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人月兩團圓(大結局)
好不容易得空早些回了莊園,吳鑫剛想向胡振生攤牌,卻瞥見了一個痛恨至極的身影--沙暖暖。
她怎麼陰魂不散,又追到了這裡?
這三年,也不知趕了她多少次,說盡了冷言冷語,就差動手了。可這個沙暖暖好像打不死的小強,死乞白賴地纏著吳鑫,說什麼也不放手。
他一蹶不振的時候她不嫌棄,他醉酒鬧事的時候她也不嫌煩,他吐得稀里嘩啦她還幫著清理,這個沙暖暖,真的是盡到了未婚妻的本分。
只是每次吳鑫看到她,就會想到念念無辜慘死,心裡的恨意便增添一分。這個沙暖暖,吳鑫說什麼也不會接受!
「義父,有時間嗎,有點事情想和您聊。」
吳鑫全然無視沙暖暖,讓胡振生的臉色不那麼好看了,「沒看暖暖來了嗎,先陪她出去走走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也不遲!」
沙暖暖倒是殷勤,「鑫哥哥剛回海聯,怕是很累吧,我燉了點蟲草,你和義父都嘗嘗。」說罷,就從下人手裡接過了湯盅,給胡振生和吳鑫各倒了一碗。
胡振生交口稱讚,吳鑫也不好過於駁她面子,一飲而盡。
「這就對了,快帶暖暖出去轉轉吧,年輕人,整天宅在家裡總是不好的!」胡振生吩咐道。
出了莊園,吳鑫冷著個臉,大步走在前面,全然不顧身後小跑著勉強跟上的女人。
「鑫哥哥你慢點!」沙暖暖故作嬌嗔道。
吳鑫權當沒聽見,半點憐香惜玉之情也沒有。
莊園依山而建,入了夜,路上連個鬼影子也沒有,鴉雀無聲。
「哎呦!」沙暖暖一聲叫喚,打破了原本的平靜。
吳鑫不搭理她,她就沒完沒了一聲聲叫喚著,吳鑫不回頭誓不罷休的架勢。
輕嘆一聲,微微蹙眉,吳鑫還是轉了身,「怎麼了?」他冷冷地問道。
「我的腳扭了,哎呦,好疼!」沙暖暖跌坐在地上,擰著眉頭一臉痛苦,「快扶我一把!」
無奈之下,吳鑫還是伸出了手。
空氣里突然飄來一陣奇異的香味。吳鑫莫名感到眩暈,晃了晃腦袋睜開眼,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念念。
「鑫哥哥,鑫哥哥……」她一聲一聲喚著。
「念念,念念是你回來了嗎,念念!」吳鑫一把把她死死摟在了懷裡,如果這是夢,他寧願永世不醒。
懷中的軟玉不安分了起來,微涼的手在吳鑫胸口畫著圈,「鑫哥哥,我想你了,你想我嗎?」
她在他耳邊輕聲低喃著,說罷,櫻唇貼上了他的脖頸,順著一路向上,覆上了他的唇瓣。
久違的熟悉感覺重又襲來,吳鑫再也不想剋制,只想狠狠地佔有,與她融為一體……
清晨,吳鑫是被一陣清冷寒涼凍醒的。腦袋暈乎乎的,太陽穴突突地疼。揉了揉眼睛,這才愕然發現自己不著寸縷地躺在草坪上,懷裡摟著的,竟是沙暖暖!
從未有過的恐懼慌亂襲來,吳鑫推開與他緊緊糾纏的女人,扯過身上蓋著的大衣。
女人光潔美好的酮體一覽無餘,她竟然一絲不掛,身上密布的青紫痕迹訴說著昨晚戰事的激烈。
吳鑫的粗魯行徑一下把沙暖暖驚醒了,睡眼惺忪地睨了眼吳鑫,嬌嗔地說道:「鑫哥哥,你醒了,早,好冷,抱抱我!」
吳鑫頭皮一陣發麻,明明印象里是念念回來了,怎麼會……
記憶拚命往回倒車,想要找出端倪,沙暖暖已經起身挪了過來,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鑫哥哥,你好棒,能做你的女人,真幸福。」
她的聲音很軟,酥到了骨頭裡,卻讓吳鑫覺得無比噁心。
對了,昨晚她說扭了腳,他過來攙扶,聞到了一陣奇異的香味便產生了幻覺。念念已經不在了,又怎麼會死而復生?該死,一定是她,對他下藥了!
