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沈秘書,我想潛了你(求首訂!)
「樓夫人,聽說你和樓總已經在辦理離婚手續了,請問這是真的嗎?你們之間,是因為出-軌問題才分裂的嗎?方便透露是誰先出-軌的嗎?」
整個過程,沈靜安都低垂著眉眼,一句話不說。屈身坐進了保時捷中,樓佑析擋在了車門口,俊美的臉上轉換出入晨光般耀眼的溫柔笑容:「這些事,我覺得去問我大哥會比較好喲。」
話音落,不待記者得到更多的答案,樓佑析彎腰坐了進去,一個冰冷的眼神甩過去,司機立即會意地發動了車子。
「安安,沒事吧?」沈靜安的臉色很差勁,微微泛白,樓佑析不由擔心地問道。
白色的保時捷絕塵而去,那批從凌晨五點就開始等待的記者被無情地拋在了後頭。主角們都走了,不用保鏢處理,那些記者就自動自發地離開了,沒有獲得內幕消息,記者們多少有些失望。
看了一眼身後的別墅,沈靜安回過了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沒事。」
「這些記者還真是無孔不入,有點兒風吹草動就大動干戈。」蹙著劍眉,樓佑析不解地說道,「到底是誰放出的消息。怎麼會知道你在我那邊?」
「……」樓佑析問沈靜安,沈靜安又該問誰去。現今的情況真是糟糕,她和樓佑析之間的關係指不定要彙報成什麼樣子——
豪門不倫之戀,嫂子和小叔曖-昧不清!
饒了她吧,一個樓冥軒已經夠她受的了,如今竟然還要牽涉到樓家另外一個男人。
「接下來該怎麼辦?」樓佑析也知道是事態的嚴重性,兀自分析著,「我們是可以出面澄清,但是記者都喜歡胡吹亂捧,指不定要被說成什麼樣子。我那邊是沒什麼關係,可是安安呢,你怎麼辦?」
「現如今,只有儘快澄明自己和樓總之間的關係了。」微微嘆了一口氣,沈靜安無奈道,「佑析,幫我準備離婚手續吧。沈家剛發展起來,我不想因為我的關係而讓沈家蒙羞。」
投資者那邊只能到時候再想想辦法了。
「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唇角勾起,幾分溫柔,幾分無奈,幾分狩獵者的勝利,隱藏過深,旁人可沒有辦法揣測清楚樓家二少爺的真正想法。
安安,原諒我,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的。
……
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嗚嗚的聲音打斷了沈靜安的愁緒,接起,聽到電話那頭邪魅異常的嗓音,沈靜安只覺得一下子就愁上加愁了。
「沈秘書,昨晚睡得還好嗎?」電話中的男人聲音輕浮,透著冰冷的戲謔,「怎麼樣?我那寶貝弟弟是不是很溫柔?技術有沒有我好啊。」
「……」沈靜安的臉唰的一下子就更加蒼白了。身側的拳頭緊握,微垂眉眼,她極力剋制著嗓音中的顫抖,「請問有什麼事?」
「嗯?剛離開幾個時辰罷了,你連向上司打聲招呼都不會打嗎?」電話那頭傳來不屑的一聲冷哼,樓冥軒低沉的嗓音中透著幾分凜冽,「哦,我知道了,你的新歡也在旁邊對不對?怕他知道啊。」
「樓總,請問你有什麼事情?」沈靜安有時候真恨,恨樓冥軒說話毫不留情,恨樓冥軒狠戾陰鷙,恨樓冥軒嘲諷奚落。可是她沒有辦法,樓冥軒比她有權有勢,若是一不小心觸動了樓總的逆鱗,吃虧的永遠是她。
「什麼事情?」微微一笑,樓冥軒笑得風華絕代,唇邊漣漪一直擴散到了眸底,語氣緩和而冰涼,「沈秘書,要準時到公司喲。」
不出所料,樓冥軒開始抓著她沒有辭職這一點不放了!
……
沈靜安一晚睡得不安穩,樓冥軒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從來沒有感覺自己的chuang會寬成那樣。
樓冥軒喜歡自由,討厭一切來自心理和外界的束縛。chuang是king-size大床,沈靜安沒來之前,他沒覺得哪裡不對勁。沈靜安離開之後,那種不對勁就越發的深刻了。
寬,寬得不像話!
