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六章 傷殤

  「丫頭，我真是老糊塗了，答應過殿下不說的，我……唉。」林總管頻頻嘆氣，懊惱得不行。


  「林總管，求你了，告訴我殿下究竟是怎麼死的，否則……我就算死了，下了黃泉也要追著他問的……」說著，說著，她哭了出來，哭聲越來越大。


  「唉……其實殿下的病並非無要可醫，要的是三百年才長一次的絳珠草，宮裡派了多少人啊，尋了二十年了，本是鐵定心尋不到了，但終被殿下的師傅天尊尋到了……可是，當老奴來稟告殿下的時候，殿下卻拒不服藥……」林總管提起往事，滿腹的心酸。


  「哪日稟告的……」她站立不住，靠在欄杆上，渾身冰冷。


  「記得那日風很大，殿下和你在草地上放紙鳶……」


  竟是那天……


  那天鳳無夜最愛的紙鳶斷線飛了，他說不用尋了……


  原來……


  他本可以不用死的，他可以活得比誰都健康……


  他說……


  「晴兒，別哭了……別哭了……」


  他說……


  「我答應你，我一定將他帶回你身邊，將屬於他的全部權利和尊貴都還給他，所以……你會幸福的，晴兒，不久的將來，你會比任何女子都幸福……」


  他說……


  「放心，答應你的承諾，我鳳無夜決不食言。」


  是啊……他實現了他的承諾，他可以活卻不活了。


  只為了答應她……去救寧少鳳。


  「丫頭？」林總管不安的看著雲晴，她好像要碎了一般，水氣氤氳的眸盈滿憂傷。


  「林總管，謝謝你的照顧，我要走了。」她的眼中積聚了很多淚，忍啊忍，千萬別掉了，她不哭了，不哭了……


  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抬頭看著夕陽落下，任由光線拉長了她的影子，好暈，好沉，好重，好酸，好澀……她終於負荷不住，淚紛紛的落下，叭嗒叭嗒，地上開了水花，一朵朵，越來越多。


  「果然……像我這般惡毒的女子終不能幸福啊，老天也看不下去的……我出賣了啞兒，辜負了沈紫墨，傷了韓莫塵，害死……了鳳無夜……害死了鳳無夜啊……再也不能幸福了，再也不配得到幸福了……」


  她無力的跪在地上，喃喃的說著，失神的不停重複，痛得恨不能立刻灰飛煙滅。


  後花園中，兩人在對弈。


  白子落下，滿盤皆輸。


  「殿下有心事？」軒轅康問道，寧少鳳已連輸三盤，與平日的超凡棋藝相差甚遠。


  「也無大事……只是近來胸口煩悶，有些喘不過氣。」他隨意答道，眸光還是飄散難以定焦。


  「唉……殿下，有些事臣也藏在心中，不知該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