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死

  已是正午十分毒辣的太陽無情的烘烤著這座小島，海浪輕輕的拍打著沙灘，空氣中夾雜中灼熱的鹹味，蘇小花一口氣跑到了海岸邊赤裸的雙腳浸濕在海水裡，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此刻她的腦子已經一片混亂，刺痛的感覺一波接著一波無法看清腦袋裡面那個日益疊加的重影，對於葛非剛剛說的一切也不願意去相信。


  但刺痛的感覺卻無時無刻的在提醒著，或許自己真的和葛非有著某種牽連，於是小花硬是平復了下內心那顆狂躁的心，從兜里掏出了手機，關於事情所有的真像大概也就只有爸媽知道了。


  快速的按下那個熟悉不過的號碼，緊接著電話那頭便想起了那個久違的聲音：「哈羅！我可愛的女兒，是不是想老爸了啊！！」依舊是那麼欠扁的口氣，但對小花而言聽著卻如此的沉重。


  「爸！我是您最可愛的女兒對吧？我是您唯一的女兒對吧？」小花的聲音中略帶著一絲梗咽。


  電話那頭顯然很詫異，花爸停頓了幾秒道：「乖女兒，你怎麼了，受什麼刺激了？」


  小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臟幾乎快跳到嗓子口了緩緩的開口道：「我是爸爸的女兒對不對？」


  話音剛落，卻聽到電話那頭半響沒有發出聲響，之後花爸像是有意無意的乾咳了兩聲，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又以沉默帶過了。


  「怎麼不說話了？快回答我啊！我只想聽一個字就夠了，真的！只要一個字就夠了！快回答我好嗎？」小花的聲音越來越輕，輕的甚至連自己也無法聽清楚自己究竟在講些什麼，因為內心已經開始害怕了，因為爸爸那似有若無的態度，似乎正在無聲的訴說著真正的事實。


  「小花，你冷靜點！答案是什麼並不重要，你永遠是老爸老媽的乖女兒，聽清楚了沒有！」花爸著急的安撫道。


  「但現在對我很重要！非常重要！爸爸只要回答我就可以了！快回答我啊！」蘇小花突然歇斯底里的對著電話咆哮道。


  「乖女兒，你到底怎麼了？幹嘛非要問這種問題呢！聽說你們學校組織去旅行了，一定玩的很開心是吧？」花媽突然搶過了花爸手中的電話，不動聲色的將話題轉移開了。


  「為什麼都不回答我！你們都在騙我是嗎？因為我根本不是你們的女兒是嗎？」小花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決堤的淚水一下子像斷了線的珍珠從眼眶中滾落了出來，掐斷了電話后，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身體便不由自主的朝著海灘深處走了過去，慢慢的冰涼的海水沒過了腳踝，此刻的蘇小花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一樣，大腦的刺痛感也一下子緩和了很多。


  當向道錫趕到海灘的時候，遠處的海面上卻只能夠看到還露出半顆腦袋的蘇小花，仍在不停像著大海深處行進著。


  「喂~蘇小花！你瘋了嗎？」向道錫連鞋子都沒顧的急脫掉，便一頭扎進了海里。


  老天爺也似乎在跟他們開玩笑瞬間變了臉色，灼熱的太陽驀地鑽進了雲層里，周圍一下子狂風大作了起來，隨著大風的襲來原本平靜的海面掀起了半米高的浪，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傾盆襲來，整個海面瞬間變的灰濛濛的。


  向道錫從海里鑽了出來四肢拚命的滑動著，但蘇小花的身影卻再也找不著了，濕漉漉的頭髮貼著那分明的稜角，灰色的眸子裡面充滿了驚慌與恐懼，不斷重複著潛入、探出這兩個動作。


  他慌了，便撕心裂肺的呼喊著蘇小花的名字，這種感覺是他從來就沒有體會過的，似乎就像是即將要失去生命中一件很珍貴的東西，很像努力的將它挽留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那個能力，向道錫已經開始筋疲力盡，但還是不斷的在海面上起伏遊動著，嘴裡低聲重複呢喃著小花的名字。


  海浪越來越兇猛一次次無情的將向道錫淹沒在了海水裡，而就在離他幾米遠的地方正好有塊大礁石，道錫撐著最後的一點體力奮力朝著那邊遊了過去，就當自己快要接近那快礁石的時候一個人影快他一步被巨大的浪給瞬間擊打到了石頭上。


  蘇小花的腦袋重重的撞擊到了巨大的礁石，鮮紅的液體從腦後方混合著海水印在了石頭上。


  「蘇小花~你醒醒！快給我醒醒啊！你這混蛋快給我起來啊！」向道錫發了瘋似的拉起了渾身被海水浸透的小花，拼了命的搖晃著她，但小花卻沒有任何的反映。


  「笨蛋！不可以死聽到了沒有！絕對不可以！」向道錫又緊緊的將小花摟進了自己的懷裡，聲音瑟瑟發抖，不斷低聲的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