樓冥軒有些氣惱,從床上爬了起來,赤腳走到窗邊,夜風襲來,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遠處的蒼穹遼闊,灰得如同哭過一般。
樓冥軒想起了他和沈靜安的婚禮,那場讓s市人足以津津樂道的婚禮。盛大,輝煌,華麗,驚喜,他的人生字典里可沒有落魄這兩個字。
婚禮那天,會場兩邊的香檳玫瑰,中央部分的音樂噴泉,整齊擺放的高腳杯,泛著醇香的紅酒味道。
空氣里,有種喜悅滲透,一點一點擴散開來。
眼看著婚禮的時間就要到了,可是遲遲不見新娘現身,現場的嘉賓都有些坐不住了,就連一向沉穩至極的eric也按耐不住了,跑來悄悄問他:「樓總現在該怎麼辦?」
新娘要是再不出現,丟臉的可是他樓冥軒了。
能怎麼辦?站在台上,樓冥軒臉上的表情依舊,唇邊微翹,勾著說不清的邪肆:「沒關係。」
「沒關係?」eric不解。
「對的,沒關係。」
沈靜安為什麼沒能及時出現在會場,樓冥軒知道的。裴珮暗中使壞,給沈靜安下了迷-葯,不僅如此,她還讓自己的手下將沈靜安偷偷帶出了會場。
這些樓冥軒都知道,但是他沒有阻止。沒關係,現在有求於人的是沈靜安,而不是他樓冥軒。若是敢讓他樓冥軒丟臉,他有的是手段和理由摧毀沈家。
眼看著婚禮就要開始了,穿著白色華服的神父也焦急了。謙卑而恭敬地看著氣定神閑的樓冥軒,輕聲問道:「樓總,怎麼辦?婚禮要不要推遲一些。」
「沒必要,按計劃進行。」沒有理會席上躁動不安的記者和來賓,樓冥軒抬眼沖神父輕輕一笑,「婚禮這就開始吧。」
「……」神父有些不確定,不過既然樓總都這麼開口了,他也沒理由拒絕。只好斂了斂心神,面露微笑地宣布婚禮正式開始。
觀眾席上一片嘩然,很明顯,他們是無法想象,沒有新娘的婚禮到底要如何舉行。但是接下來進場的人讓他們噓聲更大了。
從會場入口邁步而進的女人不是沈靜安,而是裴珮!
禮服在身,純白的裙擺上裁製著無數的褶皺,其上點綴著柔美的蕾絲花邊,看起來非常漂亮。完美的公主髮髻,濃妝艷某,襯得這個原本就艷冠群芳的女人更加嫵媚了。
來賓席中一陣躁動,就連裴老爺子也是震驚得不行,很顯然,他事先也被自己的寶貝女兒蒙在鼓子里。老夫人唰的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看了看裴珮,又氣惱地瞪著同樣驚訝的沈天琪,惱怒低喝著:「這是怎麼回事?」
「……」沈天琪可沒有心情理會老夫人了,比起裴珮,他更在意的是自己女兒。
如果裴珮出現在這邊,那麼沈靜安呢,她又跑到哪裡去了。
「樓總,新娘是她嗎?」神父怯懦地輕聲問道。
「不是。」樓冥軒笑著答道。細長的眸底有抹狠戾轉瞬即逝,裴珮膽子不小,來了這麼一招偷梁換柱啊,合著把他也耍了進去。
「那……婚禮……」裴珮和沈靜安之間有什麼矛盾神父不想管,他唯一在乎的不過是婚禮到底還要不要進行下去。
「……」樓冥軒沒有答話,天空傳來的轟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一架直升飛機自遠而近,盤旋著飛到了他們的頭頂,而後從飛機里便跳出了一個人。