吳鑫的眸子里都快噴出火來。答應了要和念念生生世世相守,卻害得她失了性命。想著要對她忠貞不二,卻被沙暖暖下藥得手。他和念念的不幸,始作俑者,就是沙暖暖!
想到這兒,他死死地掐著她的脖子,大有一副要她給念念償命的架勢。
沙暖暖以為一夜的縱情歡愉可以完完全全把念念趕出吳鑫的心裡,從此取而代之,卻沒想逆了龍鱗,惹來了殺身之禍。
她喊不出聲音來,只是低低地嗚咽著,手腳拚命撲騰,想要逃出男人魔掌。奈何男女力量懸殊太大,吳鑫又是練家子,她的小粉拳就像捶在了棉花上,半點起不到作用,不一會兒就開始翻白眼,奄奄一息。
身後傳來了汽車馬達聲。
沙暖暖一夜未歸,又聯繫不上,沙雲逸放心不下,親自來莊園尋找,沒想卻看到了草地上赤身裸體的男女,男人慾致女人於死地的一幕。
定睛一看,那面色潮紅的女人,不正是暖暖嗎?
心下大驚,他急忙下了車,大呼一聲:「吳鑫,放手,你在做什麼?」
吳鑫已然紅了眼,死死扼著沙暖暖的咽喉,半點不肯鬆手。
情急之下,沙雲逸照著吳鑫的後頸猛地一劈,吳鑫晃晃悠悠倒地,沙暖暖這才逃過一劫。
等到吳鑫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莊園的大床上。身上早就清理乾淨了,套著家居服。
庄臣一直在旁邊守著,見大哥醒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大哥,你別太自責,這是意外,嫂子,嫂子不會怪你的!」庄臣輕聲安慰道。
其實,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大哥和嫂子感情有多深他不是不知道,發生這樣的事,大哥一定是萬般悔恨的吧。
過去的三年,看著大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庄臣幾次都想鬆口了,告訴他,嫂子還活著。可想著大哥要知道嫂子拿自己一隻眼換來他的周全,一定會自傷還她的吧。
大哥和嫂子,明明深愛,卻不得相守,只能一次次為了保護對方,選擇犧牲自己。這樣的愛,偉大,卻太過痛苦。或許分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這次,看著大哥狼狽不堪的樣子,迷迷糊糊還在喊著嫂子的名字,流著淚向她道歉懺悔,他知道,或許自己真的錯了,他們已經深深紮根在彼此心裡,誰也拆不散,誰也趕不走。
「大哥,其實嫂子她……」庄臣就要脫口而出,告訴他嫂子還在人世,卻被吳鑫平靜地擺擺手打斷了。
吳鑫怕極了,不敢再聽到和念念有關的任何事情。
雖然和沙暖暖完全是個意外,可他應該提高警惕的。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讓這段感情蒙了塵,他沒有資格再去提她了。
吳鑫看了眼相處多年的好兄弟,愧疚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代替你享受了這幾年的父愛,偷走了海聯總裁的位置。
本想放過胡振生,可現在,對不起,我做不到了。胡振生和沙暖暖,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庄臣不明所以地看著大哥,以為他還在為了沙暖暖的事情內疚,趕忙安慰道:「大哥,別這樣,嫂子一定不會計較的。」
吳鑫自嘲地笑了笑,淡漠地問道:「義勇那邊怎麼說?」
沙雲逸和沙暖暖父女是怎樣的狠角色他不是不知道,這次,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們沒進園子,直接去了酒店。只是……」庄臣欲言又止。
吳鑫轉而看向他,依舊雲淡風輕,「只是什麼,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他們無非就是要我給個交代罷了!」
原來他一早心知肚明。可這樣的交代又怎麼會是吳鑫願意給的呢!
