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約定（中）

  晚情坐在左璽辦公室。九點五十五分。還好，她沒有遲到。左璽還在開會。她剛好有時間參觀一下左璽的辦公室。


  沒有過多的裝飾。一張大大的辦公桌。一組真皮沙發。辦公桌邊上是一面書牆。有厚厚的原文書。還有很多專業書。也不知是真的有在看還是作擺設。


  書牆側邊有扇門，可能是休息室或洗手間。


  晚情正打算站起來看一下。辦公室的門這時打開了。


  「咦？你到了？」左璽看了看錶。說是約十點，他卻不以為她能十點準時過來。在她印象當中。女人出個門都要很久。


  「你很守時。」


  「謝謝！你也一樣！」晚情頓了一下：「特地找我來你的辦公室。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


  左璽關上門，走到辦公桌前坐來。低頭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這是我花了幾天時間所訂的一個——協議。你可以先看一下。有什麼疑問先看了再說。」


  晚情接過，當她看到上面的內容時。原本平靜的表情鄒起了眉。一開始是不可置信，再後來就是有點憤怒了。看看她拿到的是什麼？『離婚協議書』！

  「你如果不想娶我。當時可以直接拒絕。有必要這樣嗎？」晚情揚了揚手上的文件。


  「什麼叫做一年後兩人因感情不合而分手？什麼又叫做婚姻期內。女方不得干涉男方自由？」


  晚情沒有辦法不激動。就算這門婚事，也不是她想要的。但是這樣被人不尊重的看待。換了是誰都不可能不生氣的吧？


  尤其是看到裡面的條款，條條都在保障男方的利益。女方唯一受益的也只有錢。這是什麼話？


  「我有提出對你的補償——」左璽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過份。但是他真的是沒有辦法。


  「補償？錢嗎？？」易晚情沒有發現她不自覺的提高了音量：「你當易家是什麼？貧民窟嗎？你以為易家的錢會少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左璽知道自己的解釋很無力：「那這樣。你有什麼條件。你也可以加上去。好嗎？就當我欠你。」


  深吸了口氣。晚情平靜了下心緒。讓自己不要被這件事影響：「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對不起。」左璽完全理解晚情的心情：「我有和我爸說過。我不要結婚。我還年輕。不想這麼早就定下來。可是我爸根本就不聽。其實我也有和他溝通過，可是他堅持要我娶你。」


  「你好像三十一歲了吧？」晚情記得資料上是這麼寫的。她不能接受這個理由：「正常來說，男人這個時候結婚不算早吧？」


  左璽沒想到晚情這麼清楚，還拿這個來堵他。不過無所謂。這個本來就只是一部分原因：「是。可是現在很多男人不也很晚結婚嗎？你那麼想知道，那我老實說好了，我是覺得我這個人。平時浪蕩慣了。不認為我自己會成為一個好丈夫。好爸爸。」


  「沒有誰天生就是會做什麼，不會做什麼？也沒有人天生就適合成為丈夫，或妻子。不是嗎？」晚情明白這只是左璽的借口。她可以答應左璽的條件，但是她不想成為一個傻瓜。：「說吧！真正的理由是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左璽盯著晚情。有一分鐘的時間之久。他曾經想過，晚情可能會不同意。但是他沒有想到她是那麼的敏銳，又那麼的聰明。居然可以猜到他的那些說法都是借口。如果今天換一個環境相識。說不定，他會真的願意娶她。可是。這是不可能的。


  左璽前半生都不是為了自己在活。他從小就明白他要背負家族的壓力。也清楚他作為左家唯一一個男人要扛起的責任。他那麼努力把凡事做到最好。就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後半生還是只能照著父母的意思走。可以過自己想要的人生。


  所以這個易晚情，不是他自己選的。他就不想要。就算被人說是幼稚，不成熟。他還是決定這麼做。


  「說吧！真正的原因是什麼？你只要說清楚。我可是馬上同意這荒謬的協議。」晚情看不出左璽眼裡的處複雜情緒。她只想儘快要到答案，好結束這場荒唐的鬧劇。


  左璽看著易晚情，眼裡已經沒有玩笑的意思。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會更傷人。但是又不得不說：「你不是我要的。你明白嗎？」


  「不是你要的？什麼意思？」


  「從小到大。我沒有一件事是我自己想做就可以做的。你清楚左氏是個多大的企業。要背負這樣的事業，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我放棄了很多的東西。包括自己的愛好。因為我父親不斷的提醒我。我是左家唯一的接班人。我只能進左氏，只能成為左氏最優秀的領導人。」嘆了口氣，話里滿是無奈：「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嗎？？」


  點了點頭。晚情表示理解。她比左璽幸運一點就是她還有一個弟弟，但是就算是這樣。她也有她要負起的責任。所以雖然對經商不是特別感興趣。卻依然往商業管理方面發展。


  「所以。當我知道我要結婚。而妻子人選又一次不是我決定的之後。我就想，這次我不要再順著父母的意思了。我想要自己的人生。所以我才會對你提出那樣過份的要求。」


  晚情無語了。一下子，她想不出要說什麼？

  左璽知道要她一下接受有點難：「這樣好嗎？你先回去考慮一下。反正離我們結婚時間還有幾個月。你先想一下好嗎？」


  晚情知道左璽的為難。她也不是一個不盡人情的人：「你看這樣好嗎？」由我去和左伯伯說，我不喜歡你。不要嫁給你。這樣可是嗎？」


  「沒有用的。今天就算不是你。也會有別的女人。」左璽搖搖頭：「換一個不能商量的？那我不是更沒有辦法了嗎？」


  「可是，要是我和你離婚了，左伯伯不是一樣可是讓你再娶嗎？」晚情不相信左璽會想不到這點。


  左璽笑了。他是真的欣賞晚情的聰明：「這個你不要擔心。為了顧及你的面子。也算是我對你承諾。一年後我讓你提出離婚，這樣的話。我可以和我爸說我對你余情未了。不想接受新的感情。」


  晚情沒有想到他連這個都想到了。不得不佩服，只是：「那萬一要在這一年裡，你愛上了別的女人，或是我愛上了別的男人呢？」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畢竟。感情的事誰能真正說得清楚？

  左璽鄒了鄒眉，對他來說，他是還沒有想到這一層。


  在心裡，他不認為他會愛上哪個女人。可是易晚情呢？她可能早有愛的人了。不過要是這樣的話，她為什麼也會答應和他結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