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章 夜未央，情隕落

  「卑賤的凡人竟敢擅闖玄鏡，褻瀆神族，依玄鏡之法就地處死！」


  韓墨塵正要運功防禦，一提氣，心中一驚，竟毫無內力，該死！原來玄鏡之內凡人無法施展功力！沈紫墨也察覺到，挺身護在雲晴另一側，目光凜冽的對上鳳無夜。


  這算什麼？這兩個凡人瘋了嗎？竟敢搶他的女人！她是他的！誰都不能帶走她！鳳無夜怒極，森冷的雙目射出強烈的殺氣。


  「夜，你誤會了！」雲晴強忍住紊亂的心緒，極力辯解，心想決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


  「誤會？」鳳無夜自嘲的冷笑，笑得癲狂凄涼，好一會才結束這詭異的笑聲，轉而憤怒的咆哮：「那你告訴我！這兩個凡人為何來到這裡？你為何要袒護他們？你和他們是什麼關係？你說啊！說！」


  鳳無夜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目前最好的方法是先撫平他的怒氣，「夜，這些事情我過後都會和你解釋，夜！相信我，我不會離開玄鏡！我不會跟他們走！」


  這一句話果然奏效，鳳無夜得到她的允諾，原本嚴峻的眸光一柔，向她伸出手，柔情似水的說道：「好，我信你，晴兒，過來……」


  明了鳳無夜怒火已滅，雲晴心中大石落下，正要向鳳無夜走去，鉗在手上的力道忽加重，剛走一步就被韓墨塵用力扯了回去。


  「笑話！不管你到底是誰！這天地間沒人能從我手中奪走她，除非我死！」韓墨塵氣得抓狂，不依不饒，堅決不放人。


  雲晴眼看鳳無夜剛柔下的目光又染上陰霾，焦急的喊道：「狐狸，放手，我說過不會跟你走的！」


  韓墨塵眸中結了寒冰，卻怪異的揚起嘴角，狀似親昵的附在雲晴耳邊低低說了句話，鳳無夜看見她的臉色霎那間變得死白整個人僵在原地，他心中有說不出的慌亂，急忙喊道：「晴兒！快過來！」


  「惜兒……你要回他那去就去吧，我也不攔你了。」韓墨塵忽得意一笑，雙手一松，放開了對她的鉗制。沈紫墨雖在一旁，但因內力盡失，難以聽得韓墨塵剛剛對她耳語了什麼，更不知為何她聽后的反應竟是這樣的悲傷。


  「不……我必須回凡界。」她暗啞了聲音，低垂著眸，淚在眼眶中打轉，雙手不安的緊握。


  「晴兒！」


  聽到她的回答，鳳無夜的心瞬間被千刀萬剮般痛苦，她為何要出爾反爾！不！都是那兩個低賤的凡人，若不是他們煽動，晴兒絕不會動搖！對！殺了他們！殺了他們！鳳無夜緩緩舉起手，一股藍色幽深的氣團升起……


  「夜！不要！」她聲嘶力竭的吶喊，但鳳無夜眸中殺意濃烈，再也聽不進去，揮臂一甩手中的藍氣團急速衝出，直直撞向離她較遠的沈紫墨，眼看沈紫墨毫無反擊之力，必死無疑！

  「毛球！」她凄厲一吼，天際奔下一龐然大物，及時擋在他們面前，化解了鳳無夜的法術攻擊。


  「該死！」鳳無夜叱喝，玄鏡神獸能抵禦一切攻擊！

  毛球乖巧的趴下身軀讓他們三人騎了上去。


  鳳無夜驚覺再不阻止便無力挽回，臉色驟變，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佔據了身心，「晴兒！過來！只要你過來，我保證再也不會傷害他們！再也不會問你任何問題了……不管你是誰，你來自於哪裡，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過來啊，晴兒，你答應過我的，永遠不會離開我……過來，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你知道的……」他顫抖的艱難訴說，話中的語調近乎哀求，一雙悲戚的鳳目緊緊鎖住她。


  那個高高在上的鳳無夜，傲慢無禮的鳳無夜，陰冷狠毒的鳳無夜……此時無助得像被遺棄的孩子一般……連沈紫墨看到這一幕心中也有些感觸。


  雲晴目光盈盈的看著鳳無夜，一顆晶瑩的淚珠溢出，順著臉頰緩緩滑落，「夜，對不起……對不起……」她終是狠絕的撇開臉不去看他，一聲令下，毛球騰空而起，飛向天際。


  「雲晴！」鳳無夜抬頭面向天空，咬牙切齒的叫出，聲音中充斥濃烈的仇恨，「本王自詡為玄鏡最狠之人，但我又怎能比得上你，我奪得是人的性命，而你卻奪走我的靈魂，耍弄后再無情丟棄，讓我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備受永世的煎熬！此情此恨，本王絕不會善罷甘休！今日之辱他日必將千萬倍的奉還！」


  聽到鳳無夜絕情的怒吼，她癱倒在毛球身上瑟縮發抖，痛楚不堪，沈紫墨憐惜地擁緊了懷中的人兒，輕聲撫慰著。


  空中的神獸金玄狼漸漸飛遠，慢慢化成一個遙不可及的黑點，直至消失。


  「啊啊啊啊啊！」


  鳳無夜雙目因仇恨充血，仰首對天厲聲吼叫，一襲黑衣四下飛揚，身上金葉片乍然迸裂，碎成無數，黑珍珠散落噼里啪啦的掉下，波及整個玄鏡宮不安的震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