冷哼一聲,吳鑫獃獃地望向天花板,「告訴姓沙的,三天後我會和她舉行婚禮。」
「什,什麼?」庄臣還以為聽錯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吳鑫。
大哥這是受了什麼刺激了,怎麼會拋下嫂子去娶沙暖暖?難道真是心生內疚,覺得對不起她?
「吩咐他們準備吧,我累了,想休息。」吳鑫嘆了口氣,重重地合上了眼。
念念,再等等我,三天後,我就下來陪你。
知道吳鑫鬆了口,胡振生、沙雲逸他們都驚得合不攏嘴。原以為他會寧死不從的,沒想到事情進展得這麼順利。
只有三天時間準備,匆忙是匆忙了些,可害怕夜長夢多,吳鑫會突然變卦,早點舉行婚禮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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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聯義勇聯姻的消息一出,立馬攻佔了各大媒體的頭條。
四季酒店大堂里,帶著墨鏡的女人看到電視屏幕上熱情洋溢的新聞報道微微一怔,兩行清淚便不由自主順著臉頰滑落。
他終於還是和她喜結連理,找到了屬於他的幸福,這樣,也好。
婚宴安排在省城最豪華的四季酒店舉行。胡振生豪氣地包下了整座酒店,把儀式安排在了露天草坪。
休息室里,沙暖暖穿著聖潔的婚紗,暈紅的臉上難言嬌羞喜悅。
這一天,她已經等得太久,吳鑫,終於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腦海里不停回想著那晚的激情如火,沙暖暖得意地勾了勾唇,「吳鑫真是各種極品,以後,就留給我慢慢享用吧!」
另一端,一身白西裝的吳鑫支走了庄臣,最後一遍檢查了微型手槍。今天是他們最鬆懈的時候,胡振生、沙雲逸、沙暖暖,一個也別想逃!
婚禮正式開始。看著紅毯上款款走來的佳人,吳鑫覺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冷靜,一定要冷靜,等沙雲逸把沙暖暖交給他的時候,務必讓他們一槍斃命。
悠揚的樂聲響起,卻被一聲不和諧的玻璃破碎聲打破了美好。
角落裡,一個唯唯諾諾的纖弱身影正拿著掃帚清理地上的玻璃渣,連連欠身好像在一個勁兒道歉。
視線落在那身影上時,吳鑫猛地愣住了,平靜的心一下劇烈跳動起來,難道是她?
顧不得眾人錯愕的目光,他衝過去一下拽住了那纖細的胳膊,觸碰的一瞬,心緊緊一揪。
那人顫了下,頓在那裡,僵僵地沒有回頭。
吳鑫用力扳過她的身子,看著被墨鏡遮去的大半張臉,胸口劇烈起伏著。
他在害怕,怕她再受到傷害,他又很激動,老天終於把她送了回來。
屏氣凝神,哆哆嗦嗦地摘下墨鏡看到她不再有光芒的左眼,他瞬間明白了,攥著她的手和她十指緊扣,「念念,我們走!」
一眾賓客看著新郎牽著別的女人絕塵而去,紛紛竊竊私語。紅毯上的沙家父女和台上的胡振生臉色鐵青。
這個女人,怎麼陰魂不散,在最關鍵的時候出來攪了局?
沙暖暖牙齒咬到肉里,死死攥拳,只怪自己太大意了,當初就不該讓她留在這個世上!
