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解惑

  程至光被齊紹康帶到一棟別墅前。齊紹康熟悉的刷卡，把車駛入車庫。看得出來。他對這裡很熟悉。程至光的心裡略過一絲不快。


  「你回來了。」看到齊紹康進門。季小茹迎了上來。


  「嗯。他太煩人。我本來不希望你再見他的。」齊紹康擔心小茹。


  「紹康。你先去上班好不好？我想和他單獨談談。」小茹看了眼至光。她發現自己的心相當平靜。


  「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沒有。相信我。」小茹作著保證。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小茹了。


  「好。我先走了。」齊紹康揉揉小茹的頭。轉身看向程至光：「如果你還要欺負小茹。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我已經很難看了。」想想自己這段時間被人逼得，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了？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還可以讓你更難看。」齊紹康說完這句話就走了。留下小茹和至光兩個人。


  「坐吧。」小茹走到沙發前。示意程至光坐下：「要喝點什麼嗎？」


  「不要。」程至光坐了下來。他這才很認真的看著小茹。她現在的樣子和前幾天又不同。不是晚上的那個辣妹裝。也不是在公司的那個中規中矩的套裝。穿著一身家居服的她看起來很輕鬆。


  「我以為我們要在法庭上見了。」小茹看著程至光。十年了。她終於做到了。


  「你恨我？為什麼？只因為那天我強暴了你？」程至光不能理解。


  「程至光，我真不明白。我為什麼會——」愛上你這樣的男人。後面那句話沒有說。小茹閉了閉眼。回憶往事對於她來說太痛苦。


  「會什麼？」程至光不明白小茹的痛苦，他看著她：「十年前你不是說你懷孕了嗎？那個孩子呢？你這麼恨我，是因為十年前的事嗎？」


  「你真不知道？」小茹以為程至光裝傻。


  「我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你是說我們分手以後的話。」


  「真好啊。看——我為了十年前，痛苦了十年。而你。一句不知道。輕鬆了十年。老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痛苦？」他們的分手讓小茹痛苦。所以她要報復自己？

  「程至光。你是不是到現在還不相信我？」小茹輕輕的問著程至光，為他的不信任感到悲哀。


  「相信你什麼？」程至光不是沒想過要相信小茹。但是在當時。那些證據太有力。他找不到自己相信她的可能。


  「相信我的清白。相信當時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想到孩子。小茹又是一陣心酸。如果那個孩子還在的話，那有多好。


  「你做這麼多事就是因為我不相信你。你要報復我？」程至光不敢置信的盯著小茹，就為了自己對她的不信任和分手。小茹就要把自己送進監獄？

  「是。但是這只是其中之一。」小茹突然瞪著程至光，眼裡的恨讓至光內心一顫。


  「你殺了我的孩子。」


  「什麼？我殺了你的孩子？」程至光覺得荒謬：「我是叫你去墮胎。但是你不能因為這樣就說我殺了你的孩子吧？」


  多麼嚴重的指控？

  「那天你要走的時候。我拉住了你。你還記得吧？」小茹盯著他，喚醒他的回憶：「你甩開了我的手。我一下子躲避不及。撞上了後面的桌子。流產了。」


  「什麼？你——」原來當時小茹一身是血是因為流產了。可是，可是，程至光搖著頭，不願意相信自己做的事。他沒想到，十年前發生了那麼多事。「怎麼可能。我只是——」


  程至光找不到理由來解釋自己的行為。小茹卻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她站了起來，走了了程至光的面前。


  「我媽媽做錯了什麼事？你讓她為了我竟然跪下來求你？我肚子里的孩子做錯了什麼事？你讓他沒有辦法出生？我做錯了什麼事？你威脅我在那麼小的時候就成了你的女人？而你竟然寧願相信一個不壞人，也不願意相信我？你說啊？你說啊？」


  不理會程至光的發獃，小茹壓抑了十年的痛苦她今天要做一個宣洩。


  「你不會知道。當我在醫院裡醒過來。知道我已經失去我的孩子的時候我有多恨你。我恨不得殺了你。可是我不能。我沒有能力。我不能因為你而坐牢讓媽媽擔心。可是因為你。我的媽媽註定了會對我擔心。她擔心我擔心得生病，最後那麼年輕就死了。這都是誰的錯？都是你。是你。程至光。你這個殺人兇手。」


  「你這十年，要什麼有什麼。花心放蕩。你有沒有想過我過的是什麼日子？最可笑的是。當我再出現時。才發現。一直以來痛苦的是我一個人。只有我一個人。而你呢？」


  程至光呆住。是的。他從來沒想過。他一直相信自己不會錯。可是現在看來他好像不但錯了，而且還錯得離譜。


  「小茹——」


  「別叫我。」小茹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很冷靜很理智了。但是沒想到。回憶竟然還是讓她痛苦。


  「程至光。當我發現十來來痛苦的一直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我就跟自己說。我要報復。我要報復你。我要你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所以你接近我？再出現都是為了報仇？」至光終於明白了。先不說他相不相信小茹十年前是不是真的沒有背叛他，但是她的孩子卻是因為自己才失去的。這樣說來他是真的欠她。


  「是。我本來只是想收購了程氏。可是。你那天的行為讓我的計劃進行得更加順利。程至光。你信不信。我不但要你傾家蕩產，我還要你身敗名裂。」


  「你恨我恨到這種地步？」程至光覺得痛苦。他沒想到。他真的沒有想到。難怪小茹會回來找他。難怪她要報復。


  「是。如果可以，我甚至想殺了你。」小茹努力的平復著自己激動的心情。她還沒有說的是。她在季月娥死後，得了憂鬱症。看了整整一年的心理醫生。


  這些程至光都沒有必要知道了。


  程至光坐在那裡。他沒有辦法消化自己今天所聽到的事。這些都太震憾。


  「你走吧。」小茹覺得自己平靜了。而程至光的不語是對她一切行為的最大諷刺。他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吧？


  「小茹。我——」程至光不知道要說什麼。他要時間來理清自己的思緒。這些事情來得太突然了。


  「走啊。我不要再見到你。還有。你等著坐牢吧。」他的表現讓小茹徹底失望。對程至光，她不再報任何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