紅色的婚紗裙被風撩起,就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說不盡的嫵媚和妖艷。
今天的主角之一,新娘,藉助了降落傘往下落。伴隨著還有從直升飛機裡面漂亮的花瓣。
漂亮的玫瑰花瓣紛飛,傾城的人兒彷彿來自天外的飛仙般,隨著花瓣飄旋而落。
越是下落,速度越慢。
過往的風撩起女人微卷的長發,露出那張不經雕琢的漂亮臉蛋。眉眼彎彎,嘴角的弧度恰好,完美耀眼的微笑。
是沈靜安。
一則傾人,二則傾城,與她對視,恍若隔世。這樣的女人豈是「完美」兩字可以輕易概括的。
「……」驀地一笑,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睥睨,像極了高傲的帝王。伸手,樓冥軒朝自己的夫人伸出了雙手。
沈靜安沒有拒絕,手往背上一拉,便收了降落傘。特別製作的降落傘,垂落下來,很完美地成了漂亮的拖地裙擺。一躍,便入了樓冥軒的懷裡。抬頭,屬於男人輕柔的吻落在了唇上,而後,就聽得現場傳來一陣熱烈的掌聲。
感動至極的是樓老夫人,完全驚呆的就是原本勝券在握的裴珮。現場掌聲轟動,而她木然地站在人群中,彷彿被戲謔了的小丑。
事後,樓冥軒才知道沈靜安原來對裴珮是早有防範之心,聰明的女人巧妙地將計就計,完美地羞辱了裴珮一次。
記者問起裴珮的存在時,沈靜安還算給面子,笑著打圓場,啊,裴珮小姐嗎?我的伴娘啊,怎麼樣,漂亮吧。
輕巧地一筆帶過,帶著些許調侃的口吻立即惹得現場記者一陣鬨笑。
記者對樓夫人的評價樓冥軒是不記得了,記得清楚的不過是當時抱她的那個畫面。
巧笑倩兮,美目流轉,風情萬種,樓冥軒覺得,這個場景估計會一輩子印在腦海里揮之不去了。
「安安……」夜風吹得他額前劉海飛舞,樓冥軒仰頭靠在了牆壁上,話語輕喃之間,柔情滿溢,可惜沈靜安聽不到。
……
一整晚,樓冥軒的心情複雜無比。好不容易挨到了清晨,剛起來就看到了一條勁爆的新聞。
電視里,記者播報的場景正是樓佑析的別墅。混亂的場面,興奮的記者,以及絕塵而去的保時捷。
「據報道,沈靜安,這位漂亮的樓夫人昨晚就是同自己的小叔一起度過的。有人還拍到了兩人曖-昧的照片。」
說著,鏡頭就切換到了照片上。
光線不是很清晰,可隱約之間還是可以看出兩人的身份。姿勢何止是曖-昧了,簡直就是親昵!
樓冥軒氣惱,噔的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色鐵青,下場的眼眸中透著濃烈的殺意。尚未發作,就被席中央的老夫人一筷子打得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奶奶?」樓冥軒很不解地凝著自家老夫人。
「你要怪罪安安是不是?」看到新聞的時候,老夫人也很生氣,這股氣不知是源於樓氏兄弟,還是沈靜安。理性稍佔上風,她開始數落樓冥軒,「不痛快了吧,臭小子,叫你每次都和女明星傳緋聞!」
「那只是應酬。」樓冥軒據理力爭!