一時間,義勇集團千金婚禮上慘遭拋棄,新郎攜佳人私奔的新聞鋪天蓋地,沙雲逸按得了這頭管不住那頭,氣得直跳腳。
沙暖暖從小到大哪受過這等委屈,卸下溫柔的偽裝,眸子里滿是殺氣,「找,一定要把他們找回來!那個賤人我要她碎屍萬段,至於吳鑫嘛,聽話就留著,不聽話,格殺勿論!」
沙暖暖一聲令下,義勇的關係網迅速鋪開,上天入地也誓要把他們翻出來。
莊園里,胡振生愁眉緊鎖,庄臣也是一臉嚴肅。
「幫主,義勇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大哥這次,只怕在劫難逃,凶多吉少,我們要不要……」庄臣知道,這次,如果胡振生不出手相助,吳鑫和念念只怕逃不了多久。
胡振生握著欄杆憑眺遠方,半晌才悻悻地說道:「不急,再等等。」
吳鑫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他有幾斤幾兩他清楚得很。
要是不帶著那個礙事絆腳的女人,義勇再強,要找到吳鑫也絕非易事。
只是多了個包袱,撐個兩三天也應該沒事。
他要等,等著吳鑫長記性,等著吳鑫乖乖馴服,等著吳鑫向他求助。
出了四季酒店,吳鑫隨手攔下了一輛摩托車,帶著念念一路狂飆,往落風山去。
惹惱了義勇,沙家父女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必須要帶著念念趕快逃離。
落風山地形複雜,避難再合適不過了。唯有躲過了風頭再從長計議。
入了夜,吳鑫找了個小山洞把念念安置下,又弄了點野味烤上了火。
「念念,跟著我會很苦,你怕嗎?」
念念環著他的勁腰,乖巧地偎依在堅實的胸膛,呼吸著久違的氣息,是淡淡的薄荷香,「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暌違了三年,這一刻,那麼美,那麼不真實……
沙暖暖狡猾得很,料定了吳鑫一定會和庄臣聯繫,一邊監控著庄臣,一邊在省城周邊地區布控,落風山也沒放過,開始了大規模的搜山。
吳鑫和念念雖是獵物,卻不見半點狼狽,倒像是郊遊,不亦樂乎。
沒有胡振生的首肯,海聯的力量不能擅動,可庄臣也沒閑著,私下組織了信得過的手下,直奔落風山。直覺告訴他,那裡易守難攻,吳鑫和念念一定會藏在山裡。
搜索進入第五天。等沙暖暖趕到山洞,吳鑫已經帶著念念沒了蹤跡。可炭火分明還是熱的,他們一定沒有走遠。
帶著人縮小了包圍圈,就在小坡旁瞥見一抹白色的身影時,庄臣帶著人從天而降,「大哥,你們趕緊走。」
一陣激烈的槍聲響起,吳鑫和庄臣點了點頭,牽著念念一路狂奔。
找了個高地把她藏好,回頭再去找庄臣時,就看到一抹猩紅在他胸前暈開,染紅了雪白的白襯衫……
吳鑫的眸子泛著猩紅的光,拉響了信號彈,不顧一切地掏槍沖了上去。
不出十分鐘,直升機在頭頂盤旋,吳鑫知道,那是胡振生的人到了。
沙暖暖見勢不妙,帶著人趕緊撤離。
不舍地放下了氣息奄奄的好兄弟,吳鑫默念道:「如果有來生,我們還是兄弟,你做大哥,我一定好好報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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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庄臣渾身是血的被推進了手術室。不一會兒,醫生推門出來,見守在門外的胡振生問道:「病人失血過多,又是RH陰性血,我們血庫的血漿告急,你們趕緊想辦法找人來獻血吧!」
胡振生立馬吩咐了下去。
這些年,庄臣跟著吳鑫,為海聯盡心儘力,說什麼也不能對他置之不理。
突然,年過半百的老人一頓。RH陰性血,這種血型的人少得很,怎麼這麼巧一下讓他碰到兩個,會不會……
心血來潮地要求醫生加做一份親子鑒定,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竟是莫名的潮湧。
庄臣轉危為安,需要好好靜養。
胡振生這些天都忙著處理海聯的公事,故意不去想,也不去醫院看。
五天後,當薄薄的一頁紙擺上他的辦公桌,胡振生顫抖的手卻覺得有千斤重。庄臣和胡振生的血液樣本比對,生物學親緣關係成立的可能性為99.9999%,庄臣才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
胡振生的視線隱約模糊了,差一點,他就要永遠失去這個孩子,真的變成孤家寡人,而這一切,都是拜吳鑫所賜!
他不知道那條彈殼項鏈怎麼到的吳鑫手裡,他只知道,吳鑫冒充了他的兒子,騙走了少幫主的名銜,還差點把他一手辛苦建立海聯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這個仇,他一定要報,吳鑫,決不能就此放過!
