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詔書重現
青念笑了笑,弱弱道「月千你並不是氣量小的人,為何就是容不下耶律赤琛?」,生怕月千生氣。可月千還是冷了臉,面無表情道「沒有為什麼,他亦是容不下我的」,摸了摸青念的臉,又道「他用那種令人作嘔的眼神看你就更不能原諒了」
看著認真的月千,青念不由笑了起來,無奈道「你說得極是,我們不原諒他」,又笑了笑,擔憂道「通達錢莊的事怕只是個開端,涅魯古肯定還會有其他的動作,月千你要小心些,我們和他的仇怨不比他和耶律赤琛的少」,此次的涅魯古當真是來者不善。月千點了點頭,安慰道「你放心吧,我自有辦法」
果然沒出多久,遼主就找了個理由解了涅魯古的禁足。這雖然是涅魯古意料之內的事,可他在大宋和西夏的生意被耶律花宮重創得實在嚴重,他如何都是高興不起來的。他心知是耶律赤琛所為,卻因耶律花宮那不被人知的手下而拿耶律赤琛無法。
耶律赤琛卻是心情大好,明知涅魯古他心中窩著氣,竟還在翠雲閣設宴慶他重獲自由之身,又把蕭雨桐放在了邀請之列。當然,除了其他的王爺們,月千和青念也是受邀而來了。月千剛將青念扶坐,青念就死死地盯著蕭雨桐,卻對耶律赤琛道「耶律赤琛,如今我也是翠雲閣的老闆了,你請了個如此醜惡之人怎麼也不和我商量商量?」
笑了笑,耶律赤琛才回道「翠雲閣的生意都夠你操心了,這樣的小事本王怎麼敢勞煩你」,又笑著湊到青念身旁,低語道「有你貌美就足夠了」,對一旁冷眼的月千是不理不顧。聽了這般輕浮直白的話,青念才轉頭去看耶律赤琛,恨恨道「叫我嫂子」
耶律赤琛想了想,還是拒絕道「本王怕你受不起」,環顧四下,才正色道「丹,人齊了嗎?」,只覺得眾人各懷心思的模樣當真好看。耶律丹點了點頭,就起身下去安排上菜了。耶律赤琛見如此,笑了笑,就舉杯對涅魯古道「皇兄解了王兄的禁足實在是可喜可賀,王兄這些日子受苦了,赤琛敬王兄一杯」
本就不苟言笑的涅魯古如何不知耶律赤琛此時心中的得意,只是表面功夫他還是要做的,於是舉杯謝道「赤琛你還真是用心,王兄在此謝過了」,言罷就一飲而盡了。耶律赤琛見他如此乾脆,又笑了笑,也喝下了這杯酒。只是在座之人就只有耶律赤琛是笑臉相迎的,二人一喝完,也再無人理會涅魯古了。祿丘更是過分,品嘗著陸續擺好的菜肴,嘴上還不住地點評一二。走了回來的耶律丹見他毫無禮儀,不由上前打了他一下,責怪道「祿丘,王兄們都還沒吃呢」
祿丘看了看認真的耶律丹,哼了一聲,埋怨道「赤琛哥,在座的都是自家兄弟,祿丘先吃一口可以吧?」,緊握著筷子不放手。耶律赤琛點了頭,肯定道「吃吧,多吃些,一會兒赤琛哥還準備了助興的節目」,自己也動筷了。於是眾人也不再客氣,吃吃喝喝起來了。一直面無表情的月千幾杯酒下肚,已是不再忍耐道「今日就做個了斷吧」
剛舉了杯的耶律赤琛見月千如是說,放下了酒杯,笑道「也好,不過願賭服輸,月千你可記好了」,自信十足的模樣。祿丘瞧著此情此景,激動地連忙坐到青念的身邊和她解釋一番。涅魯古亦是信心滿滿地放下了筷子,問道「赤琛,你拿什麼和本王還有月千賭?」
而此時青念已從祿丘的話中了解了大概,原來這三人在很多年前曾一較酒量高下,並都以自己未來的王妃做賭,贏了的人不僅能得到先帝親手寫下的免死詔書,還能讓另二人的王妃相伴自己一日。青念也不等耶律赤琛的回話,就生氣道「你們三個當真是無聊,這樣的賭注你們也想得出來」,又看向了月千,問道「你是怎麼想得?」
當時的月千以為自己會娶蕭雨桐為妃,心中本就一直悶悶不歡。又因多喝了幾杯酒,最後也就同意了這個賭注。只是此時的他看著青念,對當初自己的決定是追悔莫及。於是喝了一杯酒,回道「我也知道這個賭注太過混蛋了,只是那詔書實在重要,所以就鬼迷了心竅。今日我見他把詔書懸在看台上就知他要重提這個賭注了,不過你放心,他若是堅持原來的賭注不放,我是不會參與的」
