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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啟程回家嘍。

  韓月看見他,本就冷的眼瞳又沉了沉,動了動唇角,有氣無力道「主子。」


  「嘖嘖嘖,下手真狠!」封清陌略有些惋惜「你也不錯,膽子挺大!」


  韓月渾身頓痛,痛的麻木,雙眼沉重,昏昏欲睡,只知道,面前的人是封清陌……


  封清陌抬眼看了看她,眼中不帶一絲一毫的波動,就像是看死人的目光一般,薄唇輕啟,絕美的臉龐帶有極具震懾性的聲音,冷冰冰的開口道「看來,你是忘了身份了。」


  他纖細的手指下,幽黑的的指甲像極了冥羅王,白紙黑字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趙靈兒,女,二十五歲……


  若是說韓月是他埋在皇宮裡的一個暗探,還不如說是他培養的一顆棋子。


  臨江客棧,夜瀟陽在慢慢的恢復中,期間他雖不能蘇醒,但是能與人對話,很正常的對話,隨著每天腦子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夜瀟陽終於動了動手指……


  青柯略有些興高采烈的幫他把脈,一切正常!

  這個消息無疑是康復的最好的消息。


  隨著六月慢慢過完,淮江也慢慢平靜了下來,樓下大堂略顯些清肅,東凡也打算在七月初,回寧城。


  程少七去救張曦兮一去不復返了,西辰都快以為他死了……


  直到西辰忍不住去密牢里看了看,那一刻程少七簡直刷新了他對人類智商的認知,這傢伙豬腦子啊~

  程少七看見西辰的時候本能的往後退了幾步,笑著打哈哈道「阿西,你別衝動,我……你要相信我,這只是一個意外!」


  張曦兮騰的一聲站起身來「阿西,你這幾天幹嘛去了?」


  這幾天一直沒見到他,細細算來,都快半個月了。


  「出了點兒事兒,脫不開身!」


  程少七問道「阿珞病好了沒?」


  「阿……怎麼會病了?」不知怎的,張曦兮實在是喊不出那兩個字,時至今日,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阿珞那樣可愛的一個孩子,會是魔教教主!


  西辰點點頭「無礙,七月初我們就回去了,你和我一起走嗎?」


  張曦兮彷彿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認真點頭「嗯,我跟你走。」


  程少七側立在一旁,聽著他倆的對話一臉懵逼「什麼情況?」


  「我不能久留,走那日我會來帶你。」西辰只是順道來這裡的,況且,他是偷偷溜進來的。


  「嗯。」張曦兮點點頭,然後西辰轉身便離開了。


  程少七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還是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你和他什麼關係?」


  張曦兮白了他一眼「你猜啊。」


  程少七一下子便想到了那方面,但是他覺的有些不可能「你有沒有搞錯,他魔教西宮護法啊~~」


  張曦兮一臉坦然「是又怎樣?」


  程少七一下子倒在草垛上,翹起二郎腿,幽幽道「魔教桃花遍地開啊~~」


  張山不死心,花重價請醉塌閣中的老鴇一定要好好開導開導張曦兮,張曦兮這丫頭真是油鹽不進,張山實在是拿她沒辦法,本來六月底是要回霍山的,他怕張曦兮在逃,壓根就沒敢把她放出來,三天兩頭往醉塌閣密牢里去的他,差點沒以為張曦兮又換男人了……


  果真是親爹。


  張山出的可是相當可觀的一大筆銀子,且張曦兮也非常人,老鴇拿人錢財自然要把事辦妥了,前後去了十幾個女子均是白瞎。


  張山惱了,老鴇一慌,不得已居然去請了青言!


  張曦兮第一次見青言的時候,同是女人的她震驚了,青言的美真的是無與倫比,妖嬈素手,婉轉纏綿,一雙美眸波瀾瀲灧,朱唇微斂,裊裊婷婷薄紗翠環,一點也沒有染上醉塌閣深重的庸俗之氣,她聽過狐妖的故事,但如今見到這女子,便是張曦兮,也能被一眼勾了魂兒,狐妖媚俗,那她便是狐仙……


  青言本不願降低身價來開導她的,多少人孤注一擲得不到見她真容。


  張曦兮愣了許久,聲音不自覺的便軟了下來,恍若對她就冷不起來「你,你好!」


  青言微微一笑,紅顏禍水傾國之禍,張曦兮心跳驟然加速。


  「青言。」青言薄唇輕啟,介紹了下自己。


  張曦兮傻乎乎的笑笑,然後忽然就回過神兒來,不敢在看她的眼睛,冷聲問「你也是來勸我的嗎?」


  青言纖白素手拿起紅寶石的酒壺,斟了兩小杯,酒水上飄起了白沫「你是不是喜歡一個人,卻因為身份而被父母家族所束。」青言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平淡,平淡的絲毫沒有情感,但是偏偏就是有很多的吸引力。


