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他是誰
韋嫻莫名其妙的看著藍琳和男子的對望,要是平時的話她肯定衝上前怒罵那個男子了,但是這次她總感覺到藍琳和男子間的異樣。絕對不是平時那種看到藍琳漂亮想要調戲的人。
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子。人以至中年,瘦小的體格,讓人感覺屬於年邁多病的一類,身上的衣服邋邋遢遢的,好像很久沒有換過一樣。眼睛一直看向藍琳,眼神裡帶著一種韋嫻看不懂的情感,似乎想說些什麼。而再看看藍琳,臉上是韋嫻從來沒有見過的異樣神情。
【琳兒?】韋嫻試探性的聲音響起,她想問問他究竟是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藍琳卻沒有理會她,還是定定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良久,直到韋嫻忍不住都想要打電話求救了,她終於開口了。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藍琳的聲音異常的平靜,但是在韋嫻聽來卻不是那麼正常。不過聽到藍琳的話韋嫻知道藍琳肯定認識面前的人,只是藍琳從來沒有提過她還有什麼親人,所以她也無從得知。
【小琳……】男子蒼老的聲音傳來,讓韋嫻聽了都感到心酸。但是沒說完就被藍琳給打斷了。
【不要再叫我小琳,有什麼事你就說吧。是不是又被哪個高利貸給逼到走投無路了。這次又欠了多少了?】小琳?記得小時候家人都是這麼叫自己的。已經多久沒有人這麼叫過自己了,久到自己都快要遺忘了還有人這麼帶著寵愛叫過自己。
藍琳似乎不帶一絲感情說出這句話,讓韋嫻突然發現她不像自己認識的藍琳,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她。雖然她平時很平靜,對人感覺很冷漠,但是她絕對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擁有熱情的女孩子,不會像現在,讓人感覺不到她有一絲感情。但是天知道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在滴血。
爸爸?別人想起爸爸都是慈愛的,爸爸寬厚的背影,年幼的孩子基本上都在那寬厚的背影上擁有過歡樂,但是自己呢?自己寧願沒有爸爸,如果沒有爸爸,媽媽應該不會那麼早離開自己吧;如果沒有爸爸,自己的童年應該不會全部都是不願回憶的黑暗,而會多一點快樂吧;如果沒有爸爸,自己應該能夠享有更多的母愛吧,不至於有爸爸但是卻像個沒人要的小孩一般吧;如果沒有爸爸,自己應該會過得比較好吧。
無數次她做夢都夢見高利貸上門討債那兇巴巴惡狠狠的樣子;無數次她做夢都夢見媽媽被他狠狠的打;無數次她做夢都夢見媽媽那哀怨的眼神;無數次她夢醒發現自己滿臉都是淚水,這都是因為現在出現在她面前這個所謂的爸爸。
【小琳,我……】
韋嫻看到男子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真的是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誰能告訴她?
【小琳,我只是想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男子好像猶豫了好久才說出這句話。
【說吧,又欠了多少高利貸了。】藍琳太了解自己的爸爸了,雖然印象中她基本上沒叫過他爸爸,雖然她一直都不願意承認她有這麼一個爸爸,但是他那酗賭如命的性格藍琳是太了解了。
【琳兒,你看看他要說些什麼先嘛。不要這麼冷血嘛。】韋嫻突然有種藍琳很冷血的感覺,她怎麼看怎麼覺得面前的男子好可憐,但是琳兒怎麼都不願意聽聽他究竟要說些什麼,她看得出藍琳和男子肯定有著什麼關係,但是為什麼她始終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臉色呢。
【小姐,你不要這麼說小琳,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男子一邊喃喃的說著自己不好,一邊捶打著自己,而藍琳始終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一點反應都沒有。韋嫻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拉住了他阻止了他的舉動。
【叔叔,你不要這樣。琳兒,你到底怎麼了,你不是這麼冷血的人啊。】韋嫻對著藍琳叫了起來。小女孩同情心泛濫了,淚水就準備要犧牲了。
【你不要再演戲了,欠了多少直接說吧,我沒時間看你演戲。】藍琳心糾結般的痛,嫻兒,你不知道,你不懂,你如何能知道我心有多痛,有多疼。
【琳兒……】韋嫻真的是火了,為什麼有血有肉的藍琳要這般冷血無情呢。忍不住對著她大吼。
感覺眼裡有什麼要掉出來,藍琳抬頭看向天空閉了閉眼睛,直到眼睛里的東西不存在了才低下頭,掏出錢包把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對著面前所謂的爸爸一甩,錢立刻撒了滿地。
【你不用浪費表情了,我也沒空看你演戲,拿了錢趕緊走吧,我也只有這麼多了。不夠我也沒辦法了。】藍琳面無表情的說出這些話,但是心已經痛得她就快要支撐不下去了。畢竟血濃於水,在怎麼恨心還是會有感覺的。
【琳兒……】
【小琳……】
韋嫻和男人的聲音同時響起,但是藍琳卻沒有絲毫的反應,拿起掉在地上剛才瘋狗搜刮來的東西,轉身就走了。如果此刻韋嫻看得到她的臉的話,就知道她已經是滿臉的淚水了。
【琳兒……】韋嫻不敢相信藍琳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而且就這麼轉身就走了,這還是自己認識的藍琳嗎?怎麼叫都叫不停藍琳行走的腳步,韋嫻只好作罷,轉身看向了男子。
【叔叔,不好意思啊,琳兒最近心情不太好,你不要介意哦。】韋嫻還在做著爛好人,但是她不知道她最該關心的其實是她心裡一點都不理解為什麼有這樣的舉動的藍琳。
【沒事,你去看看她吧。】男子露出一個在韋嫻看來不知道什麼感覺的笑,韋嫻實在看不下去了,轉身去追藍琳了,而男子也在韋嫻轉身離開之後蹲了下來撿撒落在地上的錢。
走了一段路的藍琳回頭看到他正蹲在地上低頭撿錢,心裡僅存的一點點希望都徹底破滅了,心狠狠的痛上了一把。果然,在他心裡,只有錢,只有賭,女兒?妻子?什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