青念仔細地看著月千,見他說得誠懇才不和他計較了。可耶律赤琛卻不高興了,無奈道「當年的賭注因遼宋突發戰事而被擱置,如今再提一定是維持不變。本王雖無王妃,可還有錢莊賭場可送。只是月千你若是不答應,那詔書就徹底屬於本王了,你可別後悔」,不過月千的態度是他意料之內的。青念摸了摸肚子,哼道「還沒賭你就這麼篤定,未免太過猖狂了。我們豈是會怕之人,我們和你賭」
耶律赤琛壞壞一笑,看向了涅魯古,問道「王兄意下如何?」,最後的勝利他是志在必得了。涅魯古看了看蕭雨桐,幾年的光景世事竟變了這許多。只是那詔書對他同樣重要,他也點頭同意了。於是耶律丹就安排人撤了酒席,空蕩蕩的桌上就只有幾壇酒了。月千看了看青念,滿心的感激。
如此一切妥當,三人就開始喝酒了。青念在一旁看著認真的月千,見他一碗碗喝得十分乾脆,又心疼又擔心。她又看了看毫不在意的耶律赤琛,他利用月千在乎詔書的心理看盡了月千的窘態。是的,作為遼主親弟弟的他根本不會在乎這個免死詔書,無論輸贏,他都重重地戳了月千和涅魯古的痛處。這場賭注,他註定是贏家。
這般想來,青念已是不忍心再多看月千一眼了,於是起身走出了房間。只是剛一關上房門,她就看到耶律花宮斜倚在房門外。耶律花宮見是青念,不由悲傷道「月千王爺是何等的風光,還不是戰戰兢兢地過日子。那詔書月千哥他惦念好久了,他要得到它來作為他和他眾兄弟們最後的保命符」
青念點了點頭,看著些許惆悵的耶律花宮,安慰道「你是在擔心月千吧,你放心吧,他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她為自己此時此刻才意識到月千肩負得這麼多而感到慚愧不安。耶律花宮輕輕地嘆了一聲,無奈道「擔心又有何用,一牆之隔我都無法走進房內,我只是不想月千哥太過勉強自己了」,頓了頓,就辭別道「我走了,不要和月千哥說我來過」,說完已是落寞地走開了。
悲傷陣陣襲來,青念只好走下樓,坐在看台旁,盯著那懸挂在上的詔書若有所思起來。房間內眾人看著月千,涅魯古和耶律赤琛接二連三地喝著酒,沒人心中是好受的。只有祿丘故作歡喜地圍著這三人繞來繞去,助威吶喊著。也不知喝了多久,嘉澤扶著已是不省人事的月千走下了樓,月山,祿丘則跟在後面。擔心了好久的青念連忙走上前去看月千,見他並無大礙才放了心。
只是眾人扶著月千正要回府時,月山卻不甘心道「嘉澤,能得到那詔書是我哥的夙願,他明天醒過來會責怪你的」,雖然他也心疼月千,卻不得不尊重月千的想法。嘉澤看了看月山,堅定道「月千哥儘管責怪就是了,嘉澤才不要月千哥為了保護我們而這般犧牲」,已是扶著月千上了馬車。
青念聽了半天才知是嘉澤自行決定將月千帶走的,而耶律赤琛和涅魯古還在裡面喝著呢。她同月山一般心有不甘,於是一個人留了下來,她要為月千而痛罵耶律赤琛一頓。她回了房,坐下看耶律赤琛和涅魯古一決勝負。又不知過了多久,涅魯古已是醉倒在酒桌上了。蕭雨桐見如此,已是讓人扶著他也回府去了。意猶未盡的耶律赤琛托腮看著青念,卻是一言不發。
待房間打掃乾淨了,耶律丹帶著眾人離開后,耶律赤琛才坐在了青念的身邊,溫柔道「怎麼,生本王的氣了?」,些許的醉意讓他更想靠近青念了。青念哼了一聲,怒道「如此你滿意了,你明明不會將詔書給月千,為何要一再給他希望?」,不願去看耶律赤琛那深情的眼神。耶律赤琛也不生氣,只是笑了笑,輕鬆地將月千和涅魯古趨之若鶩的詔書放在了她的手上,無謂道「自然是滿意了,嘉澤若是不打昏月千,本王怕是會輸給他的」
青念看了看手中的詔書,不明道「無論如何都是你贏了,你把詔書放在我的手中是什麼意思?」,更奇怪自己對耶律赤琛就是恨不起來。耶律赤琛笑了笑,深情道「本王只想要和你獨處的機會,那詔書本王不需要,就送給你了」,還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青念看著句句認真的他,狠狠地將詔書摔在他身上,起身罵道「你憑什麼對我這麼好,我最討厭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