「那和裴珮呢?和裴珮是應酬嗎?」老夫人翻起了舊賬,氣急敗壞,真是恨不能棒打一棍樓冥軒,「你還不是明目張胆地和那個女人搞曖-昧!」
「裴珮她?」說到這個,樓冥軒的氣勢稍稍矮了下去,訕笑著辯駁道,「那是拍廣告,奶奶你也看到了吧,那不過是為沈家拍廣告而已。」
「安安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嗎?!」樓老夫人更加生氣了,「什麼拍廣告,那不過是拿來安慰我的話而已!臭小子,你是有家室的人,以前你該怎麼風-流就怎麼風-流,我不會管你。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你有安安了。」
「奶奶……」
「我不管你和安安是什麼契約不契約的?」深呼吸了一口氣,老夫人努力調整了一下心情,說道,「總之,我認定的孫媳婦就沈靜安一個。」
「奶奶,你知道了?」樓冥軒有些心虛。本來和沈靜安簽下契約的事情就是瞞著老夫人的,這會兒老夫人倒也不客氣了,直接攤牌講了。樓冥軒愧疚啊,心裡直泛酸。
老夫人把他拉扯到大也不容易,而他不僅沒有好好孝順她,竟然還連同著其他人隱瞞她。
「我是老了,但是我思維還清晰著呢!」老夫人冰冷地瞪了一眼樓冥軒,手上的筷子是真的恨不能直接甩過去——
「昨晚上都扯到什麼『解約』了,你還準備隱瞞我多久。我不管安安是因為什麼原因同你簽下契約的,總之,樓夫人的位置就是給她準備的!」
「奶奶……」微微愣了一下,樓冥軒便又恢復了平時的囂張自信,「放心吧,一定帶回沈靜安。」
「態度要好,安安心軟,只要道歉她就會原諒你的……」一見自家孫子有那般決心,老夫人原本滴落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來了,忙嘮叨著一些注意點。可惜樓冥軒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道歉?不,讓她回來不是當樓夫人的,他可要好好地「疼愛」她一番呢。
夫人,雖然很抱歉,不過你還是樓總的秘書呢。
……
沒有等沈靜安想出應對樓冥軒的方法來,樓冥軒已經自己找上門來了。
一個電話直接將沈靜安喚到了樓氏集團,樓佑析本來也想陪著沈靜安,可惜樓老爺子愛湊熱鬧,同樣是一個電話將他召喚了回去。
自樓氏集團一樓到頂層,碰到了不少職員,雖然是恭恭敬敬地打了招呼,不過沈靜安總覺得他們看向自己的眼神含義很深。
不過,含義再深,又豈能比得上樓總用心良苦。
沈靜安剛到樓氏集團,幾部電梯就齊齊出了故障。三十層啊,樓梯蜿蜒而上,簡直是讓人望而生畏。
「沈秘書,真是不好意思啊,電梯出故障了,能麻煩你走上來不?」手機那邊傳來了男人低低的笑聲,充滿了戲謔和玩味,沈靜安卻無半點資格反駁。
暗暗在心裡詛咒了一番樓冥軒,沈靜安認命地走上了樓梯。待到30樓之時,只覺得自己半條命都沒有了。
eric守在了總裁辦公室門口,見沈靜安出現,利索地打開了門,恭敬地說道:「沈秘書,樓總找你。」
「……」樓冥軒絕對是故意的,連口氣都不讓她喘一下!沈靜安氣惱地瞪了一下無辜的eric,想了想,還是邁步踏了進去。
剛邁步進去,辦公室的門就被eric利索地帶上了。吱呀一聲清脆響,惹得沈靜安感覺頭皮都發麻了。
抬眼,對上男人玩味十足的幽深目光,沈靜安不禁往後倒退了一步。
俊朗猶如天神的男人慵懶地靠在了轉椅上,修長的雙腿交疊著置於辦公桌上。微微笑著,眸底的神情一如天山寒潭般,分外陰冷。
「樓總……」想要自信而大方地打招呼,想要宣布他們關係已經結束,所有的勇氣卻在對上樓冥軒的目光時消失殆盡。下意識握緊了身側的拳頭,沈靜安虛心地問道,「請問有何事?」
邪肆的笑一直從唇邊蔓延到幽深的眸底,像極了高高在上的君王,他渾身都散著一股散漫的囂張。
「你這寫的是什麼報告!」玩夠了一般,樓冥軒收起了腳,一疊報告被他摔在了桌上,蹙著劍眉,臉色鐵青,「沈秘書,你想糊弄誰啊!」
「誒?」意料不到樓冥軒是說工作上的事情,沈靜安驀地一愣,隨即又反應過來。看著男人臉上的認真神情,不覺得他是說謊。走近,謙虛請教,「樓總,報告哪裡不對?」
如果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她可以改。隨機應變,趁樓總心情好的時候,便提出辭職!
