來這裡享受下午時光的年輕人也正好離開。
兩人眼神對視一下，沒什麼過多交際，一起下樓后，沐楓坐進那輛A6，年輕人則鑽進了一輛雷克薩斯裡面，兩輛車緩緩啟動，一起轉過街角，最終消失。
茶館角落內，一輛銀灰色的凱迪拉克短暫停頓了一會，不緊不慢的發動汽車，緩緩離開。
A6在公路上靜靜行駛，車速不快，證明沐楓還是個很在乎生命安全的司機，從來不玩真人版城市飛車這種遊戲。
他輕輕眯著眼睛，握著方向盤，貌似無意的掃了一眼後視鏡，嘴角笑容微微揚起一個譏諷的弧度。
在車流量多的地段，甚至特意放緩了車速，然後轉彎，駛向一條坑窪不平官府已經打算返修的公路上面。
這恰好是去朝廷大院的近路。
只不過天海的交通四通八達，而車主們又都心疼自己的愛車，平時多走一段距離都不會選擇這條人跡罕至的路段，給沐楓提供了不少方便。
他對修道氣息和殺氣都極為敏感，在他心裡，一個不懂得完美隱藏自己殺氣的殺手，無疑是非常不合格的。
很可惜，A6身後那輛雷克薩斯和凱迪拉克就屬於不合格的範疇，身上帶著不加掩飾的殺氣，甚至這種跟蹤的架勢，都極為明顯。
沐楓把車開進那條坑窪不平的道路，後面兩輛車明顯猶豫了下，但仍然選擇跟了下來，還是不緊不慢的架勢吊在後面，似乎並不打算現在就出手。
沐楓神色平靜，也不著急，沿著道路越開越遠，遠離了入口和住宅區，環境徹底偏僻起來。
真是個適合殺人越貨的好地方啊。
沐楓淡然笑了笑，還沒做出反應，背後的兩輛車就似乎跟他極有默契一般，瞬間開始加速。
一百米。
五十米。
三十米。
二十米。
雷克薩斯突然再次加速，將原本就跟他並駕齊驅的凱迪拉克拉出一個車位的距離。
凱迪拉克車窗落下，一隻黑洞洞的槍口伸出來，沒有瞄準沐楓，而是對準了A6的油箱位置，二話不說，直接扣動扳機。
「嘭！」
沒有安裝消音器的槍聲頓時響起。
四周曠野，聲響格外清晰。
與此同時，最前方的那輛雷克薩斯也落下車窗，開車的年輕人一臉嘲諷鄙夷的笑容，猛地一打方向盤，整個車身瞬間橫在了A6面前。
兩把槍，同時開火。
一把瞄準油箱，另一把則直接透過A6的窗戶對準了沐楓的腦袋。
「嘭！」
「嘭！」
兩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
沐楓臉色陰沉，將旁邊的資料拿在手裡，猛然拉開車門跳了出去。
槍聲依舊繼續。
沐楓迅速閃躲。
「轟！」
僅僅幾秒鐘的時間，那輛被沐楓格外鍾情的A6猛然間火光閃爍，在一片漆黑的煙霧中四分五裂。
沐楓眼神冰冷，很奇怪，他一點都不恨有人來殺他，但卻恨透了那個毀了他愛車的殺手。
沒別的原因，因為這是楚念真送給他的禮物。
A6爆炸的同時，凱迪拉克猛然向前提速沖了一段距離，而雷卡薩斯的車主也果斷拉開車門，飛奔了出去。
一人一車跑出了一段足夠安全的距離后，終於停下。
兩個持槍的殺手會和，肩並肩站在一起，舉槍瞄準著A6的方向，神色平靜。
「人沒死。」
親手打爆了A6油箱的殺手冷幽幽開口。
「逃了，不過很奇怪，他怎麼會逃的這麼快？現在應該還在附近才對。」
兩人逐漸逼近還冒著火光的A6，還是沒能看到沐楓的身影，這下雷克薩斯內的車主都不能淡定了，忍不住道：「資料顯示不是說他才練氣四層嗎？難道他隱藏了實力會飛不成？不然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就離開，他人呢？人呢？」
「在你們身後。」
一個聲音淡然道。
兩個殺手愣了下，內心驚駭欲絕，似乎想不明白怎麼會有人有這麼可怕的速度，下意識就要轉身還擊。
只不過兩人因為並肩在一起，距離實在過近，兩人身後的沐楓兩隻手猛地一伸，握住了兩人持槍的手腕，眼神森冷，兩條胳膊猛然用力。
咔嚓！
手臂骨斷裂的聲音直接響起，兩個殺手所依仗的手槍，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地上。
兩名殺手神色慘變，面如死灰，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兩人會被人一招輕易制服。
僅僅一招。
靠的只是速度和無堅不摧的力量，沒半點花哨，簡單直接。
沐楓依然站在兩人背後，聲音淡漠道：「聚義門還是閻羅殿？」
一隻手被生生扯斷的殺手還算硬氣，就是他剛才打爆的A6油箱，現在也沒淪為階下囚的覺悟，冷笑道：「不出賣僱主，這是規矩，有種你就殺了我，在我這裡，你得不到半句有用的信息。」
沐楓沉默了下，說了聲好。
然後瞬間就出手了。
已經被廢掉的右胳膊。
然後是左肩，左右腿，甚至是脊椎。
短短几秒種的時間，完全快的讓人看不清楚，一個用槍是高手但實力只是練氣二層的殺手就徹底癱軟在地上，掙著眼睛，滿是不甘，竟然還沒有徹底死亡。
這是赤果果的折磨。
沐楓看也不看他一眼，順勢一腳將他踢飛，然後抓住雷克薩斯車主的后脖頸，淡然道：「該你說了，如果你不想跟他一樣，下半輩子在病床上過的話。告訴我，是誰。」
被沐楓廢了一條胳膊的殺手猶豫了半晌，終究是求生欲.望大過了其他，咬牙道：「是聚義門少門主。」
「目的？」
沐楓漫不經心問道。
「劫持你，少門主似乎需要一些什麼證據，打算把你控制后，去跟其他人交換條件。」
殺手咬牙道，冷汗淋漓，卻不敢有絲毫放鬆，現在的他只想趕緊遁走，在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停留半刻。
沐楓眼神閃了閃，哦了一聲，沒有說話，掐著他脖子的手掌猛然用力，直接將他的脖頸扭斷。
殺伐果斷。
再用同樣的方式解決掉另外一個殺手后，沐楓猶豫了下，走進那輛凱迪拉克裡面坐下，掏出手機給小四打了個電話，淡然道：「找到我現在的位置，來人收屍。」
小四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就在沐楓微微眯起眼睛的時候，他才淡然說了一句好，然後直接掛斷電話。
沐楓重新將手機放回口袋，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撇撇嘴，自語道：「障眼法和搔擾戰術，但你是不是太低估我了，怎麼也該派兩個練氣五六層的來收拾我吧！聚義門的少門主？你真正的殺招到底是什麼呢？我可是越來越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