  張曦兮下意識點點頭,卻什麼也沒說。


  「女人,此生有一摯愛,當真無憾!」


  多少女人因為權才身份而犧牲其一生,所換來的僅是一個名號或是一個牌位。


  張曦兮絲毫不為所動,望著酒杯中漸漸消逝的泡沫,「你想說什麼?」


  「你不同於山野村夫,你雖混跡江湖卻非無根自由之身,你身上有家族的命運,或許還會是傳承的希望,你不能自私。」青言所說,不無道理,但是實實在在是沒有感情的……


  「你們憑什麼反對,我爹給了你多少銀子……」張曦兮怒斥她。


  青言眸色暗了暗,順承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也迫於無奈,苦於生計!」


  青言還不想來,就是因為老鴇苦求著她,她才勉強願意見見這個張大小姐。


  張曦兮冷笑「青樓女子也懂情愛,你們眼裡怕是只有銀子。」


  青言卻不怒不鬧,依舊平靜道「是啊,沒有銀子,又該怎麼生活呢,我們不同於你,有家!」


  張曦兮愣了一下,雖然青言言語中平靜無波,她卻聽出了無奈和自嘲。


  「你不會懂的,我不是家族可以出賣的利益。」張曦兮冷聲拋下這句話,起身便要離開。


  青言拿起桌上那杯酒,淡笑道「你又了解他多少?」


  張曦兮走到門前,卻忽然一怔,停下了腳步,她想到,她對西辰一點也不了解,他是魔教護法,遙不可及的身份和深不可測的性格,就像之前那樣,她對西辰的認知,僅限於名字,甚至不知道他愛吃什麼,他從不挑食。


  「姑娘,家族利益高於一切,你身負此命運,無從改變。」青言道「你止步是因為你不了解他,你不回頭是因為你不相信我,你不說話不反駁是因為你不確定未來,你在猶豫!」


  張曦兮……真的在猶豫!


  「可是我就是喜歡他。」張曦兮說道,聲音略帶些哀求。


  她又何嘗不知道自己身負家族命運……又何嘗不知道自己浪跡江湖卻非自由之身……


  「你喜歡誰?」青言問道「有多遙不可及?要你背叛自己的生身父親?」


  張曦兮略有些心虛「他是魔教中人。」


  青言一怔,瞳孔猛地一縮「誰?」


  張曦兮道「我若說我喜歡的是魔教中人,我父親絕不會同意的,所以我才要逃婚,但這不是背叛。」


  「你喜歡魔教的誰?」青言問道。


  張曦兮不言不語。


  青言也沉心不在問。


  「西辰」張曦兮卻自己說了出來,她所求不多,她只想求一個祝福。


  青言斂眸,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她忽然知道了那天,東護法帶西護法前來見她,意欲何為。


  「西宮護法西辰。」青言笑道「你知道嗎?魔教法規里明文記載,感情是被禁止的。」


  張曦兮一愣「你怎麼知道?」


  青言笑而不語。


  「但凡事都有例外,所謂魔教法規,不也是教主一句話的事兒嗎?」


  青言勾了勾唇角,賜死也是教主一句話的事兒。


  張曦兮怪異的看了一眼她,總覺得她身上有什麼故事。


  青言從房中拿過一個錦盒,盒中有一支玉釵,很普通樸素的一個玉釵,推至張曦兮眼前「小禮,送與你,當做見面之情,我們也算是有緣!」


  她們倆,當真是有緣人。


  張曦兮遲疑著收下了,這玉釵,並無什麼特別之處……


  夜瀟寒突然收到來自皇宮的一道聖旨,說是要他帶王妃立刻回宮。


  夜瀟寒只是看了一眼,便丟至一旁,顧林楓恰好推門進來,看見那抹明黃,眸色暗了暗,開口道「主子,屬下已查清,秦王殿下,好像要娶安葵郡主為妃,杜將軍是贊同的。」


  可是名義上的安葵已經嫁給夜瀟寒了,難道將軍府要昭告天下,有兩個安葵不成?

  夜瀟寒戚眉,杜高到底在玩兒什麼花樣?

  雖然名義上,安葵嫁給了夜瀟寒,但是實際上,是阮珞為妃,且是杜高自己一手造成的,無法更改,那是不是就代表,安葵會以另一種身份,嫁給夜瀟琛?而這樣說來,阮珞很可能會一直以安葵的身份,為離王妃?


  那東凡不得天天跟他過不去?


  聖旨上只寫了四個字,急召,速回。


  七月初,他們便踏上了回去的路。


  程少七不願和他們回去,要不是因為東凡和南楠,他早到這淮江來風流快活來了,洛疏遠略有些不舍,只是送了阮珞許多吃的和玩兒的,說以後肯定會在相見,到時候一定要親自見識見識阮珞的賭術。


  夜瀟寒本不打算將夜瀟陽帶走,讓他好好調養一下身子,可是恆王府傳來消息,那聖旨也下給了夜瀟陽。


  夜瀟寒所擔心的,是夜瀟陽的眼睛,他蘇醒后,眼瞳卻變成了紫色的,那種勻和的紫色……


  這種變化也將青柯嚇了一跳,最後只能勉強下結論,說是藥性的副作用,餘毒未清所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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