「第三頁第十行上的資金數目有問題。」懶懶抬眼,樓冥軒漫不經心地說著。
「哦。」胡亂應了一句,沈靜安奢求著男人可以將文件遞給她。第三頁第十行的內容?她又不是電腦,在腦中搜索一下,難道就能搜出內容來嗎。
可惜,高高在上的樓總並沒有將文件遞給她。幽深的目光如劍,看得沈靜安心驚肉跳,一著急,只好前傾了身子,伸長手臂自己去拿。
就那麼一瞬間,沈靜安已經在防著樓冥軒了。不成想,男人速度更快,眼看著她的手伸到,大手直接覆了上去,一拉一拽,微微使勁,沈靜安就直接被帶到了書桌上。
男人站了起來,微彎著腰,勾著她好看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性感的薄唇覆上了她嫣然的唇瓣,舌尖輕輕一抵,便撬開了沈靜安緊抿的唇瓣。
「啊,不好意思,剛剛看錯了,你做得非常好。」男人得寸進尺,環住她的腰,骨節分明的手迅速順著衣角溜了進去,嫻熟至極地解開了扣子。
「樓總!」感覺到男人的意圖,沈靜安不由著急了,胡亂按住了男人的手,嗔怒地提醒道:「我已經不是樓夫人了!」
「哦。」熱切的吻並沒有停下,男人淺淺的笑聲瀉出,帶著分明的戲謔,「那沈秘書,我想潛了你,可以吧。」
迴響在耳畔的聲音低沉沙啞,恍若是最醇香的美酒倒入了最精緻的玉杯中一般,透著足以迷惑人心的魅力。
可以吧?可以個屁啊!我可不想被你潛規則啊!
「樓冥軒!你放開我!」領口大開,膚白如凝脂,分外惑人。沈靜安的臉一下子就滾燙了起來,惱羞成怒地推拒著樓冥軒,偏偏因為爬了30層樓,一點兒力氣都沒有,「我不做秘書了!我要跟你辭職!」
「……」熱情似火的親吻倏然停下,樓冥軒直直凝著她如水的眼睛,眸底諱莫如深,蘊藏著巨大的怒意,看得沈靜安脊梁骨一陣發寒,拉緊了領口,囁喏地說著:「我要辭職,麻煩樓總同意。這是辭職書。」
說著,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樓冥軒,輕聲道:「沈靜安無才無能,不配做樓總的秘書。」
「……」樓冥軒不說話,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駁。沈靜安被盯得發憷,掙扎著想要逃離男人的鉗制。男人卻像是徹底被激怒了一般,歪頭,對準那精緻性感的鎖骨惡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麻麻的刺痛襲上,大腦就像灌了一桶熱水般,空白一片,沈靜安被刺激得不由仰脖呻-吟了一聲。
渾身顫慄不止,急促的恐懼、焦急、羞恥伴隨著如潮的衝動折磨著她的理智。
無力地推拒著狂熱的男人,沈靜安低聲哭泣哀求著:「樓總,算我求你了,放過我吧。」
「……」狠狠咬著,直到嘗到那腥甜的滋味,直到女人落下了凄涼的淚水,他才鬆開了口,鋒利深邃的眸光像是刀子一般在沈靜安臉上劃過,「想要辭職是吧,理由?」
放開了沈靜安,返身坐在了沙發上,樓冥軒微微笑著,眼底躥著幾分嘲諷和不屑。
「自己能力不足。」鎖骨上的傷口沒有心情處理,沈靜安第一件事就是扣好了扣子,低垂著眼眸輕聲說著堅決的話,「我認為其他人更適合秘書一職。」
其他人更適合?又是這句話。
陰冷地輕哼一聲,樓冥軒從架子上拿過了一張紙,很有閒情逸緻地折著紙飛機。見他不說話,沈靜安心裡沒底,只好硬逼著自己繼續說道:「爸爸也希望我能回去給他幫忙。沈家……沈家正在發展……我……」
「……」沒有讓她說完,樓冥軒拿著紙飛機瀟洒朝前一扔。輕盈的紙飛機便悠悠盤旋著落在了沈靜安面前。樓冥軒一挑眉,笑,眼神是攝人心魄的陰鷙。
疑惑不解地看了一眼樓冥軒,又看了看面前的紙飛機。沈靜安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彎腰撿了起來。打開,赫然入目的便是「勞動合約」四個大字。
白紙黑字,說得清清楚楚,沈靜安將會成為樓冥軒的秘書,不到樓冥軒解僱之時,她妄想辭職,否則,違約金——
成為樓冥軒一輩子的夫人!
