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殭屍
沐楓接到楚天藍電話的時候,他正在公寓跟提前回來的竇絲畢享受著路邊買回來的燒烤,看到來電顯示,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看錶,凌晨一點多鐘。
他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按下接聽鍵,輕聲疑惑道:「二叔?」
「嗯,還沒睡?」
楚天藍淡淡道。
「嗯!」
沐楓嗯了一聲,沒有解釋原因,楚二叔姓子古怪,如果告訴他自己在吃燒烤,他如果饞了也要過來吃點怎麼辦?
那可要花錢再買的,沐楓同學現在最差錢了。
楚天藍想不到沐楓同學現在又吝嗇又狗血的想法,也沒追問原因,直截了當道:「現在有空嗎??」
沐楓點點頭道:「有的。」
「我剛接到衙門局長的電話,說南邊郊區發現了三具同前面十六起一樣的殺人手法,都是被分屍掏空了心臟,你現在有空就過去看一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地址我稍後發給你。」
楚天藍聲音低沉,語氣有些凝重的說道。
「好,要不要我準備些什麼?」
沐楓平靜道。
楚天藍異常乾脆,平淡道:「不用,你去就是了,會有人安排的。有你在,我放心。」
然後就掛掉電話。
沐楓一陣無語,艹,真當自己無敵了?
你放心,我自己都不放心。
一分鐘后,沐楓手機就收到了楚天藍發過來的地址,跟竇絲畢打了個招呼,徑直出門下樓,直奔停車場。
凌晨一點半,一輛黑色的奧迪a6駛出天海的權力中心,直奔南郊。
駕駛席上,沐楓臉色平淡而冷漠,從下山第一天等到現在,中間雖經歷了很多波折,但他最主要的任務還是除妖。
斬妖除魔乃道家職責所在,當然,楚天英說的一千萬也是要的。
經過了一段大約數百米的不平坦道路,前方道路立刻變得寬闊整潔了不少,沐楓加快速度,直奔目的地。
五分鐘后,沐楓漸漸減緩,一大片土石結構的建築群在月光底下出現,房屋普遍不高,但是看起來很結實,而且充滿了歲月的痕迹。
四輛警車靜靜地停在旁邊的空地上,路口站著三個穿著官府衙門制服的浦頭,當看到一束光由遠及近向他們開過來時,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都雙手摸向腰間,轉頭看著慢慢靠近的車輛。
沐楓下車站在車旁,看著那些人走過來。
一個中年男人到了沐楓面前之後稍稍停頓了一下,他手下那兩個青年隨即散開,配合極默契,沐楓所有的出路全都封死。
兩個人全都將手放在背後,握著藏在背後的手槍,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就好像石像一樣。
沐楓並沒有去克制觀察他們的意圖,只是表情平淡的看著面前的這個中年男人。
「你好,我是天海sn區分局的宋志軍。」
那個中年男人站在沐楓兩米處對他笑了笑打了招呼。
這是最普通的打招呼的話,但是沐楓卻聽出來這兩個字中有些別的意思。
你好,如果用在打招呼上那麼自然沒有什麼特別含義,但中年男人說的這兩個字意思更像是對沐楓的肯定……你好,你很好。
「你好!沐楓」
沐楓禮貌的微微頷首回了一句。
宋志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笑著對沐楓說道:「今天下午就接到總部的通知,說最近兩天可能會有大事情發生,讓我們幾個分局加大力度巡查各自區域,只是沒有想到,我們還是大意疏忽了,被它有機可乘殺了三個人。就在剛才,我們接到通知說楚家派了位高人過來協同我們破案,叫沐楓,讓我們全力配合你工作,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沐先生只管開口,我們一定盡最大能力配合你。」
