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痛心的決定

  回到車裡，吳鑫閉上眼一點一點回憶著這些天發生的重重「意外」，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線索。越是這時候，他越要保持理智冷靜，才能讓念念逃離苦海。


  念念真是福大命大，鬼門關轉了一圈，還是掙扎著還了陽。罪魁禍首也找到了，是洋地黃！


  洋地黃屬性奇特，小劑量使用，可以治療心臟衰竭，可使過量使用，就會出現洋地黃中毒，病人會因心室纖顫而導致死亡。


  可詭異的是，醫生的處方里更本沒有洋地黃這樣的藥物，下午，也沒有安排過護士來為念念注射。


  這可是南山醫院，全省最好的私立醫院，護士搞錯處方的概率為零！下午來的那個人，更本就不是護士！


  庄臣感覺到事態重大，仔細詢問了簡鶯護士的體貌特徵。可簡鶯一來沒太在意，覺得是醫生的正常治療，不會有什麼問題。二來，畢竟住院時進進出出的護士多了去了，都蒙著大口罩遮去了大半張臉，到底什麼模樣，她真的說不上來，只知道是女的，中等身材。


  庄臣也不嫌麻煩，讓院長集合了這一層的所有護士站在簡鶯面前讓她辨認，可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一樣裝束的人，簡鶯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半點也沒了主意。


  向吳鑫做了簡單的彙報，電話那頭一直只聽不做聲，末了，說了句「辛苦簡鶯了，請她一定照顧好念念！」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庄臣不知道，吳鑫已經做了決定，或許會讓他後悔，可卻能換來念念的平安。在一切都還是未解之謎前，他要絕情地推開念念，遠離她，不讓他的深情繼續毒害他最愛的人。


  心，痛到不能自己，吳鑫又走到了病房樓下的長椅上，或許以後，自己連這樣默默守望她的權利都沒有了。


  這裡雖地處江南，不至於滴水成冰，可臘月寒天的冷風也如刀子一般鋒利，直嗖嗖地往脖子里灌，凍紅了吳鑫的鼻尖，割得他的臉生疼。


  已經入了夜，別說會有人傻兮兮地坐在長椅上挨凍，就算是迫不得已，非要出個門在露天行走，也都是縮了頸子步履匆匆。


  吳鑫人高馬大，就算是在黑夜裡，往那兒一戳也是格外顯眼。


  腳步聲越來越近，不同於路人的匆忙細碎，而是沉穩有力，不疾不徐的。


  吳鑫轉過頭去，見是故人，眸子縮了縮，藏了眼底的柔情，重又擺出了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塊臉來。


  那人挨著他坐下，兩個大男人肩並肩，心照不宣地一起抬頭仰望著亮燈的窗口，誰都沒有先開口，好像誰先開口就輸了似的。


  過了半晌，還是他忍不住打破了僵局，「為什麼，到底為什麼？」他轉過臉來，大惑不解地瞧著吳鑫。


  這麼晚了，他還痴痴地在這兒守候，他分明是愛著念念的，既然愛，又為什麼要那樣傷害，他實在想不明白。


  吳鑫沒有看他，仍舊仰頭盯著那扇窗，「那你又是為什麼？」