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本宮和彭喵喵
青念看著彭暮言,不懂自己為何會對他這般無能為力。而彭暮言冷冷看了她一眼,卻突然放開手,又將她拉了起來,出其不意道「這樣,我和你玩個遊戲,給你一個畫花我的臉的機會,省得你總說我欺負你」,目光溫和了許多。
青念整理了衣裳,不解道「什麼遊戲?」,倒有些興趣。彭暮言卻沒有回答,而是將筆墨拿了過來,才回道「問答遊戲,若我的回答你不滿意,你就可以在我的臉上隨意作畫,反之亦然」,已是坐了下來。青念更有興緻了,卻仍有些不解,只好問道「那要問什麼問題?」
彭暮言單手托腮,直直地看著青念,回道「隨意,任何關於我的問題你都可以問」,深情款款。青念微紅著臉,思量了一二,決定道「好,本宮就和你玩這個遊戲」,說著拿著筆墨就走向不遠處的那條來自西夏的地毯,人坐下后,放下筆墨,就對彭暮言道「過來坐吧」
彭暮言見如此,不由走了過去,與青念面對面而坐了。只是他見青念盯著他不放,不由笑道「你不要這麼大戒心,我不會把你如何的」,頓了頓,就開始道「第一個問題就由我來問吧」,說著已是將筆拿了過去。
這樣面帶笑容的彭暮言倒是讓青念安心不少,只是她有些奇怪,為何剛才還相互厭惡的兩個人此刻能安靜地坐在一起聊著。不過她也不耽誤,點頭道「你問吧」,心中莫名地忐忑起來。彭暮言又笑了笑,問道「你在生什麼氣,我要聽實話?」,一針見血。
青念聽了才知這遊戲的不簡單,她看著認真的彭暮言,也知不能矇混過去。是呀,自從昨日知道彭暮言要和花雨對食,她就一直在生悶氣。她嘆了一聲,如此只好大膽一次了,坦誠道「因為你沒有拒絕和花雨對食」,說著已是微微地側著臉了。
彭暮言嗯了一聲,將筆交給了青念,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了,該你問了」,慶幸著青念能如此。青念看了看手中的筆,又看了看彭暮言,問道「宸妃和花雨誰漂亮?」,卻忍不住笑了起來。彭暮言一愣,不由嘆了一聲,無奈道「來,你隨意畫吧」,避而不答了。
如此青念笑得更開心了,拿著筆毫不猶豫地就在彭暮言的臉上畫了一筆。畫好后,青念不由拍手稱好,心裡更嘆這個遊戲好玩。彭暮言也不理自得其樂的青念,又問道「趙青念,你是不是很恨我?」,雖然他知道青念並不恨他,卻還是想聽青念親口說出來。
青念連忙搖頭,肯定道「我才不恨你,只是討厭你而已,誰讓你總欺負我」,緊握著筆。彭暮言聽了,也不言語,只是將筆搶了過來,又把青念拽到面前,認真地畫了起來。青念雖不能拒絕,嘴上卻不滿道「我也是實話實說,你憑什麼不認同?」
彭暮言哪裡理會,畫好了才放手。青念見如此,只好問道「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麼總能橫行於後宮中?」,卻不願承認他異於常人的魅力。彭暮言哼了一聲,回道「橫行霸道的是你,我做事向來有理有據。再說實力如此,別人想有怨言也不行」
青念也哼了一聲,拿筆又在他的臉上畫了一筆,才怪道「驕傲自大」,心中卻喜歡著他的這份自信。彭暮言又嘆了一聲,繼續問道「怎麼和宸妃有那麼深的過節?」,想要了解每一件和青念有關的事情。青念想了又想,才回道「母后死後,父皇一直都對她念念不忘,有著帝王少有的長情。可自從宸妃入宮,父皇就漸漸有些忘了母后,只專寵宸妃一人了。我一直不喜歡她,除了看不慣她的不可一世,就是因為她搶了母后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有些傷感。
彭暮言點了點頭,了解道「我在皇上身邊的時間雖不長,卻經常會看到他拿著你母后的畫像獨自傷神,他並沒有忘記你的母后。趙青念,一個人的心不是那麼輕易能改變得」,只想安慰青念。青念看著他,滿心感激之餘,卻不忘問道「你為什麼總面無表情?」
彭暮言聽了,立馬就面無表情起來,回道「天生的」,他只是很少笑而已。青念瞪著他,罵道「你那是什麼回答,一點誠意也沒有」,說著已是華麗麗地又畫一筆。彭暮言卻冷了眼,告誡道「你不要太過分了,回答得不管好壞與否你都要畫一筆」,他都不敢想象自己現在的樣子。