冷漠的命令下去,這一次,不是營救,而是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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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城,紫雲山,緊緊相攜的兩人被逼到了懸崖邊。
身後便是峭壁,而面前的路,已被悉數封死。
「少幫主,對不住了,幫主有命,讓我們來送你上路!」黑衣人聲音冷沉,面無表情。
吳鑫和念念含笑對視,「念念,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今生太短,我們來世再見!」
佳人掃了一眼旁邊兀自盛開的蘭花,「鑫哥哥,下輩子,我還做你的蘭花,只為你一人綻放!」
話音落下,兩人向後仰倒,如一片輕羽,落下了山崖。
眾人圍上前去,回想著剛才深情款款的一幕,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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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紫雲山裡古色古香的小院落,伶俐的小男孩兒有模有樣在蘭花叢中打著拳,一旁的威風帥氣男人得意洋洋,「怎麼樣,我兒子不賴吧!」
喝著茶,一身僧袍的儒雅男人只是淡笑,「兒子隨媽,是念念基因好,和你沒什麼關係。」
「哎你……」男人怒目圓瞪,作勢就要給他一拳。
風姿卓韻的女人端著點心從屋裡出來,「別鬧了你們,一見面就掐,上輩子是冤家來的嗎?」
男人收了手,只是望著女人一個勁兒傻笑,半點挪不開眼。
著僧袍的男人看不下去了,「嘖嘖嘖,秀恩愛,死得快,一分鐘不虐狗就心痒痒,敢情叱吒風雲的少年總裁也是個妻管嚴。」
「我願意,你管著嗎?有本事你也找個女人來撒一把狗糧啊!」
「哈哈哈!」女人忍不住笑出了聲,「不是動手就是動口,你們還真是閑得慌!」說罷,往兩個大男人嘴裡各塞了一塊自製的點心,「有得吃,看還能不能封住你們的嘴!」
「念鑫,快來洗洗手吃點心!」女人又轉身去喚孩子。
「媽媽,來了,叫爸爸和乾爹給我留點!」孩子收了拳應聲道。
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一雙可愛的寶貝在爸媽牽引下步履蹣跚地走了過來,「鍋鍋,鍋鍋!」小女孩兒急切地沖著吳念鑫大叫,那表情,恨不得立馬撲上來。
吳念鑫無奈地放下點心跑過去抱起了小女孩兒,「惜情,是哥哥,叫我哥哥。」他拖長了尾音,一字一頓耐心地幫小女孩兒糾正著。
院子里,女主人瞥見來人,趕緊快步迎了上去,「鶯姐,庄臣,你們來得正好,我新做的桂花糕,香得很,你們快嘗嘗!」
庄臣接過一塊嘗了嘗,讚不絕口,「嫂子,怎麼做的,快教教我!」
吳鑫看看庄臣,又看看旁邊抱著惜時的簡鶯,搖著頭直嘆氣,「哎,堂堂海聯的總裁,回家就是個煮夫,說出去真是笑掉大牙!」
簡鶯不樂意了,「煮夫怎麼了,我家莊臣樂意,你管著嗎!再說了,要想留住老婆的心,先拴住老婆的胃,我就是看上庄臣這點了!我家老公,就是體貼,善解人意,你以為都跟你似的,裝大爺等伺候,哼!」
這也不知是誇還是貶,說得庄臣皮笑肉不笑地,尷尬得很,「老婆,別這麼跟大哥說話,有什麼咱回家說去哈!」簡鶯心裡有氣,一直和吳鑫不對付,庄臣趕緊上來勸說。
時間倒回三年前。
懸崖邊縱身一躍,等吳鑫再次醒來,已近天黑,正掛在樹枝上搖搖欲墜。
念念,念念呢?他清楚記得,是和念念一起跳下來的。
顧不得身體的疼痛,他小心翼翼爬了下來,四處尋找念念的身影,終於在旁邊的灌木叢里發現了她。
小心翼翼地探了探鼻息,很平穩,懸著的心便放下了一半。
「念念,念念!」他不敢隨便挪動她,而是輕聲喚著,仔細觀察著她的傷勢。除了臉上和手上被枝葉刮到的皮外傷,似乎沒有別的傷痕。
念念睫毛輕顫,微微睜開了眼,「鑫哥哥!」她眸子一亮,喃喃地說道,「我這是,在天堂嗎?」
吳鑫輕輕撫著她的臉頰,溫柔至極,「傻丫頭,我們都還好好活著,好日子才開始,不許說什麼死不死的!」
他們的好日子,或許真的開始了!