欺人太甚!
沈靜安可不記得自己簽過這麼荒誕的合約,拿她當白痴耍嗎。
「樓總。」強壓下內心湧上的怒意,沈靜安快步走到了樓冥軒身邊,那張紙直接被拍在了樓冥軒面前,「小心我告你誹謗和欺詐罪!」
「這裡有你的簽名。」女人的憤怒樓冥軒視而不見,修長的手指指了指簽名的位置,笑,雲淡風輕,「沈大小姐,你覺得這不是你簽下的嗎?」
「你?!」字跡是一樣沒有錯,但是這個世界上高手多的是,有人會上刀山,有人會下火海,還有人模仿別人字跡簡直一流。比如面前這個男人,擅長各種字體以及臨摹,模仿她簽字又豈能做不到!
「我怎麼了?」悠然一笑,樓冥軒站了起來,挺拔的身形,囂張的氣勢,一下子就湮滅了沈靜安的憤怒,輕佻地勾起了她的下巴,男人調侃道,「想要告我欺詐罪嗎?那我也該告沈大小姐欺騙了我啊。」
「放……」「屁」字在嘴裡溜了一圈又乖乖咽回了喉嚨里,沈靜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漠然問道,「請問我何時騙過樓總了?」
「昨晚上啊。」樓冥軒一聳肩,笑得風華絕代,「沈大小姐說是我立下了賭約,還錄了音。那麼,誰能證明那段錄音不是假的呢。」
「樓總若是不相信,大可以找專家鑒定!」氣急敗壞,憤怒奪取了理智,沈靜安惡狠狠地瞪著樓冥軒。
「哦,那若是沈大小姐忘記了這個簽名是你自己的,也可以找專家鑒定啊。」勾唇笑得肆意,他的手撫上了沈靜安的臉,微帶著幾分戲謔,輕輕拍了拍,笑——
「乖,認輸吧,想和我斗你還太嫩了。半個時辰後有一個會議,麻煩你去整理一下資料。」
是的,她鬥不過樓冥軒,這個男人實在是太狡猾太聰明了。任憑她防得滴水不漏,男人卻永遠有辦法打敗她。
「樓冥軒!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若無法脫離男人的掌控,那麼事到如今,她做了這麼多努力那又是為了什麼。看著男人轉身離開的瀟洒背影,沈靜安崩潰地哭喊了起來,「我到底是哪裡對不起你?!」
「為什麼這麼做?」停步,轉身,他唇邊的弧度看起來殘忍至極,「沈靜安,是我太溫柔,還是你太天真?」
男人的眼神陰沉可怕,彷彿是來自地獄的撒旦,其中所透露出來的寒意幾乎逼得人窒息。
他說,沈靜安你是不是忘了你背叛過我的事?還是你覺得,你那般欺騙我,我會好心不計較。
「……」對了,她確實有點忘記了。近日來發生的事情太多,她一直在奔波著那「八億」的事情,所以她忘了她和樓總之間還有一個斬不斷的聯繫——
為了三百萬,她欺騙了樓總。為了三百萬,她監視著樓總。為了三百萬,她昧著良心做雙重間諜。
辦公室的門開了又關上,沈靜安失去了所有力量般,一下子就跌坐了地上,淚水湧出,瞬間就覆蓋了漂亮的臉蛋,襯得她神情分外哀傷。
她沒有辦法逃離,不管做了多少努力,她依舊是喪失了所有尊嚴的沈靜安!