「謝謝,高人談不上,我也就是個會一些道術的小道士,具體的情況我還不是很了解,我需要進去看看屍體再下結論。」
宋志軍將沐楓帶到一座石牆宅院裡面,裡面燈火通明,但是沒什麼人。
宋志軍對著沐楓說道:「這是我們晚上臨時收拾出來的落腳點,相對來說,這棟房子裡面的血氣還沒有那麼重,事發的時候房子里的人應該都不在。」
「那三具屍體呢……」
沐楓的話才剛剛起了個頭,外面突然傳來幾聲槍|響,緊接著亂了起來,很顯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宋志軍和兩個年青人臉色相繼大變,對視一眼之後,紛紛衝出門外。
只見外面幾個專案組的捕快已經全副武裝,正在往西面趕。
沐楓不敢懈怠,跟在後面衝過去,宋志軍已經到了,俱都是一臉凝重,捕快全都分散在四周持槍警戒,如臨大敵。
一座石磨的前面,躺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兩個法醫正在勘察……
死掉的是一個捕快,死狀很慘,就像是被野獸的爪子抓過的一樣,腹部的一道口子直接將肚皮抓破了,內臟流了一地,花花綠綠的,看起來非常的凄慘。
看到沐楓過來,宋志軍一臉凝重地看著沐楓說道:「還是那種情況,心臟不見了。」
沐楓平靜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怒氣,皺眉輕聲道:「又是心臟不見了,該死!」
宋志軍是這一次南區專案組的負責人,干刑偵多年,破獲的大案要案無數,其中也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案子,可謂是刑偵經驗十分豐富。
宋志軍面色難看的說道:「這一次的案子加上前面的十六起都非常離奇,我當捕快二十多年,也算是碰到過一些離奇的事情,可這次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我們正常的認知。正需要沐先生你這樣的江湖奇人,楚家能讓你來幫助我們,真是太感謝了。」
「什麼狗屁的江湖奇人?」
突然,一個輕蔑的聲音由遠及近,走過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肩膀上的花比宋志軍還要高了一個級別。
宋志軍低聲道:「這是帝都衙門派過來的負責人,蘇羽,帝都蘇家的人,也是練氣境界武者,不過是拿修行藥材堆出來的,本事沒多少,口氣很大,在帝都是出了名的紈絝。」
就是那種志大才疏,眼睛長在腦門上的人唄。
沐楓對這樣的人沒什麼好感,自然也就沒想著要搭理,只當是沒聽見蘇羽說話,對宋志軍輕聲道:「宋局長,我需要一些東西,布置陣法,能給我拿只筆和紙過來嗎?」
沐楓的不搭理,讓蘇羽很不舒坦,不等宋志軍回沐楓的話,他毫不客氣地走過來,道:「要我說,根本就不需要那麼麻煩,什麼狗屁的陣法,直接弄兩枚火|箭|彈把這一片炸了,把他逼出來。」
宋志軍無奈地咧了咧嘴,道:「蘇組長,這個問題我們早就討論過了,這裡都是一些陳舊的住宅樓,若是用火|箭|彈的話,很有可能會造成大面積的房屋崩塌,那樣一來,這一片的房屋就保不住了。」
蘇羽無所謂的道:「保不住就保不住,左右不過十幾家,把人疏散,廢了也就廢了。華夏地大物博,還不差這點錢。」
你大爺的,敢情你不是住在這裡的,你他娘的竟然想要將一片住房給毀掉,你這不是腦袋被門夾了是什麼?