青念卻笑了起來,耍賴道「你定的規矩就是如此,我不滿意就能畫,你不要那麼多怨言了」,毫無女子的溫婉可言。彭暮言見如此,只好繼續問道「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偶爾想起我嗎?」,總有他離開這後宮的一日。
青念看著他,也不笑了,認真道「你哪兒也別想去,就在這後宮呆著,本宮還沒罵夠你呢」,昭然若揭的不舍。可彭暮言卻不滿意,又給青念拽了過來,畫好后才放手。青念有些坐累了,扭著腰歪著頭問道「以後可以不欺負我嗎?」
彭暮言冷著眼,堅定道「不可以」,欺負她才是樂趣。青念本是要生氣的,可她畫完最後一筆后就忍不住捂著肚子笑了起來。青念每次只畫一橫,共畫了四筆,全都畫在了彭暮言的嘴邊。而他又看了看已笑得人仰馬翻的青念,不由問道「你畫得是貓的鬍鬚?」
青念人倒在地毯上,邊笑邊回道「是的,彭喵喵」,又忍不住看了兩眼有著四根貓鬍鬚的彭暮言。彭暮言聽了「彭喵喵」這三個字,已是站了起來,冷冷道「我這就去殺了那隻貓」,已是佯裝要走。青念一聽,連忙也站了起來,拉著他的衣袖道「你不要這麼小氣,很好看的」,還忍不住笑著去摸他臉上的鬍鬚。
彭暮言卻淺淺一笑,作罷道「行,就讓這鬍鬚再存在一會兒吧」,能和青念這樣開誠布公地交談著,他何嘗不開心。青念卻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笑了好久,才誇道「彭喵喵,這鬍鬚太適合你。雲荷姐姐若是見到現在的你,會更愛慕你的容貌的」,有些口不擇言了。
彭暮言無奈地聽著,實在拿這個滿眼貪戀的青念沒有辦法了,只好問道「你不想知道我在你臉上畫得是什麼嗎?」,著實不想再聽到她喊自己做彭喵喵了。青念這才想起自己現在也是大花臉,不由抓著彭暮言的肩膀,翹著腳看向他的雙眸,去看自己臉上的畫到底是什麼。青念這沒頭沒腦的動作是彭暮言沒有預料到的,他看著面前離自己近得不能再近的青念,不由失神起來。
而青念卻被彭暮言那好看的眸子給喚醒了,她看著失神的他一下子就紅了臉,不敢相信自己竟會主動地靠近了他。可早已不再失神的彭暮言,看著紅著臉的青念,面無表情道「看來除了那個雲荷,你好像也在愛慕我」,還是那樣地自信。
青念的臉更紅了,她只能推開彭暮言,人連忙坐下來,雙手抱膝道「本宮才沒有」,連看都不敢看彭暮言。彭暮言卻笑了起來,也不逼迫青念,只是最後道「趙青念,我現在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她們都不如你」,說完人就離開了。
青念依舊抱著膝,人卻已痴傻了,她實在抵抗不了彭暮言說著這樣的情話。她是高興的,不,是發自內心的開心。那個男人簡單的一句話就抓住了她的心,她是既害怕又歡喜。害怕的是自己竟為一個太監心動著,高興的是他喜歡著自己。可此時此刻的青念卻考慮不了太多,也不似初知彭暮言心意那日的慌亂,她只是抑制不住地幸福。
青念又傻傻地笑了好一會兒,她才走到鏡子前去看自己的臉。也無特別,只是額頭上畫了三朵小花,也不難看。青念摸了摸那些小花,想著彭暮言臉上的貓鬍鬚,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一夜安穩覺,醒來的青念心情依舊很好。香雪一邊為她梳妝,一邊偷笑不已。青念透過銅鏡看著她,問道「香雪,笑什麼呢?」
香雪搖了搖,回道「香雪昨夜正好撞見離宮而去的彭都知,結果就看到他臉上的貓鬍鬚。公主您真厲害,這下那個彭都知再也不敢在您面前囂張了」,又笑了起來。青念連連點頭,雖然香雪並不了解其中內情,不過有人能和她分享一下也很好。
可關注彭暮言與花雨對食一事的人遠不止青念,後宮中不知有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他們。如此又過了幾日,宮中就流言四起,說彭暮言是假太監,混跡在後宮圖謀不軌。宸妃宮中,宸妃對彭暮言道「花雨一事確是本宮向皇上進言的,但這流言可不是本宮傳的」
彭暮言依舊是面無表情,冷冷道「這個我自然知道,你不會傻到要牽連自己」,他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宸妃這才鬆了一口氣,又寬慰道「不過你放心,本宮已打點好了,你就是內侍省的彭都知,身份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