「嗚嗚……」忍耐不了了,沈靜安終於發覺自己原來並沒有想象中的堅強,她也會哭泣,也會軟弱,也會害怕殘酷的現實。
壓抑的哭泣聲回蕩在偌大的辦公室里,悲戚至極。
爸,爸,還做我的天好不好?爸,安安要忍耐不了了。爸,安安不夠堅強,爸……
***
沈靜安和樓佑析的新聞一出來,沈天琪也看到了。穿好了衣服,他急急忙忙就要趕到樓家去問個說法。剛出沈家大門,就迎來了另外一位男人。
黑色西裝套在身上勾勒出男人的冰冷,儘管人到中年,他還是保養得很好。頭髮梳得整整齊齊的,體現出樓家男人嚴謹的性格。
「樓姚琛?」沈天琪驚訝地叫了一下,蹙著眉頭分外不解,「你怎麼來了?」
兩人年輕的時候就認識了,不過也只是君子之交罷了,即使如今彼此是親家,關係也沒有親密到哪裡。
「你是要去找安安嗎?」從車上下來,樓姚琛單手插兜,眉眼之間渲染著冷情的理性,「恰巧我也是為了她的事情來的。」
「……」既然樓姚琛都這麼開口了,就算沈天琪再不想接待他,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交代了自家手下一些事情之後,兩人便在附近的咖啡廳找了個位置坐下。
「安安的母親,沈淺白是吧?」樓姚琛也不客氣,一上來就直接開門見山,「你的妻子她本來就姓沈嗎?」
「……」聽到「沈淺白」三個字,沈天琪的心不受控制地劇烈咯噔了一下。劍眉微挑,儘管人至中年,卻還是可以看到他年輕的帥氣俊朗。勾唇,唇邊的笑有些邪肆,「樓姚琛,這和安安有關嗎?」
對的,一開始,樓姚琛自己就說了,他談的事情是和沈靜安有關的,可是現實卻截然不同。
沈淺白,這個名字隱藏在沈天琪心中多少年了,多少次,想著從前的事情無法入眠。如今卻被一個男人輕易地提出來,那種感覺有點奇怪。
沈天琪知道的,若是如今這般頹廢的姿態被沈淺白看到,那個女人一定會很難過。但是留戀就是留戀了,痛苦就是痛苦了,有些事根本無法偽裝。
「不愧是父女。」想想先前沈靜安充滿戒備的態度,再看看沈天琪的,樓姚琛忍不住笑了起來。淺淺的笑容揉平了眉眼之間的哀愁,他不得不解釋著,「請相信我,這和安安有關。這也和我的兒子有關,不然我就不會特地來找你了。」
「……」抿唇,沈天琪不說話,只拿眼神盯著樓姚琛。處理事情的手段和年輕時代有的一拼,果決而理性。
「安安和冥軒是契約關係,這一點,我想你是知道的吧。」樓姚琛繼續說道,「安安和冥軒解約了,為什麼解約我不清楚。昨晚上她的確是在佑析那邊,我想安安應該是不敢讓你知道這個消息的,才沒有回沈家的。」
「……」沈靜安不敢讓他知道消息的原因,沈天琪稍稍動動腦子就想到了。在心裡暗嘆了一口氣,沈天琪面上依舊面無表情,「然後呢,那張照片是怎麼一回事?」
自家女兒沈天琪能不了解嗎?在這尷尬的時段,沈靜安怎麼可能會惹出那樣的緋聞。
同時和樓家兩位少爺糾-纏不清,這不是沈靜安的風格。
「那張照片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可以清楚的是,佑析喜歡安安。」想到這個,樓姚琛就頭疼,劍眉緊蹙,「冒昧問一句,沈淺白是沈家的養女吧?」
「嗯?」不明白樓姚琛為什麼要這麼問,沈天琪不解地看著他。
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兩位精明的男人互相交流了一下信息,雙方的臉色立即就難看了起來。
如果那個猜測是真的,那就必須阻止樓佑析和沈靜安的進一步發展。說到「先天性心臟病」這個病因的時候,樓姚琛也很無奈,安慰性地拍了拍沈天琪的肩膀。
「沈家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我說吧。」兩人聊了挺久的,對於現實的殘酷,就算睿智如他們也只能無奈地長嘆一口氣。樓姚琛看了一下手錶,起身,「我還有事就不說了。放心吧,冥軒若是想打沈家的主意,還有我在呢。」