兩人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摔落下來,非但撿回一條命,還都只是受了點皮外傷,或許,真是老天開眼,不忍心拆散他們,想許他們一個甜蜜的未來吧!
相互攙扶著起身,正四處尋找藏身之地,突然在旁邊的林子里看到了一個土黃色的身影,這裡,怎麼會有人?
吳鑫和念念趕緊貓著腰躲到灌木叢后,這才仔細看清來人。
是個和尚,正在一座土墳前念念有詞。
「鑫哥哥,這和尚會是海晏寺的嗎?說不定能求他幫忙,暫時收留我們。」
海晏寺就在紫雲山上,是運城最大的寺廟,香火旺盛的很,以前,吳鑫和念念常偷跑去燒香許願。
只是和尚不在廟裡呆著,怎麼跑到這兒來了,又是在祭奠誰?
吳鑫謹慎得很,「你躲著別動,我先去看看。」
吳鑫輕手輕腳靠了過去,那和尚抬頭對上吳鑫的眼,兩人都吃了一驚,怎麼會是秦政功!
雖然剃度受戒,穿了僧袍,可吳鑫還是一眼認出了他。他怎麼會真的出家當了和尚?
秦政功看到吳鑫,又驚又喜,「吳鑫,你怎麼弄成這樣?」
躲了這些天,吳鑫本就灰頭土臉,現在又掛了彩,自然狼狽。
他瞥了眼旁邊的墓碑,臉色唰一下就白了,恨不得一拳揍扁他,「秦政功,你還敢打念念主意,看我怎麼收拾你!」兩人不由分說扭打在一起。
念念見吳鑫動了手,隨手抄起旁邊的一塊石頭貼了上去,剛想照著和尚的後腦勺砸下去,那和尚猛地回頭,嚇得她趕緊收了手,「秦政功,你……」她瞪大眼睛,錯愕得說不出話來。
看見念念,秦政功滿臉的不可思議,小孩子似的又哭又笑一把摟住了她,「念念,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
吳鑫更生氣了,「放開我老婆,他是我的愛妻,不是你的!」
念念看著怒氣衝天的吳鑫,心裡一陣好笑,鑫哥哥吃醋的樣子,真挺可愛的。收回視線的時候,無意瞥見墓碑上的字,心裡便像被重重地撞擊了一下,悶悶地有些疼。
愛妻馮念念之墓?他是以為自己真的不在了,心灰意冷才剃度出家,在這裡建了衣冠冢守著她嗎?他對她的情,她心知肚明,只可惜,今生無緣了。
把他們接回海晏寺,聽他們講述了這三年的境遇,秦政功一個勁兒地苦笑。
以為她不在了,他日日誦經為她祈福。現在她死而復生,他卻還是沒有半點機會,或許,就是有緣無分吧!
「省城也有大廟,秦少怎麼跑來運城了呢?」念念不解地問道。
秦政功看了看她,低頭不語。
吳鑫心知肚明,因為這是她的故鄉,葉落歸根,他一定覺得她去了之後還是會回到這兒,所以才在運城守著她的吧!