宋志軍身在官府里,顧忌蘇羽的身份和地位,沐楓卻不需要顧忌任何東西,他冷冷地道:「蘇組長是吧,你還真是大氣,不過區區十幾家而已。炸了這裡,你讓他們住在哪裡?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這種大城市裡的富家公子,就該老老實實的呆在你的城市豪宅里。沒本事不要緊,不要出來禍害人。」
這話等於指著蘇羽的鼻子破口大罵了,蘇羽哪裡受得了這種鳥氣,當即就氣得暴跳如雷,指著沐楓的鼻子罵道:「你他瑪的是誰?居然敢罵我,你又知不知道老子是誰?」
沐楓淡淡地道:「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誰,我只知道,你很蠢。麻煩把你的智商收回去,別傳染給別人。」
「你……你……我他瑪弄死你!」
蘇羽氣得臉面|脹|紅,突然釋放出練氣三層境界的武者氣息,朝沐楓撲過來。
「不要……」
宋志軍連忙大喝,卻是已經晚了。
只聽見嘭地一聲,蘇羽的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你……你是練氣四層境界?」
挨了這麼一下,蘇羽嚇得面目蒼白,他的境界雖然都是靠藥物堆起來的,但到底不是徹頭徹尾的蠢貨,練氣四層境界的氣息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傻逼一個,趕緊滾!」
沐楓冷冷地說道:「這裡不需要你,哪兒來回哪兒去。」
蘇羽面紅耳赤地掙扎著站起來,憤恨地說道:「行,你有種,別以為境界比我高就有多麼了不起,最好別讓我再遇見你。我們走,這鳥地方我他娘的還不待了。」
蘇羽氣急敗壞地帶著他的人離開了,一伙人上車就直接揚長而去,看來是真的打算離開天海,返回帝都去了。
「這……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宋志軍尷尬地說道,看著面前的年輕人,無奈地搖了搖頭,左右也不去管了,反正他背後有楚家撐著,而楚家身後站著的是江湖九門之首的真義盟,有他們護著,應該出不了什麼大事。
更重要的是,他也看不慣蘇羽,明明就是一個靠家族背景爬上來的傢伙,卻偏偏沒有自知之明,眼睛長在了腦門上。
沐楓並沒有把蘇羽臨走前放的狠話放在心上,看著宋志軍神情淡然道:「宋局長,我需要紙筆寫一些東西,因為出來的急,我沒有提前準備,還要麻煩你讓人跑一趟。」
宋志軍笑道:「沒什麼麻煩的,配合你工作是我們該做的,紙和筆我身上就有。」
說著就在上衣口袋拿出一隻鋼筆和一本小型的記事本遞給沐楓。
沐楓接過來,蹲下把小本本放在膝蓋上,在上面寫了幾個需要用到的工具,站起身把本子遞給宋志軍說道:「這上面的東西很重要,一樣都不能少,你安排人去買吧。」
宋志軍接過沐楓給他的本子,看也沒看上面寫的是什麼,招了招手,把本子交到走到身前的年輕人說了一句快去快回。
年輕人拿著本子什麼也沒說,乾脆利落的轉身而去。
宋志軍看著沐楓,神色嚴肅道:「這一個月加上前面的十六起一共是二十條人命,連一具完整的屍體也沒有找到,基本上都像是被某種野獸禍害了,死相都非常慘烈,心臟被硬生生掏走了,法醫推測,心臟還有可能是在死者還沒有斷氣的時候被挖走的。」
嗞!
沐楓抽了口涼氣,雖然之前聽楚天英和徐添說起過,但這次親眼目睹還是讓他有些吃驚,皺眉問道「剛剛發生的這件慘案,有沒有見到兇手?」
這時候有兩個捕快連忙走過來,其中一個道:「我們本來是三個人一起巡邏的,採用的是分段式的隊形,彼此相距十米左右,當時小辰剛好走過拐彎處,分開不到一分鐘就聽到他的慘叫,以及開槍的聲音。等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倒在血泊里。」
另外一個補充道:「整個過程發生應該在十秒以內,我們趕到的時候只看到一道黑影,速度極快,一晃就不見了。」
「這個我來說吧。」
宋志軍接過話茬,道:「西區的捕快與兇手交過一次手,聽西區的同事說,他們似乎失去了知覺,動作、神態、目光都非常獃滯,而且沒有體溫。」
沐楓深深的呼了口氣,凝重道:「看來我知道是什麼東西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
宋志軍大喜,忙問道:「看來楚家把你請過來真的是請對了,沐先生,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其他人也都豎直了耳朵,特別是雷明智幾個人,畢竟都是武者,對這一方面更為感興趣。
沐楓也沒有賣關子,直接道:「殭屍」
現場的氣氛隨著這兩個字變得沉凝起來,好幾個捕快的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很顯然,這些超出常理的事物讓他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