「……」沈天琪沒有說話,既沒有發表感想,也沒有感激樓姚琛。他可不覺得沈家就是樓冥軒可以輕易摧毀的。
樓姚琛年輕時的情感糾-纏他也懶得去論對錯,他唯一的心愿,不過是希望自己女兒幸福罷了。
樓姚琛離開之後,沈天琪便直接回沈家公司了。
沈靜安和樓冥軒的事情,沈天琪不著急。他願意給更多的時間讓自己的女兒想明白,想清楚,再和他說明。
哭訴,抱怨,還是說明戰略,都可以。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相信沈靜安了。
……
樓姚琛一個電話將樓佑析呼喚了回來,兩人稍稍整理了一下儀錶,樓姚琛便帶著樓佑析去見各大銀行的行長。
這個舉動很能說明問題的,樓姚琛的用意樓佑析也是知道的。老爺子千里迢迢從美國趕回來,可不是為了沈靜安。
「到了行長面前要好好表現。」拍了拍樓佑析的肩膀,樓姚琛語重心長地說道,「冥軒可以將樓家管理好,我相信你也可以。」
「爸,這樣不好吧。」樓佑析稍稍有些為難,「樓家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大哥在打理,你這麼做……」
對的,他這麼做,明顯就是要將樓冥軒推下台。喧賓奪主,樓老爺子為他樓佑析也算是下了一番苦心。
五年來,樓冥軒回國接手樓氏集團,而樓佑析則是在美國學習商業管理。五年來,樓氏集團被樓冥軒經營得風生水起,到頭來,老爺子卻是要將樓氏集團的位置讓給樓佑析做!
「沒關係,你大哥那邊我去處理。」樓姚琛笑得分外和睦,絲毫沒有了平日里的冷漠和無情,帶著樓佑析往銀行的貴賓室走去,囑咐道,「你只要在行長面前好好表現就好了。知道了嗎?」
「……」點了點頭,樓佑析笑得有些無奈。
是不是真的無奈,當然只是表面現象,內心的真實想法,誰又清楚呢。
樓家少爺們不愧都是遺傳了老爺子善於權術的「優點」,各個明爭暗鬥,偏偏又聰明得要命,一環套這一環,讓人簡直避無可避。
……
樓姚琛向各大銀行負責人推銷了自己的小兒子之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往樓氏集團。
常年在外的樓姚琛一回來啊,整個樓氏集團就喧鬧得不像樣了。特別是那些老職員,看到樓姚琛猶如看到親爹一般,熱忱得要命。
樓姚琛也沒多說什麼,只在在樓冥軒的陪同下走馬觀花地審查了一下樓氏集團近年來的發展情況。其實,老爺子滿腦子都是在想著如何支開樓冥軒。
沈靜安就跟在他們身後,沉默不語,沒什麼表情。
「冥軒,你去酒店安排給位置吧,晚上叫你|奶奶一起出來吃個飯。」眼看著天就要黑了,樓姚琛這會兒倒是有理由了,忙說了個借口就要支開樓冥軒。
「可以啊。」勾唇邪肆一笑,樓冥軒對著身後的沈靜安勾了勾手指,「沈秘書,請你幫忙……」
樓姚琛心裡打著什麼算盤,樓冥軒又怎麼可能不清楚。
想要支開他也沒那麼容易,要和沈靜安單獨談話啊,沒門!
「我們家自己的事情為什麼要勞煩沈小姐。」樓姚琛臉色一鐵青,就擺出了訓人的姿態,「讓你親自定個位置就這麼難嗎?」
我們家?別說得這麼親昵。嘲諷一笑,樓冥軒明顯不屑樓姚琛的說法,攤了攤雙手,笑:「嗯,那成啊,我去定個位置了。」
轉身回走,樓姚琛心上一口氣還沒有松下來呢,樓冥軒突然又停了下來,回頭,眸子中是濃濃的玩味之意:「五分鐘夠不夠?還是你要十分鐘?」
「……」這明顯的挑釁讓樓姚琛真恨不能拿個板磚敲死這個不孝兒,到底是和誰學的,性格怎麼能惡劣成這個樣子!暗憋著一口氣,樓姚琛沒有理會樓冥軒,對邊上的沈靜安道,「安安,過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嗯?哦。」微微愣了愣,沈靜安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