「你們以後怎麼打算?」秦政功叉開了話題。
「在山裡修個院落隱居,過與世無爭的日子。」吳鑫看著念念,一臉幸福。死過一次,今後,沒有人可以再阻止他們相依相守了。
念念嬌笑著,一抹紅暈染上了面頰。
「好,我來安排,房子建好前你們就在寺里住著,放心,這裡絕對安全!」
院落建成的那天,不僅秦政功來賀喜,還有簡鶯和庄臣。
庄臣醒來后,胡振生和他相認,又痛斥吳鑫為了攀附不擇手段。庄臣這才知道,那項鏈是胡振生當年親手做了送給母親的定情信物,卻被他無意當做結拜信物贈給了吳鑫。從頭到尾,不過一場誤會。
解開了心結,庄臣詢問吳鑫他們的下落,胡振生這才吞吞吐吐,道出了他們跳崖殉情的事情。
庄臣如五雷轟頂,整個人都消沉了下來。
胡振生仔細回想著和吳鑫相處的點點滴滴,不禁老淚縱橫。他待吳鑫如子,可卻被一時的憤怒逼得孩子走上了絕路,此時,他的心裡,除了悔恨,便只剩悔恨了。
沒多久,胡振生鬱鬱而終,把海聯交給了庄臣,又囑咐他,要好好經營,不要辜負了吳鑫的心血。
簡鶯自打三年前得知念念車禍遇難的消息,便恨透了吳鑫庄臣他們,徹底斷了來往。秦政功來找她,她壓根不敢相信,還以為是秦少悲情所困,走火入魔了呢。
在院落里看見念念安好,只是失了左眼,不禁喜極而泣。
庄臣見慣了簡鶯理直氣壯,一副母夜叉凶神惡煞的樣子,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突然勾起了他心裡的無限柔情。
從那天開始,庄臣就使出渾身解數,對簡鶯窮追猛打。先是借著做飯為名成功擠進了簡鶯家的廚房,后又借酒醉為名成功爬上了簡鶯的chuang,再後來,辛勤耕耘,成功地播下了種,還是龍鳳胎,用孩子死死綁住了心儀的女人。盛大的童話婚禮,終於抱得美人歸。
一晃又是三年,看著兒女們追逐嬉戲,朋友們親密無間,念念舒心地笑了。歲月靜好,莫不如此吧。
正當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閑聊著,一個桃紅色的身影緩緩走了過來,「念念姐,我來給你送些新曬的柿餅。」
女孩子唇紅齒白,娉婷嬌俏,看到秦政功,面色一頓,害羞地低下了頭,「沒想到了空師傅也在,回頭我送些去寺里。」
秦政功不自然地輕咳了幾聲。
念念看得明白,這丫頭哪是來送柿餅的呀,分明是來找某人的。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謝謝水靈,正好我做了桂花糕,你帶些回去給奶奶嘗嘗。」
水靈和奶奶相依為命,就住在山上,是個單純善良的好姑娘。
秦政功為了念念遁入空門,現在她過得好,也真心希望他能早日還俗,找到對的人。
念念牽著水靈進了廚房,小聲耳語到:「女追男,隔層紗,你膽子再大些,再主動些,拿下他指日可待!」
水靈又羞又臊,「念念姐,你說什麼呢,我不懂!再說,再說他心裡有人的,我,我不行。」
「哈哈哈,小丫頭還害羞了!我是過來人,這可是經驗之談。秦少是個值得託付的好男人,至於我,你還放心不過?他永遠是我的哥哥,就等著你給我當嫂子哈!」
……
送走了賓客,安頓孩子睡下,男人懷裡的女人笑靨如花:「鑫哥哥,謝謝你,給了我幸福!」
男人溫柔地撫著她的青絲,圈著女人的胳膊緊了緊:「念念,錯過了十三年,以後用十三世還你,好嗎?」(全文完) ——
題外話——
今天月餅節,送上鑫鑫念念故事的大結局,算是給大家的中秋賀禮吧!寫了這麼久,雖然沒有如願上架,但還是感謝大家的一路相伴支持,感謝編輯的賣力推薦,不離不棄。小黑真心地道一聲謝謝!初來乍到,節奏沒有把控好,情節不夠緊湊,小黑會在以後的寫作中多加註意,努力改正。喜歡給大家講故事,醉心於文字的魅力,小黑不會放棄。換馬甲開的新文《一晚情深,冷麵總裁霸娶辣妻》已經5W多字,還請大家繼續支持。擦浪嘿,為每一個支持小黑的朋友!人月兩團圓,也希望大家一帆風順,順遂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